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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界是没有日出的。中央广场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天便开始了。
沧歌在十字架上站起来,眼中已然没有了之前的迷惘和落寞。和米迦勒一番谈话解开了他长久的困惑,他忽然知道接下来有什么乐子可找。
他会继续护着血界长存,但是与血界的关系也大抵就是如此了。前路漫漫,拿天堂和地狱的纠葛消遣也是不错的。
如此大不敬的想着,沧歌劈开时空,传送到人界裂缝附近。
“沧歌!既然你直接就能跨界瞬移!为什么之前要走轮回通道吓唬我!”长野扭动着钻出来,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都说了不要大喊大叫……”沧歌皱了皱眉,也不戳穿他刚刚一直瑟瑟发抖的假装不存在的事情,“血界与人界本就相连,确切的说血界本就是从人界扭曲分化出来的,稍稍有点能力的血族都能直接到人界的好不好?不然你觉得血族靠什么吃饭?绕路零界走上几天几夜?”
“吃饭?诶?对吼,这么多天了,你怎么不吃饭呢?难道也是和我一样吸收天地灵气的么?可是不是只有妖精才能这样么?”
微眯双眼,沧歌亮出獠牙咬住下唇,拎起小狐狸威胁到:“你再多嘴多舌我就拿你开饭哟~”
“啊啊啊啊啊啊!!”眼看着沧歌眸色加深,长野慌张的舞动四肢,扑腾起来:“人人人人人!有人!”
回头一看,沧歌才后知后觉的看到已经徘徊在时空裂缝附近的人类。那人类身披红色的长袍,戴着教会的帽子,右手紧紧握着闪闪发光的十字架。嘴角已经渗出鲜血来。时空裂缝仍然旋转着散发巨大的吸力,虽然已经被九界办的结界控制在防止扩散的结界内,却仍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崩塌着。这么奔溃下去,人界还当真是岌岌可危。
也难怪神要米迦勒“速度修复”了。
不过,既然九界办结界仍在,这人类还能靠近这里……还真是人才辈出!不过,抵制裂缝的吸引力,也是他的极限了吧。“牧师,远离那里吧。”沧歌隐匿气息,走过去。
不成想虽然沧歌已经隐匿了气息,那牧师看见他之后,却还是面孔突然凝重,猛然将紧握十字架的右手对准沧歌,激发手腕的神祇水晶的力量,攻击了上来。
“不洁!”
纯正的光之力势如破竹般冲出,却没能伤害到沧歌分毫。反而是那人类因为这攻击被分散了力量,被时空裂缝裂缝牵引走一步。
“呵……”轻笑一声,无所谓的甩甩头发,用行动告诉那人类用武力对付自己是毫无意义的。这人类的光之力至纯至刚,竟能够感应到自己万恶之源的存在,沧歌也没有觉得对自己的称呼有什么不妥。虽然当初,连炽天使乌列都感知不到自己的污秽呢……“以你的能力无法做什么的,快躲避吧,圣教会会派人来处理的。”
天堂以圣教会的身份在人界扶植人类教会,培养忠于天界的信徒。如果他真的信仰神明的话,会乖乖听自己的劝的吧。
“不洁的灵魂啊!让万能的耶稣来净化你吧!”然而并没有如沧歌所愿,那牧师双手结印,以精血为引在沧歌脚下铺开了一个白色的净化咒阵,并吟唱咒语,让咒阵转动起来。牧师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污秽与邪恶,面前的男人比传说中能够毁灭世界的魔王更加可怕几分。没准这个时空裂缝就是这男人的手笔,为了上帝的世界,他绝不能让这个男人活下去!
看着脚下的光圈,沧歌有小小的惊诧。竟然真的是耶稣咒印的顶级净化咒阵么……人类啊,怕是真的最接近神明的存在了吧!可熔地狱烈火,可享九天之澈……只可惜,他在地府那几百年所背负的苦难和绝望,便是耶稣本人,也净化不来的吧!
毕竟比自己晚出生几万年呢……
“不要徒劳了人类,我的罪恶,可是地府承载不来才放逐给我的,以你之力,能改变些什么?”随意的走出咒阵,沧歌打算直接把那人类扔出危险地带。他今天可真是奇怪,和一个人类废话些什么呢。
可就在沧歌伸出手的一瞬间,人类牧师竟然斩断自己的手腕动用了血之禁咒,以灵魂为媒介对他展开了诛杀!牧师会为神的世界奉献一切,即使没有神的诏意,也决不允许如此危险的存在!禁咒铺开,却在沧歌得以作出反应之前,那人类自己便因为动用了全部的力量而被时空裂缝卷入。
一切发生的太快,本没有认真的沧歌根本来不及阻止,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愣愣的呆在那里。
至于么……就为了消灭他这个“不洁”?
“沧歌!你身为血族贵族。公然对无辜人类下手!作出这种无耻行为的你可曾把两界合约放在眼里!”几个人类牧师追着他们的主教赶来这里,刚刚追上,却看见眼前的一幕!
回过神来的沧歌却并不打算解释任何事。是他太蠢了,人类这种自以为是的种族,岂是他这点怜悯之心就能拯救的?说是信仰神明,其实也不过是借着神的名讳自行其是吧!收回伸出的手,沧歌转向后来的人类,目光轻蔑:“我早就脱离血族另立山头,我愿意做什么,与你们何干?不服气,来打架啊?”他脱离血族一千年了,这几个小毛孩都是哪里知道自己的名号?
“狂妄之徒!神的世界就是有了你这种无事生非的败类才会如此污浊不堪!”人类牧师继续气急败坏的叫嚣着。他们收到匿名的信函,说人界出现了会导致毁灭的裂缝,还说如果有人类要来修补,一定会遭到血族贵族的阻拦。一千五百年前血族就妄想侵犯人界,没想到被神惩处之后仍不洗心革面!现在竟然在他们眼前杀害他们的主教!
“那又如何呢?我便是要做尽天下所有的恶事,你们又能奈我何呢?你们的神又能奈我何呢?”沧歌气的想笑,“整天神来神去的,你们是当真见过还是怎样?可悲。”要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神面前就有一个,怕不是要横刀自刎?
似乎是不想再说下去,沧歌随意的抬手,将几个人击昏过去。要是真能净化他,他可要谢天谢地了。
“为什么不解释呢,你刚刚分明是想救那个人类的啊。”长野再一次探出头来。
“我本是恶人,解释什么!”沧歌撇撇嘴,走回裂缝附近。是他错了,从最开始就不应该和那个人类对话,说到底这些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是因为他活的太久了才对蝼蚁都产生了悲悯之心了么?他需要的只是平衡而已,天平倾斜了,他顶上,就足够了。别的,毫无意义。
一手凝聚起天界的光之力,另一手凝聚起魔界的暗之力,沧歌逆着时空裂缝旋转的方向,将力量推了回去。
所谓平衡,不是将光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净化天下间的一切。而是包容天下万物,让光与暗,爱与怨,一身共存。
看着沧歌轻而易举的做着连米迦勒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长野默默的摇了摇头。恶人么,不,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