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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只能吃干粮了……”
冯铮从背包里掏出干粮和瓶装的饮用水，递给王远和李敏。
李敏撇撇嘴，一脸不爽。
没办法，之前搜集的食材和水源都付之一炬，冯铮等人已经没有余力重新准备晚饭了。
好在出发的时候就携带了足够的干粮和饮水，之前没有使用，一方面是新鲜的野味更能满足口腹之欲，另一方面也是将便于携带的食物和饮水留到关键时刻使用。
如今强敌在侧，这些物资正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才携带的。
七个人总共多背了十几斤负重，难道是用来锻炼身体的？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只是干粮毕竟没有野味好吃。干巴巴的，必须就着水吃。心里不痛快，越吃就越是抑郁。
这种时候，就能非常直观的理解，为什么古时候有军队会因为吃麦饭而哗变，为什么有俘虏会因为没有意面吃就跑到别的战俘营蹭吃蹭喝了。
然后就越发理解现代军粮为何种类繁多，不仅提供方便的加热手段，还提供巧克力和糖，甚至还有丰富的肉食。
奢侈？这是为了保证军队旺盛的战斗力！
可惜，冯铮等人只携带了仅能果腹压缩饼干，并没有携带肉罐头一类的可口军粮。
所有人的预期都是吃野味，根本没想到真的沦落到需要吃干粮。
这么想着，营地的气氛就越发沉闷了，连傅燚都沉默了。
和其他人一脸不爽的摆弄手中的压缩饼干不同，冯铮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士气，或者说士兵的心情，对战斗究竟有多大影响。
古代的大兵团战争暂且不论，现代的特种作战中，近似于捉对单挑的战斗中，士气这种无形无相的东西究竟能产生多大影响呢？
不懂就问，这是冯铮的一个好习惯。
“嗯……这个问题不太好说呀……”
王远挠挠头，他是真没想到冯铮会提出这么个难题。
“对于‘自信’，你怎么看呢？或者说是‘我相信我能行，所以我做到了；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以再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到’这种？”
“嗯……这个有些唯心了吧？鸡汤？”
“说鸡汤也不算错吧。不过，自信这个东西，有时候还真就这么神奇呐。”
“这是为什么？”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研究这东西的学者，哪知道什么为什么。知道这东西有用，也会将他运用在实战里，就足够啦！”
王远把手按在傅燚的脑袋上，笑着站起来。
“吃完饭就早点休息，我先去睡啦！对了，驱虫水给我用下。”
说着，就钻进帐篷里。
。。。。
“教官，这是准备出击了吗？”
长棍女生有些兴奋地问。
下午的失利让她觉得有些丢脸，此时迫不及待的想要一雪前耻。
“出击？不不不，还太早了写。”郑烨摇摇头“今晚可不是什么好机会。他们的辅助很厉害，几乎保证了它们在防守的时候不用在意体力问题。”
“当然，如果消耗到了某个限度，还是会倒下的。可我不觉着咱们能够轻易碰触到那条线。”
云湘的能力，学生们无法做出判断，但是他可是身经百战了，只看了一次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体力消耗的界限其实也并非无力碰触，但郑烨绝不允许自己将对方逼到那个程度。
人是有极限的，但这份极限远比常人想象的更难触碰。体力这种东西，只要体内还有热量，身体没有出现器质性损伤，只要肯榨，要多少有多少。
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能将自己压榨到这个程度，但是云湘的能力，却让这种情况变得触手可及。
但是，一但到了这个地步，有可能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这并非郑烨愿意看到的。
“那份能力，如果是在古代，可是国宝级的啊！可惜，现代战场已经不仅仅是拼体力了。”
郑烨不由得感叹出声。
“那我们之前消耗体力的战术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坐在一旁的甩棍男生插嘴道。
“怎么可能是没有意义的。”
郑烨摇摇头。
“能力再怎么厉害，也只是能力罢了，让他发挥不出来不就可以了！”
“消耗体力的战术还要继续，今晚不但要让他们不得安宁，还要把周围的陷阱都清除掉。”
“今晚单人一队跟着你们柳教官过去骚扰，先后顺序你们自己安排就好。注意，我们的目的是让他们没舒服觉睡，不是和他们决一死战。”
“对方的能力都记清楚了？”
围坐在四周的学生们点点头。
“好，再来安排一下明天决战的战术……”
。。。。
柳雯，祝芊馨小队的女教官，副教官。
晚上的人员安排虽然是学生们根据郑烨嘱咐的理念安排的，柳雯依然非常满意。这一晚上的成效，她看的是最清楚的。
骚扰战术从吃完饭，七点多钟开始，就一直没有停歇，持续不断的给对方施加压力。作为进攻方，柳雯都有点心疼对面的孩子，尤其是那个叫傅燚的。
方进和傅燚轮到值第一班。一开始，方进还会叫醒大家防备突袭，经过几次之后傻子都知道对方不会真正攻过来了，干脆就让大家安心在帐篷里睡觉，等对方多来几个人再叫他们起来。
这也是因为他们看穿了骚扰的规律——每次一人，一个半小时一班。
只有一个对手的话，两人值班尚可轻松应对，可如果同时有三人进攻，凭两个人是抵挡不住的。
等到了换班时间，傅燚欢欢喜喜蹦到女生帐篷门口，开开心心地和用了莫大毅力才爬起来的女生们做了交接，就回帐篷睡了。
可惜，祝芊馨的安排哪能允许他们这么轻松的就让他们三分之二的人安然入睡？
擅长放火的孩子出动了。
女生组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火攻，害的本来在帐篷里睡觉的几人不得不出来灭火。
防火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让傅燚辛苦一下，利用制冰能力防火，省的帐篷被烧了。
帐篷要是烧了可就真没法好好睡觉了。
等一个半小时后，估计放火的回去了，傅燚就回去睡觉了——他对己方总结出来的经验深信不疑。或者说不想怀疑，谁还不想回去睡觉呢？
总之自认为没了帐篷被烧的危机，傅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帐篷休息。
柳雯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个判断是正确的。不让对方睡觉虽然重要，己方也需要良好的休息，这样才能达成在体力上获取绝对优势的战术目的。
但是，干扰他们睡觉的方法，不仅仅只有放火而已。
等那边换上了第三班值班人员，等自己这边换班的间隙，加上柳雯自己，总共有三个人没睡。三个人到对方营地周围露了个影子，就吓得他们全员戒备。
两个人是抵挡不住三个人的，加上已经是后半夜了，对方判断我们有可能选择在这个时间发起突击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还是自家的孩子们计高一筹啊。
这次全员戒备，虽然是虚惊一场，却也打扰了他们所有人的睡眠。
尤其是那个傅燚。
柳雯甚至怀疑，对方会不会生出“对方难道是在针对我？”的想法。
如果是，那还真是恭喜，您猜对了！
最终，柳雯打着哈欠，向自家正教官汇报：
「昨晚的骚扰计划非常成功，对方基本没能放心睡觉。尤其是那个用冰的傅燚，更是基本没有睡觉。
学生们安排的很好，对方的应对方式基本都在大家的预判当中。」
「非常好！」
郑烨满意地点点头。
「踏踏实实吃个早饭，等他们从睡袋里爬起来，吃饭的时候，我们再发动总攻。」
「柳教官，到时候还要再辛苦你一下了。」
。。。。
赵曦婕今天从睡袋里爬起来的时间比前几日晚了不少。不仅仅是她，其他人也起的晚了很多。
他们甚至不是睡醒了才起来的，更多的还是因为饥饿。
压缩饼干毕竟没什么油水，虽然能够提供相当多的能量和饱腹感，但终究比正常的食物消化的更快。一夜过去，胃里早就空空如也，当然会感到饥饿。
早饭也是个大问题，锅坏了，又没有干柴，想煮点热汤都不容易。
好在他们携带的物资中有液化气罐燃料和一个配套的炉子，学校提供的锅也还剩了一个。从营地边上采了几颗野菜，勉强煮了锅热汤。这才让众人在清晨的深山中感受到一丝温暖。
“昨晚可真是够呛，就没消停过啊……”云湘打了个哈欠，捧着碗，小口啜饮。
她满脸的疲倦，双眼眯着，仿佛随时都会睡着。浓浓的黑眼圈让她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石更见她喝完了一碗，拿起铁勺又给她盛了一碗，还掰了点压缩饼干，碾碎了撒进去。
云湘道了谢，继续低头喝汤。
整块的压缩饼干泡在水里并不会散，但是碎渣却会化开。学校提供的压缩饼干质量很好，带着浓浓的麦香，里边还加了油和鸡蛋，让带着些土腥味的热汤味道好了不少。
其他人看见石更的做法，也学着碾了点饼干碎出来，加到汤中，确实更容易入口了。
好喝？那您可能想多了。
正在众人默默的品尝自己不怎么美味的早饭时，黑色的倩影已经潜伏到了他们营地外围的树丛中。似是看准了众人试着给野菜汤加料的时机，迅速从阴影中窜出，仿佛一只消了音的猎豹一般，冲到李敏教官身前，一把拽住她的后衣领，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带着她遁入树丛中。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营地中，连吃饭喝汤的声音都隐去不见了。
“李敏教官！”冯铮怒吼一声，将碗中的野菜汤一饮而尽。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