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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沐桐用手在米修眼前挥挥,“哪有,没。去小卖部吧,我请!”米修语速有些急促了。
沐桐突然煞有介事的停下“米修,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说完狡猾的一笑“你说5遍安史之乱”。
“安史之乱,安史之乱,安史之乱…”言毕
“把乱换成绿”
“安史之绿,安史之…,等等,沐桐你耍我啊~”米修说完就笑着朝沐桐追去。两人嬉闹着,在哪个盛夏。
米修和沐桐跑到学校旁边的小卖部,那是个分外阴凉的地方,被爬山虎掩映着,绿色的门框,绿色的窗边,边框上挂着一个古铜色的铃铛。米修摇一摇铃铛下的红线铃铛就丁玲的响
“来啦,想要点什么小丫头?”一会一个满发银丝的奶奶伏案靠在窗前,声音清和,让沐桐和米修的声音也不免轻下来“呃,西瓜糖和麦丽素!”,奶奶刚转身过去拿,拿完后说“叫我王奶就行了!新学期考上振华得好好学!”就有一群放学的孩子跑过来“王奶奶,我要那个。。。那个”
王奶奶咧嘴笑了,一个个答应,眼睛眯起来是弯新月,米修记得那时的西瓜糖还是4毛钱,一颗一颗的,王奶奶是毫不吝啬的一把放在沐桐的手里,是充满笑意的。
那时王奶奶的笑就是一抹光,照在这阴凉的小道,无论哪里光总能照到的。
买完后米修和沐桐两人手挽着回家。“那个王奶奶在轮椅上”沐桐小声说。“嗯…”米修有些动容,之后两人不语了。
两人在小区分别米修去了6单元,沐桐去了2单元。沐桐站在楼道口,看见了往日不曾有的一辆白色山地自行车,洁白的发亮。在那么一刹那沐桐想起了朗基罗似乎也有那么一辆车,想想可能只是个巧合吧,毕竟沐桐从没在这个小区里看到过朗基罗,就在沐桐要往楼梯走的时候。
“小孩子不能跑!爸爸说这样是不对的!”,只见一个小男孩对另一个小男孩煞有介事的训斥道,沐桐觉的好玩就在楼梯上俯下身子看。
“好吧,那哥哥我们画画好吧!”被训斥的小男孩从裤兜掏出几只表面脏兮兮的水彩笔,想了好久才缓缓伸出手向另一个男孩递出去一只。往哪画好呢?不一会两个男孩的魔抓就伸向了那辆同画布一样洁白的自行车上,随着一道红印的画出。沐桐知道此时阻止为时已晚。只能替那辆车默哀三秒。
沐桐慢慢往楼上走,把脸上的表情都收好,低着头,到了6楼沐桐轻敲了两下门,没人应。沐桐不敢再敲了,家里只有自己常年醺酒的哥哥和年迈的奶奶。哥哥醺酒经常打她。沐桐自尊心强在外面都大大咧咧的,尽力让每个人都开心。就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自卑。
沐桐蹲在家门旁,一会听见轮子滚动的声音,咔!门开了一点缝,一个满面沟壑的老人探出头,轻声说“进来,小声点沐燃睡了,别吵醒他那个孬种。”沐燃是沐桐的哥哥,沐桐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带上门,盯着自己奶奶的轮椅看,说是轮椅,其实不过是用四个铁皮轮和一堆破木板搭建而成的。每每看到沐桐都一阵心酸。
沐桐刚才同米修说“那个王奶奶在轮椅上”,沐桐是在替自己的奶奶嫉妒啊,王奶奶的笑深深刺痛了沐桐的心,因为自己的奶奶脸上只有泪痕,为那个不争气的孙子沐燃,为这个过分懂事的孙女沐桐。
沐桐的父母在沐桐考上振华的那一天在工地上被闹事的人打死了,沐桐记得这个黑色的夏天,不曾拥有明媚,在考上振华这个本该高兴的日子里哥哥沐燃打了她,说她是个赔钱货。然后拿走家里所有的钱去了酒吧,在沐桐的日记里一直躺着6个字:他不是好哥哥
是奶奶一家一户的借钱为沐桐凑齐了学费,奶奶知道沐桐是个自尊心强的孩子,为了给沐桐面子,奶奶5点起来回了老家借钱,一瘸一拐的。就在米修和沐桐相遇的那天。
哥哥沐燃比沐桐大5岁,成绩太差,初三就不上了,沐爸一直想让沐燃学门手艺,沐燃却是个二流子至少在家人眼里是这样,常常跟着小混子去喝酒,家里只凭靠奶奶微薄的养老金得以支持。
奶奶总是说“我桐桐是个乖孩子,就是投错了胎,要到别人家,多好的女孩啊”每每说到都流下心酸的泪
“今天有交到朋友吗?桐桐开心吗”奶奶努力展开一个笑问,奶奶笑的很僵硬,可以看出很久都没笑了。“嗯,嗯很好。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好”沐桐让自己的声音轻快的说。此时咕噜一声一个酒瓶顺着水泥地板滚到沐桐脚边。
“沐桐给我做饭去!声音那么大,吵的我睡不着”沐燃醒来大声吵吵,奶奶拽了沐燃“她是你妹妹啊,当哥哥的孬啊!”沐燃借着酒气撒泼“考上振华,也是个丫鬟命!”,沐桐默默地把奶奶推进卧室,去了厨房。
厨房里酒瓶满地,几片烂菜叶粘在污垢的地板上,食材很少,还剩3,4个鸡蛋和一提挂面,沐桐把酒瓶排好,把碗洗净开始做饭,在父母去世的一个月里家里不在光亮…
另一旁,米修回到家把包一丢就摆大字在床上,枕头吸了阳光的味道是暖洋洋的,就在米修以为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米爸悄无声息的走进米修卧室“宝贝!surprise!”米修被吓了一跳,非条件反射的是从床上坐起来。看见米爸米修才松口气。
“想爸爸没有”米爸笑嘻嘻的问,“我可想了!都怪你工作忙”米爸赶忙赔罪,“明天你开学测,我送你去,给你助威好不好啊。
”说着米爸拿出一个项链吊坠,一个银色的,小天鹅样式的。米爸给米修戴在脖子上,“爸爸让美国朋友捎回来的,咱家米修戴上太好看了!
”米修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爸,你知道吗,我同桌叫朗基罗!,我叫米修,老师当时让我去介绍,尴尬死了”,米爸感到新奇,又觉得朗基罗这名字貌似从那个熟人嘴里听说过,回应道“那他不会是个外国人吧”,“才不是呢…”说起朗基罗米修口若悬河,米爸都看在眼底。
米爸回来了,晚餐格外的丰盛,米妈米爸情意浓浓的。米修真的很高兴。另一边在残旧的饭桌上放着三碗清水面条刚出锅还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