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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绍棠深深地看着他,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
从没有人对她的世界感兴趣,也没有人愿意特意去看看她的世界。
她的世界啊,孤僻,封闭,不愿意给别人看。
有个人,他挤破头都想挤进她的世界来看看。
贺颜深主动伸手去牵她的手,浅浅一笑:“是我先对你动心的。
我对你蓄谋已久。
不娶到你,我这辈子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所以,棠棠,你愿意,嫁给我吗?”
纪绍棠泪腺不发达,却总是因为贺颜深哭。
没有出声,眼泪却不断的滚落。
贺颜深皱皱眉:“别哭啊,别哭了,我也没想让你哭。
你要是同意了,就抱抱我,要是不同意,也抱抱我,搞不好?”
纪绍棠哭笑不得,撞进贺颜深的怀抱。
贺颜深:“所以,你是同意了。”
这是个肯定句。
纪绍棠没说话,估计是默认了。
没有哪一刻能让他觉得日子这么有盼头。
所以说啊,凡是都得努力去争取,没有努力没有得到,你不配拥有,也不要说她太难得。
贺颜深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得到了全世界。
告白成功之后就是求婚和结婚,贺颜深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开始准备这些程序,纪绍棠还是像往常一样忙自己的工作。
周一那天,沈教授的那个学生的的确确来医院报道了。
比纪绍棠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一个已经在大学学习了三年的大学生居然社恐到了这种程度。
可以这样说,有社交牛逼症的人有多社交牛逼,他就有多社恐。
来的第一天,不至于畏畏缩缩,却胆小的可怕。
纪绍棠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真正长什么样子。
厚重的刘海总是遮住了他的眼睛,还戴了一副边框很宽的黑色眼镜,就算有颜值的话也一定是被封印掉了。
主任对这小孩的到来一直没有表态,其他几个医生想要关照他一下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中午吃饭时间,纪绍棠连连叹气,看着这个行为有少许诡异的孩子,终于忍不住了,道:“你就真的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只要不是想要解剖尸体和做主刀医生其他什么我都满足你。”
小孩温吞地抬起头,摇了摇头。
徐天噗嗤一笑:“纪医生,你要理解你的实习生。同样是第一天来,你以为谁都和你当年一样第一天就跃跃欲试了吗?”
纪绍棠无法理解。就算不像她一样什么都想做也总得有些自己的想法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自己能干得了什么呢?
不是别人推一下你就走一步,是你自己要动起来。
想到沈教授说他天资聪颖,天赋秉异,纪绍棠打一开始就对他抱有更大的期待。
“你告诉我,你擅长什么?”
小孩儿似乎真的认真想了想,然后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摇了摇头。
纪绍棠:“……不是吧。
沈教授说你天资聪颖,还夸你天赋秉异,至少你对他的基因研究学是非常擅长的吧。”
纪绍棠又瞥了一眼他新配的工作牌上的“宋禹”这个名字。
宋禹垂眸不语,贺颜深快没耐心了他才呐呐道:“我的专业……是临床医学。”声音细若蚊蝇。
徐天终于被他们俩的对话听得忍不住了,他打了个响指:“OK,现在先不管这个了,我们先吃饭好吗,不要小宋第一天来你就不给他饭吃。
怎么说也是半个老师了,要爱护自己的学生。”
宋禹站在一边咬唇一言不发,像是一个等待发配的犯人。
纪绍棠摆摆手:“行,先收拾一下吃饭,也忙了一早上了。
宋禹,你是要回学校还是在医院食堂吃?”
“我回学校。”
纪绍棠:“好吧,但是你得保证你下午不要迟到。”
将人送走之后,纪绍棠觉得自己要抑郁了。
还没有人让她有过这种感觉,她现在算是体会到自己曾经那么抑郁的时候,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自己了。
但是小宋这孩子,好是好,肯定还是有什么心里问题,这才相处了第一天,人家肯定不愿意告诉她。
纪绍棠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得问问。
已经是自己的学生了,还是要关心一下他的心理状态呢。
徐天刚想问她去不去吃饭,贺颜深就抱着一个精致的饭盒走了进来。
徐天:“……”
狗粮也不带这么撒的吧。
他很识相地退了出去,不给他们当电灯泡。
贺颜深将餐盒放在桌上,随口道:“我刚在楼下看到了你的那个实习生。”
纪绍棠“昂”了一声,等待下文。
贺颜深斟酌可以到,又道:“你要是觉得自己带不了退了没关系。
估计那小孩儿你真带不了。”
纪绍棠皱眉:“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贺颜深一边将三菜一汤摆出来一边说:“这倒不是。
楼下有另一个小孩儿在等他,来的那车,可能是,不是普通人能开的。
估计家里可能是上边的。
看他们俩的关系,挺亲密的。”
纪绍棠不知道贺颜深说了这么多是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索性不听了:“算了,你别说了,接下来再走着看吧。”
什么上边的什么亲密不亲密的,只要是他的实习生,她就得管着。
贺颜深哭笑不得:“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要出什么事儿了,后边有我在。”
纪绍棠怪他小题大做。
宋禹被秦封拽上车,宽边眼镜被人一把摘了下来不知道扔进了什么地方。
刘海被撩起来的时候,一张俊秀青年的面孔露出来,出乎意料的好看。
他皱着眉往后躲了一下,想要躲开对方的手。
秦封反而把他拽着朝向自己:“每天都这副样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有多不满意直接说就行了,你这样是想害我挨骂吗?”
宋禹低眉敛目,道:“没有。我只是,习惯了。”
秦封烦躁地拍了一把方向盘,他最烦宋禹这个样子偏偏还没折。
这人总是这么低眉顺眼,不知道反抗,别人给什么就要什么,从来不知道争取一下自己想要的东西。
都好几年了,还是和高中那个死样子一模一样。
几年如一日的清汤寡水,毫无新意。
他一把撂下宋禹额前厚重的刘海,道:“今天说什么都要吧这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理了。”
曾经干净阳光的青葱少年他一定要找回来。
宋禹不语,默认了他的命令。
他这样确实已经很久了,但是秦封要他改变,他不得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