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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缓慢而僵硬地挪开了视线,她不敢看赵芳菲的眼睛,怕泄露内心深处的情绪。
她不明白为何赵芳菲要跟她来说这一通出格的话,而且女子做买卖,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赵芳菲见她神色躲闪,便将剩余的话头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吞了回去,转而说起两个孩子的事情来,她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些有违礼教的话从未提起过。
于此同时,李月坐着陈方的马车回到茶摊。
日出山头,经过此处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年氏和老妪端茶送水好不忙活,陈三也忙着做吃食,他们除了卖茶水,也卖炊饼之类路上方便携带的干粮。
听闻马蹄声,陈三忙里抽空稍稍抬了下头,见李月背着一个大木桶下来,便对她点了点下巴,示意已经为在旁边她腾出空地。
李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陈三给她准备的地方就在凉茶左侧,一张小木桌,上头整齐地堆码着三摞空碗和瓷勺,干干净净,没有其他东西。
看着很是简陋,不过对李月来说已经足够用。
年氏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转头见李月小小的一个人背着比她半个身子都要大的木桶,于心不忍,便主动过来帮她卸下。
“谢谢婶婶。”木桶里的凉粉少说也有三十来斤,布条磨得李月的肩膀火辣辣的疼。
年氏对李月挺有好感,看了眼小木桌,怕她误会陈三苛刻,便解释道:“因着是第一天匆忙,没来得及给你准备合适的地,还请你多担待些。”
李月挥手笑道:“不用那么麻烦,这样就行。”
见李月目光坦然神色不似作假,年氏不禁也笑了下:“那就好。”
“来碗茶水!”有人坐下唤道。
“来了来了。”年氏应了一声,提起茶壶对李月道,“那我先忙去了,有事叫我。”
“哎,您忙。”李月点头。
一整个上午,茶摊来客络绎不绝,陈三忙得满头大汗,年氏也是脚不沾地,茶壶里的水一次次换,她几乎都忘了李月的存在。
李月借了人家的场地,也不好吆喝着抢生意,旁人都不知她卖的什么,还当是茶摊里新来的帮工,有一两个来问,说是什么凉粉,要两文钱一碗,他们听都没听过,还不如凉茶来的实际。
接近中午的时候,陈三给她送了一个炊饼,打趣道:“我看你这生意也不好做,后悔不?”
“无妨,不急。”别说慌张焦急了,李月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捧着炊饼慢条斯理地吃着。
嘿,还挺有大将之风,陈三笑了声。
烈日炎炎,地面的气温逐渐升高,空气在高温下蒸腾变得扭曲,做为唯一的茶摊,来歇脚的人也越来越多,都坐在凉棚下拿草帽当扇子扇风,喝了茶水就不愿走。
茶水解渴,但喝太多会撑,两三碗下去,走路时肚子就咣啷咣啷的,不舒服。
落雁山南边出去三里地就是新建的码头,原先每天只有十几艘船只来往运载客商和货物,最近却是越来越多,赶往青县的商客都会往这条道走,连带着宁安镇上的客栈生意都变得好起来。
这天,一个老汉带着个八九岁的小孩从一艘货船上下来,两人刚踏上结识的土地,兜头就是一阵热浪,热得令人窒息。
两人后面跟随着一群孔武有力的仆人,抬着几个大箱子。
小孩大抵是晕船,嘴唇很是苍白,走路的时候摇摇晃晃站不稳。
“老赵,我难受,走不动了。”金锦捂着肚子,小脸皱巴巴的,感觉胃里仍在翻滚。
他一路上几乎是吐过来的,现在看到船就头晕。
老赵心疼得要命,金锦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他温声建议:“少爷,不如让阿大阿二背您吧。”
阿大阿二是跟随金锦的奴仆。
金锦闻言眉头一皱,点头同意了。
老赵打听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茶摊,问金锦要不要去。
那边鱼龙混杂,有很多脏乱的平民,但如今不同往日,他迟早要习惯的,这般想着,金锦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然而到了茶棚前,放眼望去,地上三三两两随处坐着蓬头垢面的人,有些还光着膀子男女同坐?!
光天化日之下,简直、简直是有伤风化,不知羞耻!
趴在阿大背上的金锦脸都绿了,他在京都待了那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种场景。
在他眼里,这茶棚和乞丐窝也差不了多少。
好在茶摊的老板衣着整洁,煮茶的地方也是干净的,他勉为其难地让阿大走进去。
金锦一行人刚踏进茶摊,四周的喧闹声立马静止,一双双眼睛露骨地打量他们,猜测着他们的来历。
老赵用袖子把长凳反反复复擦了好几遍,垫上帕子后才让金锦落座。
李月手里的炊饼还没啃完,她饶有趣味地看着这群人,不知道是哪家富贵小少爷如此没戒心,出门穿得这般阔绰,宛如一尊行走的珠宝展示柜,在明晃晃地告诉山贼土匪:快来抢我!
不过他身后的一群奴仆看着倒挺能打。
“店家,来一壶茶,再做些吃食过来。”老赵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元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差点闪瞎众人的眼。
“咕咚。”不知是谁吞了口唾沫。
元宝啊,虽然不是金的,但他们活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元宝,得有五两吧!
够一户村民吃喝大半年了。
陈三在元宝上瞟了眼,没敢接,鞠躬哈腰推拒道:“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咱店小,找不开那么多钱,您看……”
找不开就不用找了,老赵本想这么多,但他想到以后金锦不能再依靠金家,银子还是要省着花。
于是,他把银元宝收了回去,让阿大摸出了几十文钱。
“这些够吗?”
陈三连连点头:“够了够了!”
没多久,年氏把茶水和吃食都端上桌,笑脸吟吟道:“客官慢用。”
然而金锦咬了口炊饼和馒头,想吐又不好意思吐,小脸皱得跟苦瓜似的,干巴巴的,难吃死了!
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吐过之后总觉得嘴巴里没什么味道。
视线扫过一圈,这时,他看到了坐在小木桌后的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