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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桐生安的样子,像是在央求自己不要走,如果能有选择的机会,自己当然不会走,又不是每一场爱情都能有《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完美结局,《东京爱情故事》里的莉香也同样没有和男主相爱。
或许人们正是身处着不得意的悲剧里,所以才会期待皆大欢喜的圆满结局,可问题是真的能够发生吗?
上鹤玉道不知道。
所以他才选择拒绝,沉默的女孩,重生的自己,如果没有遇见源平姬她们的话,自己应该能和她相爱。
可时间线并没有“假设”这种定律。
上鹤玉道伸手解开她的束缚,可桐生安却那么坚强,死死地抱住,好像只要松开了手,自己的心也会跟着碎裂,所以绝对不能放手,坚决不能放手。
但力量却始终比不过上鹤玉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上鹤玉道一点一点打开手指,从小指到无名指,就像是地震逐渐裂开的地缝,再到中指,最后是食指和大拇指。
任何的挽留已经没有用了,桐生安眼角流着泪,她干脆一口咬在上鹤玉道的肩头上,好像不顾一切的拼命留住上鹤玉道。
“好疼!”
上鹤玉道放弃了挣脱。
可桐生安却没有松口,洁白的牙齿深深印在肩头上,穿透衣服,尖酸的痛楚钻进肩头里,一直持续了很久,就像第一次扑食猎物的小狼,只知道咬住猎物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
“不走了,能不能先把嘴松开。”上鹤玉道说,现在他的肩头都是桐生安的口水,虽然咬得很疼,但是上鹤玉道却不忍心责怪她。
桐生安这才肯松口,她抬起脸看着上鹤玉道,眼睛里仿佛再说“真的不走了?”这句话。
上鹤玉道点点头,然后在床边坐下。
桐生安也乖巧地跟着在床边坐下,她拿起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安静看着上鹤玉道,看着对方久居不散的愁容,看着对方低头思索的模样,就有些心疼。
“还真是坚持不懈啊,要是能够先遇见桐生就好了。”上鹤玉道说。
桐生安也觉得要是这样就好了,可却并不是这样,虽然明明告白了却没有得到上鹤玉道的回应,或许是那个时候没有喜欢上自己,或许那个时候没有认真的告白。
可谁又会在意这件事呢,大概只要能够在一起就好了。
桐生安畅想着她与上鹤玉道的未来,携手走进婚礼的殿堂,或许永远没有这一天,手捧着橘子花脚上拖着婚纱的可能是源平姬,也有可能是平井子。
上鹤玉道在那里坐着。
就像画家在画板里涂鸦,上鹤玉道的心里其实知道,自己的心里早已被这个天生缺陷的女孩涂抹上了专属于她的颜色,但却又要克制这样的情感冲动。
他还是伸手摸了摸桐生安的脸庞,对方享受着这样的抚摸,脸上的表情挂着有些羞涩,却又很开心。
“真的很喜欢我吗?”上鹤玉道问她,换来的是桐生安猛然的点头。
“有多喜欢呢?”上鹤玉道又问她。
桐生安想了想,她跑出去写了一张纸条,然后拿给上鹤玉道看:
「大概和源平姬同学一样喜欢。」
“居然是这样。”上鹤玉道想了想,“要是是这样的话,可是这样会有些难办。”
桐生安写了一张纸条,然后抱住上鹤玉道,把纸条递给他:
「可是我也好喜欢好喜欢玉道」
“那就请桐生同学给我保密,好吗?”上鹤玉道对她认真的说。
桐生安点点头,两人睡在床上,心里泛起神异的感觉,好像暴风雨之后的短暂喘息,又像黎明到来之前的黑夜。
桐生安泛红的眼角,女孩总是喜欢哭泣,房间里传输着暖气,桐生安搂着他的脖颈,然后再沉沉睡去。
他也难得地睡去。
次日。
修学旅行的最后一天,今天是邀请女孩跳舞的最后日子,夜晚便是他们最期待的时刻,孤独的人就只有去坐在角落,看着中央燃烧着的火光。
上鹤玉道被派遣去搬柴火。
干燥的木柴堆积在树林旁的仓库里,走到那里大概需要几分钟,已经有男生充当苦力了。
“早啊,上鹤同学。”
抱着木柴的同学给他打招呼,虽然上鹤玉道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同样却微笑地点头回应。
仓库里的木柴层层叠放,样子就像火柴盒里整齐码放的火柴,三角形的仓库屋顶挂着蜘蛛网,垂直地掉落下来,看上去已经很久没进来打扫了。
上鹤玉道选了一捆木柴,这样的重量对他来说已经是无所谓,甚至还没有昨晚的桐生安那么重,躺在自己怀里的桐生安还有点温暖。
走出大门,穿过树林来到旅馆的空地,空地上已经扫干净了雪,堆放在那里也不用担心会被打湿,神奈川白天基本上不下雪,晚上才会飘着雪花。
上鹤玉道放好木柴,平井子也走过来,她今天围着那条红色的围巾,但却没有把多余的部分放进衣服里,就这样展露在外面,围巾的颜色很明亮,又很干净。
源平姬没有来。
按照之前的定律来说,那个中二的家伙应该和平井子一前一后,这样上鹤玉道稍微有些奇怪,莫非源平姬昨晚已经和她达到和解了?
这样的情况发生的概率可以统计到小数点以后的好几位。
“源平姬呢?”上鹤玉道拍拍手,问她。
平井子站在那里,看着忙活的他:“我一来你居然关心他?”
“不,一视同仁。”上鹤玉道回答。
“她生病了,呵呵,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生病。”
“大小姐生病会不会有医疗队来支援?”上鹤玉道问她,“这样的生病真不常见,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平井子只说了这两个字,今天她同样有事情要处理,上午暂且不能陪着上鹤玉道。
等平井子离去,上鹤玉道就没有继续搬柴,他去旅馆旁边的自来水管洗洗手,然后朝着源平姬的房间走去。
源平姬房间。
房间外守着人,是旅馆的工作人员,在平常可以扮演成旅馆的员工,但在这个时候,她们却成了大小姐最忠心耿耿的下属。
“上鹤同学,大小姐生病了。”面对俊美的少年,她也没有遮掩,男友来看看女友很正常,但除此之外,任何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旁边的过道里的员工端来感冒药剂,上鹤玉道接过放着药剂的木板,端着水盆的女孩从房间里退出来,她们照顾的就像是严丝合缝的齿轮,一丝不苟的转动着。
走进去,房间安静得很听见钟摆转动的声音,源平姬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光洁的额头上出着细腻的汗珠,仰望着天花板却没有闭上眼睛。
上鹤玉道坐在床沿,源平姬虚弱地想要撑起身来,可上鹤玉道却把她放好在床上,手里端着药:
“把药喝了。”
源平姬看着他,却同样乖乖的喝药,把要喝完了,然后问道:
“今天晚上可能......咳咳。”
上鹤玉道笑着看她:“你还是把病养好再说。”
“可我不想看见你和平井子跳舞的场景,”源平姬还是挣扎着起身,她咳了几声,昨晚着凉一不小心感冒了,没想到居然给平井子机会,明明自己要乘胜追击的说。
“既然这样都要坚持,可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得问题的说!”源平姬原本想豪迈的拍拍胸脯,却又剧烈的咳了几声,样子像极已经风中残烛的老人。
“算了,你还是好好养病吧。”上鹤玉道转身想走,却被源平姬一把拉住。
源平姬央求地看着他,双眼之间充满可怜,似乎只要自己离去就像是天就会塌了下来。
“不行。”
上鹤玉道觉得这样还是不行。
但是源平姬却直接挂在了她的身上,身上穿得有些单薄,应该是因为怕全身出汗的缘故,双腿死死扣住后背,像是酒般唾红的脸庞盯着他,似乎要吻上去的样子。
“就算是生病也不能放弃原定的计划目标,嗯!”源平姬凶狠地亲了上去,似乎又一种只要让上鹤玉道也感冒的话,也就可以避免今天晚上的结局。
上鹤玉道也逐渐明白。
不过她满嘴的药味让上鹤玉道稍微有些清醒,
“你也会生病,所以今晚就不用跳舞了。”她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其实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还不够。”上鹤玉道深情地看着她。
源平姬却像是在无力的感叹,“居然会被魔王乘虚而入,可恶啊,但是如果是这样的结局的话,我也就只有认了。”
“虚弱的勇者,就要这样被魔王所制裁吗?”源平姬已经在疯狂的暗示,眼中中甚至隐含着“默许”的意思,但是上鹤玉道却并非乘虚而入的小人。
“安心睡觉。”上鹤玉道把她放回床上,香汗淋漓的皮肤有些黏糊糊的,但源平姬却不依不饶,双腿紧紧夹住,因为衣服穿得少的原因,两条圆滑白暂的大腿摆在自己眼前,再加上源平姬逐渐出汗的脸庞,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不过要是中途被外面的员工开门看见,能够尴尬得在木地板上扣出一套别墅。
但其实她们并不会进来,如果不是定点要擦拭身体或者送药的话,她们根本不敢打开房门擅自进来,除非有大小姐的吩咐。
“玉道......想要我吗?”源平姬期待得看着他,不过上鹤玉佛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然后摸着源平姬的头发说:
“要是被下属看见的话,会很尴尬的。”
“没关系,我可以叫她们先不要进来。”源平姬目光灼灼,“但是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
“嗯。”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上鹤玉道却把她不安的手按住,这种时候应该好好养病,什么事情都应该等病好了再说。
“那就坐下来陪陪我,这样总不过分吧。”源平姬说。
“好。”
“身上好热,能帮我把衣服脱了吗?”源平姬真挚地看着他,但是上鹤玉道却没有答应,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事情自己一定会忍不住的。
他把被子给对方盖好,然后将一双小巧的脚丫从被窝里抓出来放在外面,似乎这样能减少一些体温,但还是看不到什么效果。
“我就想这样静静看着你,要是能来点让时间静止的魔法就好了。”
“我以为你只是在走神。”上鹤玉道说。
源平姬摇了摇头,“不,只是想一些事情,比方说要是有重来的机会,如果上鹤玉道先和平井子在一起,会怎么样?”
“还不是跟现在一样。”上鹤玉道说。
源平姬嫌弃地盯了他一眼,“要是能够先遇见平井子的话,无论如何自己也办法成为女友吧?
“不过我很庆幸的是,我先和你在一起交往,要是能够和你在一起,那就很值了。”
“不必这么说。”上鹤玉道说,“任何事情都没有假设的可能,就像地球围绕着太阳所旋转那样,从来没有倒着公转或者发生轨迹偏移这样的说法。”
“那还真是厉害啊。”
源平姬的目光对焦着柜台前的白色桔梗花,插在水瓶里孤零零地绽放着,不过到了冬天,花瓣逐渐凋落。
“我这里有漫画,你要看吗?”
源平姬把她这几天看的漫画书给他,光看封面这样,上鹤玉道就觉得十分的中二,放在自己的身边,上鹤玉道看了一眼时间,墙壁上的钟表里的时针已经走到了十一点的位置,还差几分就能够去吃饭。
不过已经有了送了饭菜进来,饭菜很丰盛,便捷式木桌上摆满了菜肴,上鹤玉道盛了一碗白色满月形的米饭,然后举起筷子开始大块朵硕起来。
“很好吃吗?”源平姬没什么胃口,只是盛了一碗味增汤喝,连一口菜都没有夹。
“还算不错,这个章鱼香肠很棒!”上鹤玉道说,不禁夸赞厨师的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