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回家,以及过生日

橙然如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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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我想找一个人。”

    上鹤玉道站在窗口前,屋内很小,墙壁上贴满海报,最瞩目的一张是工藤静香的写真,不过很旧,画角处泛黄的卷起。

    坐在木椅上的老人抬起眼睛,他看向窗外的家伙,等了大概很久,他这才问道:

    “名字呢?让我看看有没有。”

    上鹤玉道停在那里。

    他看着这个枯瘦的老人,老人抽了一口烟,他已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继续把报纸立起来阅读。

    “如果连名字都不知道,就回去吧。”

    他站在那里没有走,忽而想起以前老爸对他说的事情,是时候该做个了解了,在这个盛夏,在这个微风拂过的今天。

    “上鹤鱼子,或者叫做风间鱼子。”

    他终究还是说出这个名字,声音有些轻,不过却让他释怀了,在这个寂静的没有任何声音的地方。

    “好的。”老人翻开木抽屉,从中拿出一本有些破旧的名簿,枯壳般的手指缓缓捻动页脚。

    在仔细端详之后,他找到这个名字。

    “在第五块墓地的第五排上第八位,很少有人来看望她。”

    上鹤玉道道谢,他朝着里面走去,里面是绿草铺就的草地,一块块墓碑立在上面,为了方便区分,它们的周围围着白木栅栏。

    白鸽藏在这些墓碑里,它们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它们喜欢这片静谧而无人踏足的地方,地上的草籽是它们眷顾的食物。

    身后的秋田奈,偷偷地跟进来,她远远的看着自己的欧尼酱,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走进这片墓园里。

    她手里抱着一捧马蹄莲,洁白的花瓣正含羞绽放着,大概是祭奠已故的亲人,反正自己也表达一下哀思也没有错。

    上鹤玉道来到那座墓前。

    他看着碑上的名字,那是自己永远无法忘却的地方,他抱着那束白玫瑰,却不知道该放在那里。

    他知道,他明白,上鹤玉道此刻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就像以前的小时候,他的心灵在此刻无处安放。

    他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是否会让他满意,他不知道等了这么久再来看她,她会不会生气。

    他还是那个小孩,不愿意和世界和解的小孩。

    但是,上鹤玉道还是跨出了那一步。

    他轻轻地把花束放在墓前,他轻轻的呢喃着:“我回来了,妈妈。”

    那一刻,他才是上鹤玉道。

    “我过得很好,每天能上私立高中,也能有一个温馨的家庭,老爸也找到新的老妈,有一个异性妹妹,她今年十五岁了。”

    上鹤玉道激动得语无伦次:

    “成绩还算不错,长得也算挺帅的,现在我也有女朋友了,虽然是个中二病,不过却也很善良;

    “我过得很好,妈妈不用担心我。”

    他的神情逐渐变得落寞,却没有一点哭泣,只是最终的旅途在这里,他回到这个地方。

    “老爸和橘衣妈妈去了北海道,他们很爱我们,家里的一切都很好,也许以后还能考上早稻田,不过这是两年后的事情了。

    上鹤玉道强忍着眼泪,继续说道:

    “今天是值得特别纪念的一天,我会骄傲的生活下去,我会带着你的骄傲一直生活下去。”

    ‘一直生活下去......’

    他在这个寂静的环境里,大声哭泣着,他的泪水化作悲伤不绝的羽翼,在这个冰冷封闭的世界里,会有人为他点上一盏微弱的光。

    思绪如同潮水般涨起,他坠入冰冷的大海之中,回想起曾经的过往。

    上鹤鱼子是他的母亲,她最喜欢的事情是在秋天的时候,手里剥着橙子坐在长椅上吃。

    倘若是酸度比甜度多上几分,她的眼睛就会像是月牙般弯起,然后闭着牙齿,从嘴里灌风进来,发出“嘶——”的声音。

    那时候,他是全家的骄傲。

    她长得很漂亮,自己的颜值也是继承她的,她最喜欢把自己高高地举过头顶,让全世界看看这个可爱的婴儿。

    上小学的时候,她会做很好吃的便当,让自己带去学校,会在全班艳羡的目光中,把自己的便当盖子揭开。

    手工课上,自己做不会的东西,就会带回家让她教;她也笑眯眯教着,动作和讲解比学校的手工课老师还要细心。

    每逢冬天的时候,她会把手脚伸进被炉里,那个时候,他也会盖在被炉里暖和,而上鹤鱼子的手,就偷偷地去挠他的小脚掌。

    这些是藏在糖罐里的美好回忆。

    可是,画面便就这样停在那里,他们的故事到达了尾声。

    上鹤鱼子死了,死在交通事故上,世界上有很多起交通事故,往往看上去离自己很遥远,却如此之近。

    她永远的逝去,那天她买回最喜欢的橘子。

    一辆汽车朝着她冲来,轮胎上的制刹系统失灵,车头里的司机满脸惊恐,脑内的空白让他做不出任何规避动作。

    等抢救送到医院,面对如此大面积的组织破坏,医生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命流逝。

    她病危在病床上,等待着丈夫的到来,她艰难地交代完遗言,然后失血过多而离去,体内破碎的器官难以撑过所谓的手术。

    而上鹤鱼子交代的遗言,却让他永远无法释怀。

    ‘一定要快点给玉道找个好妈妈,小孩子是不能没有童年的,马上搬家离开,随便去那里,千万不要在意我。’

    ‘等到以后长大了再告诉他,请让他带着我这份骄傲活下去......’

    她如同风般逝去了,在洁白的病床上,任何金钱都无法挽回她的生命,在生命烛火熄灭的最后一刻,她依旧宠爱着他。

    或许那个时候离开,让他暂时得以逃避真相,可如今又回过头来,却才发现这份逃避毫无意义。

    逃避得越深,也就越无法原谅自己。

    他讨厌欺骗自己的邻居,他讨厌继续隐瞒的父亲,他讨厌束手无策的医生,他讨厌罪魁祸首的司机;

    他讨厌这个冰冷的世界;

    可自己却如此懦弱,连大声斥驳这个世界都不敢,他只敢把自己藏起来,就像螃蟹藏在海底的石头里。

    所以他才喜欢孤僻的生活着,只对于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他,直到自己处于周目一的结局里。

    所以,这是重来的机会。

    也是他赎罪的机会,明明要带着她的骄傲活下去,明明不该这么失落,也不该活得这么孤僻。

    上鹤玉道擦干晶莹的泪水。

    他忽而觉得,自己被如此的深深铭刻,他所背负的情感,是支撑着他远航的风帆,他会不断的走下去。

    在途径变化的成长上,需要忍受荆棘般的苦痛,身上所带有的伤痕,就像是他的勋章。

    “我该回去了,妈妈。”

    上鹤玉道站起身来,他看着那束白玫瑰,静静的倚在是石碑前,它的花瓣也许会吹落,吹向湛蓝的天空。

    【当前结局发生变动,特别提醒玩家】

    【目前结局生还概率百分之八十,死亡概率百分之二十】

    【最后提醒,结局概率统计由玩家改变而变动,‘改变’是指玩家目前的状态改变】

    ......

    上鹤玉道回去了,离开这座静谧的墓园,这里安放着的灵魂,将一直是他内心柔暖之地。

    秋田奈悄悄把马蹄莲靠在白玫瑰旁边。

    她借此表达着自己的哀思,虽然面前的女人和自己无缘无故,但从碑上铭刻的名字来看,她应该就是欧尼酱的妈妈。

    她同样轻轻地走了,要赶在上鹤玉道前面先回家,不然的话一定会被怀疑。

    ......

    暑假的第十七天。

    上鹤玉道的锻炼从未停止,在清晨薄薄的雾里,他的身影有时比任何人都还早,即便跑过三丁目,也同样看不见任何人。

    他的体能也许就要来到72。

    但今天,似乎是桐生安的生日。

    上鹤玉道无意间瞥见桐生安LINE的账号资料,上面的生日好像就是在今天,为此,他又特地去查了一遍。

    他着手开始准备礼物。

    在这个意义盛大的今天,他在做蛋糕,鸡蛋破壳打碎加入在面团里,然后拿着打蛋器使劲搅和着面团。

    旁边,源平姬也在帮忙。

    只不过她在洗草莓,把红色的草莓洗干净,然后把它们放在一个篮子,对此,她想象着自己在洗刷着世界上的罪恶果实。

    上鹤玉道把它倒入模具里,然后放进烘焙炉中,这是他从网上看来的教程,虽然不会做,但他会跟着做。

    “真是麻烦呢。”源平姬去掉草莓上的草蒂,“第一次给人做礼物,没想到自己做居然这么麻烦,早知道就用钱买了。”

    上鹤玉道低头透过玻璃,看着里面暖灯下的面团,它正以高温迅速膨胀着,幸好里面加入了鸡蛋,不然就会变得像馒头一样发散。

    “自己做的,才是最好的。”上鹤玉道说,“要是等你生日,我也给你做一份。”

    源平姬似乎嫌弃地撇撇嘴,“谁会稀罕你的手工礼物,我的生日是五月五日,一定要记住了。”

    她眼中透射出来浓浓的期待,她可爱的想着,到时候肯定不吃,拿去给平井子那个家伙炫耀。

    那家伙一定会被自己气得不轻。

    想到这里,源平姬便更卖力洗着草莓,她把草莓放进篮子里后,又开始剥开一只橙子,把它细心地处理干净。

    送礼物也只是她的临时起意,似乎也是上鹤玉道的想法,大概可能桐生安没什么朋友,生日上应该会很落寞。

    门外,秋田奈拿着一大包奶油回来,家政课上,她学过如何给蛋糕上奶油,所以奶油这部分由她来负责。

    设置好的时间到了,烤箱发出“叮——”的声音,里面也停止加温,暖色的灯光缓缓熄灭。

    上鹤玉道戴好厚棉手套,犹如一位整装待发的战士,他打开烤箱门,把已经有着雏形的蛋糕给端出来。

    即便隔着棉花,他也能感到一丝热量,把模具倒扣在盘子上,金黄松软的蛋糕便矗立在那里。

    接下来,交给秋田奈。

    秋田奈捏着装有奶油的袋子,形状像一只萝卜,顶端的那头有一个小孔,根据力度来控制奶油的用量。

    上鹤玉道和源平姬屏息凝神,看着接下来秋田奈的手法操作。

    先是涂奶油。

    秋田奈拿着白色奶油袋,她就像在画素描不断在上面涂着横线,手法很均匀,很快就像爬山虎般遮盖住蛋糕顶部。

    她拿起抹刀,把先前涂抹好的奶油压平,就像一面镜子般平滑,上面多余的奶油被涂抹到下面来。

    很快,表面上的奶油涂抹完成。

    秋田奈放下白色奶油袋,同时用力甩了甩手腕,大概此刻她的手很酸,不过还得继续工作。

    接下来,是橙色奶油袋。

    尖端溢出来的奶油就像在挤牙膏,秋田奈细心地做着花边和装饰。

    她的动作虽然慢,却很精准,点缀着其他颜色,最后用中文在上面写上“生日快乐”这四个字。

    其实在很多地方,他们还是习惯性的使用中文,主要是中文比较有面子

    完成奶油涂抹。

    接下来是上准备好的水果,源平姬把草莓小心翼翼地摆放着,她觉得这比花钱买东西难多了,或许她能买来尖塔般的蛋糕,但这未必是她的作品。

    不过,她更期待自己生日那天。

    完成好装饰,上鹤玉道小心翼翼把它包装起来,他们现在且有一个大胆的计划。

    上鹤玉道抄起手机,在给其他人去消息。

    给五中十琉璃,给高桥西美,给川木端雅,给樱井酒子,给星野阳太,甚至给黑羽优纪;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有给平井子发消息,她霸道的性格估计会冷场下来,也并不是他预想的画面。

    这是一个惊喜,来自于他们的惊喜。

    第一个回他消息的是星野阳太,星野阳太表示愿意来,只要有大哥在。

    其他人同样也是相同的态度,五中十琉璃是因为高桥西美,这个暑假实在找不到把她约出来的理由,只能苦闷地待在家里。

    对此,桐生安并不知情。

    上鹤玉道他们开始行动,每个人都去挑选着礼物,一份送给桐生安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