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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唐恪见话题绕过几弯越跑越远,终是忍不住自己先提了出来。
唐夫人见他要说,抬了抬手,碧玉碧月会意,矮膝一礼忙退了出去,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守着。
“怎么,这就憋不住了?”唐夫人挑眉,这才多久就忍不住了,看来当真上心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喜欢就喜欢了。
“娘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着娘,我想娶何姑娘为妻,还请娘帮忙请一媒婆上门说亲。”唐恪心里紧张不已,手指微缩,忙端过一旁的茶杯喝了口掩饰着。
“恪儿!你该明白,咱们家这样的门户,是不可能随着你心意的,你若当真喜欢,娘可以帮你做主纳了就是,至于娶妻这话,往后莫提。”
唐恪心下一沉,他怎么能让她做妾哦,急道:“娘!我想娶她,不是纳妾!”
唐夫人脸上笑意渐渐散去,直盯得唐恪低下头去,才出声斥道:“娶她?你拿什么娶她?今年咱们说不定就进京了,她一个乡下丫头,到了京里,你觉得她能担当得起唐家二少奶奶吗?到时你再喜欢她又如何?还不是害了她!”
屋子里香炉熏烟淼淼,带着丝丝沁人的香气,明明以前让人舒心醒神之效,现在却令他人窒息,他觉得心口闷闷,口气不复刚才那般坚定,犹自挣扎着道:“娘怎知她担当不起!”
唐夫人见他心神动摇,也不紧逼,怕逼急了他反生逆意得不偿失,遂放缓了语气,细细跟他分析道:“她是什么家世,我不说你心里想是明白的,她怕是长这么大也没出过县城,能见识多少富贵?
到时进了京不用人问,怕是先露了怯,岂不叫人看了笑话?时日久了,你若纳妾,她身份不高,那妾室身份却比正室好,到时候你叫她一人在京如何应付?且不提这些没影的事,就算是我同意你娶她,你爹你伯父怕也不会由着你。
你既喜欢她,娘也不拦着,你何苦把她放在她不该在的位置呢,你忘了展哥的事儿了?”
唐展是唐恪旁系堂哥,虽是不及唐家长房这支久经官场,却也是书香世家。
前年不知在哪里结识了一个没有家世的农家女子,两人情愫暗生,唐展不顾家人劝阻,几次闹几乎与家里决裂,最后终是如了他的意让他娶女子。
结果两人成亲不到半年,那女子既受不得别人轻视嘲讽,一边又压不住身份比她高的妾室。
时日久了,两人相看两厌,唐展便冷落了她许久,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去年那女子终是受不住挤兑,竟是服毒自尽了。
若不是唐家族长死命按着这消息,怕是要闹得人尽皆知,往事如烟,如今唐展自经了此事,人也越发颓废。
想起唐展之事,唐恪更是举棋不定。
唐夫人暗暗松了口气,劝慰他道:“你既喜欢她,纳在身边宠着疼着也没人拦你,日后你想怎么对她那都是你的事,就算是你娶了妻谁也不能拦着你不是?要不过些日子娘请个人去说说?”
一夜好眠到天亮,何娇一早起来做了早饭,喂了鸡,待一切收拾停当。
本来想做红豆糕给王双儿送回去,又想起昨晚那盒子唐恪送来的糕点便留着没做,就是不知道那糕点口味好不好。
何娇回房里拿出那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那盒子里各色糕点都有好些,到底是府城的东西,不仅仅是外包装盒精致,就连糕点也比县城做的精致许多,就是买的有点多了,怕是要自己吃的话,要吃上个四五天才能吃完。
何娇把各色糕点掰了点尝了尝,香气扑鼻,味道浓郁,入口绵软,就是稍微有点甜腻,不知是不是这时候的人喜欢吃大甜还是怎么回事,街上卖的大多糕点都甜齁腻歪。
她捡了些白云糕,翡翠糕,绿玉糕,三样口味还不错的,找了油纸包包起来放在花布包里给王双儿的,又另外包了两样糕放在篮子里打算给李庆山带回去给赵氏。
何娇将剩下的三样糕放在盘子里,端去正屋里陪着陆大娘打发时间。
陆大娘见这糕点诧异的问:“这糕哪里来的?”
何娇没敢说实话,忙打哈哈笑道:“昨儿晚上在街上买的。”
陆大娘吃着糕念叨着:“我怎么没见哪家卖过?难道是新开的?”
“不是,我昨晚见一小摊上有卖这糕的,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就买了些,我嫂子现在吃不下饭,我待会儿送一些给我阿舅带回去。”
两人说着话,阿花来了,何娇想着昨晚说的事,忙去找了梳子和剪刀来,她打算给阿花剪个齐刘海,阿花的脑门太大,遮一下应该会好看些。
阿花见她拿着剪刀要剪她头发吓了一跳,忙捂着头发问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我给你修修头发,那样会好看些,你不想试试吗?”
“真的……会好看吗?”阿花有点不自信,她自己长什么样子自己知道,反正就没人说过她好看。
“你不相信我?试试吧,我觉得会好看,大不了到时候长长了就好了。”
阿花深吸了口气,咬咬牙松了手,沉声道:“信,姐姐剪吧!”
何娇见她这般慷慨赴义忍不住失笑,忙把她的头发打散,在脑门中间那儿挑了些头发,一点一点的修短,她没剪过头发,这个时代也没有理发师,所以她不敢剪短,只能一点一点的剪短,这样不好看了还可以补救,若是一下子就剪短,怕是救都没得救了,阿花不得气死她了。
咔嚓咔擦几剪子下去,青丝一缕一缕的掉落在地上。
“好了,看起来还不错,大娘你看看好不好看?”何娇满意的看着阿花的新发型,这一下子那稀疏的头发就遮住了阿花的大脑门,显得脸小了不少,也让阿花看起来可爱许多,果然不管男女发型都很重要。
“哎呀,还真别说,叫你这么一弄好看多了。”
阿花闻言忙迫不及待的去照了照镜子,不好意思的看了又看,害羞的笑道:“谢谢姐姐。”
“客气什么,这以后长长了你自己就用剪刀剪一点就好了,我还得拜托你点事呢,我要去我阿舅那儿一趟,你帮我在这儿陪着大娘说说话,我去去就回。”
何娇见时间差不多了,和阿花说好后忙跑去行脚店那儿,将东西分做两份给他带回去。
没过几日,就发生了一件让她愤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