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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应一瞬,熹扶岁竟觉得她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声:有我。
天街小雨,涟琏纺洺,这最无声的东西却硬生生的让她碰了个真切。
熹扶岁不知她是不是听错了。
容战正色,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随即将自己眼中的情绪好好隐起来,“……能……暖和些。”
他很是认真,那眼里的情绪虽是隐藏的快却依然真真切切地被熹扶岁抓了个正着,她说心里没有打动是假的,容战的话竟隐隐让她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踏实,熹扶岁打了个寒颤,竟发觉自己多了别的情绪在心里头。
“暖和又如何,将军难道觉得这世间的人心凉了,还能暖和起来吗,”熹扶岁不再去看他,只怕自己看着他便会多些无用的感情。
暖和?
人心,一定都是冷的。
容战不置可否,他露出了自己傲然的笑,对熹扶岁道,“姑娘怎么会如此悲观,人世间也有温情的一面,容战以为,是非对错人心冷暖,将心比心罢了。”
桃红柳绿的茶楼让熹扶岁看花了眼,门前挂着的灯笼最是显眼,条条巷罗,那些茶楼里竟有夫子品阅之音。
赶巧着和容战一起说着话,索性这一路上也很快到了,那一片桃红柳绿的茶楼中有一幢很是素雅的小茶馆,青柳伴旁,倒和芍药居有些相合。
风从耳边吹过,容战转头对熹扶岁说道:“凉鸪很静,想来姑娘也应不会觉得吵闹。”
熹扶岁点了点头,“将军有心。”
茶馆人不算多,地皮也不算大,从前门远远向后看去,能看清楚后面的一小片院子。
“安掌柜。”容战行礼周到,却看起来和掌柜的很是相熟的样子,那姓安的掌柜看起来年龄和熹扶岁大致无二,她长得很是温和可人,不同于熹扶岁那种带有攻击性的美,安芷的美,用一个词来说,那“顺和”二字便再合适不过了。
本来还是比较晴朗的天竟有些阴云了,渡澜下雨是常事,熹扶岁倒也见怪不怪了,每天总会有那么一时天是阴的,无独有偶,这有些湿润的气腻很好的隐藏了隔壁茶馆墙角翻墙而入的人的行踪气息。
店里的伙计将她带进了茶室,虽说这小茶馆不大,茶室还是很多的,有的茶室没有合上门,熹扶岁走过时不想听却也耳语了些。
“你们听没听说那陈老爷暴毙了?”茶间里的一个人拿着茶细细地品着,声音轻蔑而耐人寻味。
“哪个陈老爷?”
那刚刚说话的人扫了一眼窗外西边的地方,语气很是厌恶,“还能哪个?城西兰安巷那个陈扒皮!”
跟着听的人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哎呦晦气死了,提他作甚,这茶还没喝你别恶心人啊……”
“把门带上,怎么门开了,要我说,这陈……”
熹扶岁后面的便听不太清了,这件事她在相府里也有耳闻,兰安巷的陈兴曾经在左相手下的一个商铺里做过帮事,但手脚不干净人又不好相处,很快便让那里边的掌柜的给踢了,后来自己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笔钱,竟发了家,开起了运镖的买卖,慢慢地日子竟也好了起来。
但好日子没多久,不知道怎么回事,几年前他家的生意突然就开始出问题,不是伙计死了就是路上运货的时候货没了,久而久之,也有了些传闻,坊间说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被治了,更有甚者挑出来他那笔发家的钱是害了人命赚的。
熹扶岁很敏锐的捕捉到了“陈”这个字眼。
梦里的“陈四老爷”,和这个“陈兴”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正想着,已经到了一个茶室前。
“小姐,您先入室,茶马上就来。”那店里的伙计点了点头,很是客气的为熹扶岁打开了门。
不过一会儿,容战便过来了。
熹扶岁其实也未曾来过这间茶馆,只是这茶馆的茶室竟也别样的雅致,倒叫她心里隐隐生出些欣赏之感,想来这茶应该是不错的,故容战问她想喝什么的时候,她也只是让容战安排了。
容战将剑放在了桌子上,眸光流转到熹扶岁有些疑惑的眼神上。
“姑娘等茶吧,茶来了,我们便一起商量。”
容战声音竟有些沙哑,茶室采光甚好,将他衬得更加仪表堂堂,他怕熹扶岁不相信,又加了一句,“是正事。”
熹扶岁姑且沉下心来,看着窗外那一片湛蓝的云天,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那店里的伙计手脚倒是快,将那茶很快的端了上来。
“公子,小姐慢用。”店里的伙计退了出去,容战紧接着将那竹子做的叶窗关上了,他身上的玉碎和佩剑撞在一起,清脆的一声。
他慌忙的去看那玉碎,像是什么重要之物。
“姑娘不要惊慌,”容战温声说道,见玉碎无事,他回身坐下,却看见眼底一片警惕的熹扶岁,他以为熹扶岁误会了,瞬间那抹红从耳根子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我……我真不是想要干什么。”
“将军把叶窗打开。”熹扶岁冷声。
“大白天的,爷可不是衣冠禽兽,”容战尽量保持语气稳重,但看着她这副有些受惊的模样,竟差点失笑。
他这个光明磊落顶天立地驰骋疆场的护国大将军还能对一个姑娘行不耻之事?
熹扶岁仍是一片警惕,“将军究竟意为何?”
容战耳边的那抹红依然在,他强装平静地缓缓开口,“其实容某是来提亲的。”
“容、将、军。”熹扶岁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咬出来,她恨恨地心应,却发现却又像之前一般没有任何声音。
容战轻咳,正色道:“探查寮前日接了一个案子,”他将茶给熹扶岁倒上,“城南的商铺里,有人被检报说贪赃百姓而且搜刮民脂民膏,这本来不应该是探查寮的事,但这个案子巧就巧在这个掌柜的第二天晚上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随后被人发现他的头颅在另一个商铺的门前,而且头颅下压着一张写了‘报仇’的纸条。”
容战抬头,语气很是平静,“那家商铺,是相爷给了小姐打理的商铺。”
熹扶岁心下已经明了容战找自己的缘由,刚想出声,却只听见那隔楼的茶馆发出了一声惊恐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