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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起身走向侯爷,粗起嗓音道:“侯爷,小人先前跟随县衙仵作查过一些案件,现在可容小人调查一番?”侯爷正是交困之时,立即应道:“不妨一试。”然后转向图尔巴,道:“远来是客,你可同意?”图尔巴支支吾吾待要拒绝,却无理由,他看向林逾父子,后者只环顾左右,图尔巴无法,只好答应道:“查吧,只别伤了多哲的尸体。”
盈盈看着环顾的众人,朗声道:“火起之前、之中,侯爷、林爷、林家小爷及几位蒙古朋友俱在帐内,是以这些人无嫌疑,大家同意不同意?”图尔巴第一个喊道:“同意!”
盈盈微笑,转向马场的差役、牧夫、马仔、伙夫,问:“起火之前,有谁看见厨房周围是否有蒙古朋友?”众人交头接耳,一个小马仔说:“我看见了,似乎是有两个人在厨房周围转悠。”说话的小马仔正是之前拿了二两银子的小哥。
盈盈问:“你为什么那个时间出现在厨房周围?”小马仔道:“周伙夫说今日贵客光临,多做几样菜让我帮忙。”
盈盈点头,突然手指那名先前并未入帐大喊多哲死了的蒙古人,问:“在厨房周围转悠的人里是否有他?”
众人目光转向蒙古人,那个蒙古人依然面无表情。图尔巴道:“他是我的好兄弟,贴木尔,他和多哲来晚了,没有找到营帐。”
盈盈并未理会图尔巴,只问小马仔:“在厨房周围转悠的人里是否有他?”
小马仔仔细辨认说:“似乎有他。”
盈盈手指向地上的多哲尸体,继续问:“那另外一个是否是此人?”
小马仔刚才早已随众人看过尸体,点头称是。
盈盈又问:“他们具体在做什么动作?”
小马仔想了一下说:“手里拿着东西,似乎在浇什么?”
盈盈叫出一个年岁大的差役说:“差役大哥,麻烦你过来闻一下这位贴木尔的手上是否有什么味道?”
这名差役当差多年,甚有经验,走过去无视贴木尔的抗拒,拿起他的手,闻了一下,说:“煤油味!”
盈盈笑语道:“所以这火是贴木尔和多哲放的,对吗?”
差役和伙夫等杂役甚是给面子齐声高喊“对!”
图尔巴脸显难堪问:“如果是贴木尔和多哲放的火,多哲怎能死在里边?”
盈盈说:“那就要问一下你了。不是你让贴木尔杀了他吗?”
贴木尔表情紧张起来看着图尔巴,图尔巴说:“众人都看着他死在里边,怎么是贴木尔杀的?”
盈盈道:“多哲才能不比你差,一直都有取代你之意,这次阆中之行,你假意让多哲带贴木尔烧毁厨房引起恐慌,但你又暗中嘱咐贴木尔点火后,杀掉多哲,扔进火里,然后嫁祸于马场。”
图尔巴说:“一派胡言,你怎么证明多哲是死后才被扔入火里的?”
盈盈道:“很简单。活活被烧死的伙夫因为挣扎求生,口鼻里会吸进烟灰;而先死后烧的多哲口鼻并无烟灰。”顿了一下,盈盈喊道:“差役大哥麻烦你再验一下。”
那名差役迅速扒开两具尸体的口鼻查验,众人焦急等待。过了好一会儿,差役起身说:“没错。多哲口鼻里没有烟灰。”
图尔巴说:“那也不能证明是贴木尔杀的。”
盈盈其实一见尸体就知怎么回事,刚才一番问话无非是让众人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包括刚才猜测多哲与图尔巴的关系,现在大家已经完全进入案情,她也不再啰嗦。
盈盈直接问贴木尔:“你是用什么杀死多哲的?直接掐死还是绳子,刀?”不待贴木尔说话,又问:“刀在哪里?身上还是扔了?扔在哪里?好!”
盈盈对众人说:“麻烦各位差役、伙夫大哥在厨房周围找一下是否有刀?”
几个差役和伙夫赶紧行动,在厨房周围搜寻。不一会儿,一个差役果然拿了一个匕首过来。盈盈接过匕首,走进贴木尔,在他身上快速搜查,找到了与匕首配套的刀鞘。
众人哗然。
盈盈对贴木尔说:“你还有什么话说?”
贴木尔眼神黯淡,问:“你怎么知道...”
盈盈朗声向众人道:“我事先查验尸体,多哲脖子上有出血伤口,刚才差役大哥也查验过他是先死后被烧,那这个出血伤口就是致命伤。我刚才快速问贴木尔,他神情呆滞,只有说到刀的时候他眼睛动了一下,说到藏到哪里的时候,他眼神转向厨房。因此我断定人是他杀的,刀藏在厨房周围。他不需要说话,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一片安静。众人都在暗暗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突然图尔巴恼怒暴起,冲到贴木尔跟前,劈头盖脸打了几个巴掌。
侯爷哈哈大笑,向图尔巴道:“图尔巴,怎样?”
图尔巴急的直转悠,最后粗声问林逾:“林爷,你怎么说?”
林逾本来神情淡定,突然被问住,神情极为尴尬。
趁众人注意力在林逾身上,盈盈悄悄以救火的水洗面,露出本来面目,又将秀发散开,她决定乘胜追击。
她走到图尔巴面前说:“你还认识我吗?”图尔巴瞪大眼睛看着她,说:“你是...”
盈盈道:“没错,在云月楼的是我。那时你告诉我你来阆中见个大人物,这个大人物还要低价出售马匹给你,这位大人物是谁?”
此时,侯爷及林家父子俱已认出盈盈,但都未做声。
图尔巴支支吾吾半天道:“我没去过云月楼,我没见过你,你说的不是我!”
盈盈笑着说:“我可是有证据的,你要自己说,还是我拿证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