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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云被方咏琳的反应吓坏了，不停地晃着方咏琳，可方咏琳却不理她，她又急又心疼，狠狠甩了方咏琳一巴掌，“啪”，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病床里格外响亮。
“你要哭就哭，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为这种人渣心痛还不值呢！打起精神来，跟他讨回公道！然后跟他离婚！这几年不知他是怎么算计你的，把他忘了，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舒曼云又急又气。
“可是……我怀了他的孩子……原来我想等他度蜜月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他怎么可以……我还天真地以为他真被我感动了，也是……他那样的人，六年都过来了，怎么会在这两个月里忽然爱上我……”
方咏琳小声说，她低声抽泣着，整个人好像被掏空一般，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觉得好像自己被撕裂一般，疼得无以复加。
舒曼云也愣住了：“你怀孕了？”
“是……”方咏琳的声音置若罔闻。
舒曼云好一会才回过神，问道：“那……孩子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还可以相信谁……明明就是说好的，子衡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明明说会来找我的，可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而爸爸，他再也不会在我身边了，就连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都没有办法陪在他的身边……我……我……”
她心疼地抱住方咏琳：“别怕，不是还有我吗？这时候你更要坚强，说不定周子衡就在看你的笑话呢！他巴不得你认输，巴不得你去死。你千万不要让他称心如意，好好地活着，活得漂亮，我们一起面对他。”
“谢谢……谢谢你，曼云。”方咏琳抱住她哭做一团，“幸好还有你……我会好好活下去，为了你，为了自己，也为了我爸爸，他一定也不希望我难过……我会放弃他的，是真的……真的……”
等到方咏琳身体好了些，舒曼云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了国，两个月的肚子这时已微微有些突出，这时方咏琳的孕吐反应也很明显，舒曼云看着方咏琳惨白的脸色也只能干着急。她建议做掉孩子，可方咏琳激烈地反对，孩子是无辜的，舒曼云想到孩子还是方家的血脉，便也不再强求。她只能心疼地看着方咏琳日复一日急剧地消瘦下去，却束手无策。
小赵倒是挺仗义，和方咏琳订了同一班飞机，舒曼云知道小赵是周子衡叫她来陪着方咏琳后就没给她好脸色，一路上不停地冷嘲热讽：“你是周子衡叫来监视咏琳的吧？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你要不要也回国了？”
小赵的脸色有些尴尬：“不是的，周先生当时只是……”
“算了，你不用和我提他，我不想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舒曼云架起墨镜，不再看小赵一眼。
“你别忘心里去，曼云平时就是这样的……”方咏琳也有些尴尬地看着小赵。
小赵微微一笑：“我没关系，我理解她的心情……周太太，你要不要去找一趟周先生，很多事情你们不要互相猜疑，面对面谈谈会好一些……”
“她是他的老婆，不去找他难道还要硬吃这个哑巴亏吗？”舒曼云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来，却重重透着讽刺。
小赵见此知趣地不再说话。
等到两人要分开时小赵乘舒曼云去取车时说道：“周太太，不知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程诚早几天已经回国了，她一听周先生重组方氏集团，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回了国。”
方咏琳没有出声。
小赵继续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没有监视你，周先生对我有恩，只要他开口我一定会帮忙的，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其实一直是他联系我，我联系不到他的，在法国我也没有打通过他的电话，那样说只是为了让你安心。”
“谢谢你，我相信你。”方咏琳冲她友好笑笑。
正想再说些什么，舒曼云在不远处使劲摁喇叭：“还不快走？”
方咏琳歉疚地看着小赵：“我先走了，我的这位朋友就是态度很直，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周太太，再见。”小赵也友好地笑笑。
舒曼云看着方咏琳坐上副驾驶，她叹了一口气：“咏琳，先回我家吧，好好睡一觉，等你身体好些了去找找周子衡吧，他不会再联系你了。”
方咏琳只能点头。晚上舒曼云还是像以前一般拿过一床毛毯将两人裹住，方咏琳靠在舒曼云肩膀上絮絮叨叨地说着话，颠三倒四地说着和周子衡的相遇，明明是六年的痛，可方咏琳说着说着，笑起来掉了眼泪。
舒曼云拿来几瓶啤酒打开，却递给方咏琳一杯橙汁：“你个孕妇就别喝酒了。”
“如果真的是子衡做的，我怕我会受不了。”方咏琳结果橙汁咬着吸管，眼泪却掉进杯子里，晕开了一圈涟漪。
“我知道，如果是我我也受不了。”舒曼云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觉得人有时候真的很傻。明知道没有什么比爱情更靠不住，明知道虚拟如同抓不住的空气，你却偏偏还是渴望。”
舒曼云也难得喝高了，她的语气有些不清晰：“年轻的时候，我总是觉得爱情神秘复杂，不予言说。在不爱的时候才是输了全部。当年纪大了，我终于理解，全世界，最不靠谱的就是他妈的爱情。我宁愿把寂寞看破，也要守住这没人理解的骄傲。我宁愿用伤害来代替说不出口的爱。”
有时候，方咏琳又觉得，自己仿佛像极了舒曼云。
方咏琳不自禁说：“曼云，我一直佩服你敢恨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可是，到底是要怎样，才能做到这样，我一路磕磕碰碰，过去的，我追不回；现在的，又不容易把握。哪怕我怕大部分时间都在执拗，都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我也放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