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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肃半眯着眸子,威胁意味十足,“怎么,不想要?”
说是如此,苏夏却抱紧了木盒,“送都送出来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看着苏夏脚下生风,赵肃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柔和得难以置信。
磨了赵肃大半天都没让他松口,苏夏兴致缺缺,连看礼物的心思都没有,木盒拿回去就扔桌上了,然后把自个儿也扔桌面上,郁闷得磕脑门儿。
田司顶着一双浓厚的黑眼圈飘到她身后,一巴掌拍她背上。
“女孩子家家,坐没坐相。”
苏夏被吓了一跳,啪的一声蹦了起来,脑门儿撞田司鼻子上,又是一阵哀嚎。
“你吃多了撑得慌啊,没事儿吓什么人?”
田司捂着鼻子,眉头紧紧的蹙着,连说话的心思都没了。
苏夏见他不反驳,又没了脾气。
从考场被赶出来后,田司除了当晚心有不甘,之后却没有半句抱怨,可搭上这样的事儿,心里怎么可能不怨,他只是将情绪藏在了心里。
只是不想让田母和她担心罢了!
苏夏心下叹气,“得了得了,不怪你了。你赶快去补补瞌睡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打你了呢!”
田司不屑,“你也要有那本事才行。”
苏夏琢磨着,明儿还是去找尚易书吧,就他和赵肃的关系,应该比她好成事。
田司头上悬着一把刀,那提刀的绳子也不知道质量如何,不知道何时会掉下来。可这么久了还没听到一点风声,一家人还是松懈了,思量着这种小事儿官家可能都没放在眼里,那劄子指不定被扔哪个犄角旮旯了呢!
如此,苏夏也不天天缠着赵肃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左右苏夏是走不了了,至少要为燕王卖两年的命,田母和田司却无法一直留在这里,也在商量着行程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田母终是不放心苏夏的,几番思量下,终是狠心,花大价钱在东京城租了间房子,让田司留在这里,和苏夏好有个照应。
还给田司报了京城颇有名气的书院,几年的积蓄算是见底了。
田母却是无法留在这里的,铺子还在童嘉,她要继续回去开铺子,给两个孩子攒点家底要紧。
临行前收拾屋子的时候,一家人才想起来那日带回来的木盒子,打开来看。
祁思成的劄子!
得了,心心念念的玩意儿人家早就送给你了,你却连看都没看一眼,继续在人跟前儿蹦哒磋磨,真是哔了狗了。
四月初的时候,兄妹两刚送别田母,尚信就找上门来了。
尚易书病重。
说是不小心吹了风,染上了风寒。
小小风寒,对一般人倒也罢了,关键是对象是尚易书这样的身娇体弱的人来说,那便是要命的病。
白老头儿早早就赶了过去,药也开好了,人也安顿了好了,苏夏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屋子的黑脸,高坐的赵肃,尚太尉和尚夫人,还有尚易闲。
唯有尚信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跪上了?”
苏夏一进屋就绕着尚信转了一圈,辛灾乐祸毫不掩饰。
要是平时,尚信肯定就翻白眼怼回来了。
但如今,尚易书尚在昏迷,他又有失职之责,完全没有他说话余地。
苏夏也没有为难的意思,看一屋子的人都板着个脸,想来情况应该不容乐观。
“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又从阎王手里捡回条命呗!”
白老头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又开始唠唠叨叨的数落
这一屋子人。
尚易书近来身子好了很多,便想着出去透透气,尚信磨不过尚易书,便带他去院子坐了一会儿,不想就那么一会儿天就变色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尚信在耳房忙事,一时没发现这细丝微雨,尚易书回到房间的时候,还是被淋了些雨,就这样便闹起了风寒。
说来,尚信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难怪这么乖的跪在那,她数落都不带反抗的。
“得了得了,你可闭嘴吧!”
白老头儿是个不会看眼色的,这一屋子的人都被他说得黑了脸,尚信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他却毫无知觉。
“这病都病了,想想该怎么让他尽快好才是正经的。”
“小娘子说的是。”
一直沉默的尚太尉发话了,“小书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还望神医和小娘子倾力救治。”
苏夏挑眉,将这位内敛的尚太尉打量了一番。
说是武官,他身上却是一股子文人的气质,沉稳内敛,正义廉明,光看长相,应该就是个正直的好官。
苏夏咧嘴一笑,抬手做了个行走的动作,“我进去看看尚先生。”
白老头儿的技术自然是没得说,但秉着中西合璧所向披靡的想法,她也去看了下尚易书,然后和白老头儿合计着又开了个方子,药效事半功倍。
折腾到半下午,苏夏才跟着赵肃告辞了。尚太尉夫妇欲想送,赵肃抬手制止了。
赵肃是骑马来的,两人刚走到门,小厮就牵着马出来了。
苏夏一看到着马就乐。
“嘿,老家伙,好久不见啊!”
苏夏很是自来熟的在马脖子上拍了一巴掌,逐尘偏了偏脑袋,打了个响鼻表示不屑。
赵肃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怜爱的抚摸着他脖子上的鬃毛,“他叫逐尘,向来认生。”
苏夏瞥了瞥嘴,嘟囔道:“和主子一个德行!”
“嗯?”
“没啥。”苏夏歪着脑袋注意到那马的牙,就道:“看这马年纪也不小了吧,爷还不让他解甲归田啊?”
赵肃看逐尘的目光越发的柔和了,看得苏夏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这是看马呢还是看小情人呢?
“爷倒是想放他去养老,奈何他不愿意。”
说着,便潇洒的翻身上马了,看那动作,苏夏也跃跃欲试的盯着赵肃,意思不言而喻。
奈何赵肃是个木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驾着马儿跑了,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身影,那叫一个潇洒!
苏夏嘴角微抽,又抹了把脸才讪讪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