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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宁便去了前头,与秦黎和方氏见礼。
秦柔趁机安抚秦苒说:“姐姐别在意这些小事,等明儿风月会上,就不止咱们看她的笑话了。”
秦苒心思略定。
秦黎是个很宽厚的兄长,方氏也是极随和的性子,她对秦宁说:“信王妃邀请我去风月会上做个案师,原我是不打算去的,但听闻宁妹妹要过去,索性应了,到时候也能帮衬帮衬你,所以这一回我和你堂兄会陪着你一道儿去北郡。”
秦宁点点头说:“有劳堂兄和堂嫂为我走动。”
方氏笑道:“一家人,应该的。”
秦苒也缠着上来说:“堂嫂,也带上我们姊妹几个,好给六姐姐助威。”
秦柔道:“我也要给六姐姐助威。”
秦曦也低声道:“我也想去。”
秦宝伊见状也赶忙举手,“我也要去!”
小云氏自动掠过秦宝伊,看着底下几个女孩子对方氏说:“让她们去郡中见见世面也好。”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方氏没怎么思索就应下了。
于是,秦家一众人便欲乘坐马车,往北郡去。
只是刚到了外头,秦曦突然“啊”了一声,那白惨惨的面容就跟见鬼了一般。
可不是见鬼了,秦曦望着那驾马的车夫,是她几辈子都忘不了的面容。
纵然四年前她只见了那马夫一面,但至今记忆犹新。
因为这几年,她时常梦到这人。
这人就是谢文卓通过红袖招买通的驾马撞死了云蔚然的凶手!
秦曦的一双手颤抖到不行,连着半天都没有掀开马车帘子。
这时秦宁突的到了她的身后,并主动的给她掀开了帘子,“曦姐姐这是怎的了,莫不是头一次去北郡,激动到不行?”
后头的秦苒和秦柔闻言便轻笑了两声,秦苒上前说:“六姐姐大可不必,其实北郡与咱们县中也没多大的差多,顶多就是大一点,毕竟咱们鄞县中也是有着‘小北郡’的称呼的。”
秦柔闻言又笑个不停。
秦曦羞恼的上了马车,脑海中不住的回忆起那个马夫的面容,手脚僵硬。
她自是没注意到,因为太过紧张,她一人占了三人的座位。
秦苒不悦道:“六姐姐莫不是因为刚刚我们的话生气了,以至于都不想让我们坐马车了。”
“咦?”秦柔疑惑道:“六姐姐竟也会生气?”
秦曦一个没忍住就红了眼,她自然不是因为秦苒姊妹的挤兑之言,毕竟这话从前她听过很多遍,之所以这样,主要还是因为那个马夫。
自从秦宁回来,先是段郎中,又是这个马夫,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无不让她心生后怕。
她能雇人杀了段郎中,可这个马夫......
她忍耐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谢文卓要将她的儿子给接到咸阳城中,再等一等便能等到她的儿子继承公主府的一切,中间是万不能出现差池的。
所以这个马夫必须死......
秦柔一抬眼便撞见秦曦眼中的杀气腾腾,竟有些害怕,但一转眼意识到自己竟被秦曦给吓到了,就很羞恼,便向秦苒哭诉说:“她瞪我。”
秦苒看了再三,不由道:“莫不是你看错了?”
又教训秦曦说:“十四妹妹年龄最小,胆子也最小,你平日里没事别用你眼睛看她,低着头就最好了。”
秦曦收敛了眼里的杀气,默默的低下了头。
也许不止有那个马夫,包括秦苒和秦柔,都碍眼的很呢......
方氏和秦宁坐在另一辆马车里,是以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因为秦黎是在前头骑马而行,所以整个马车里就只有方氏和秦宁两个人,空荡的很。
秦宁看向方氏,“前些日子刚到咸阳的时候,小灵儿差不多这么大,比小哲皓只低一点,软乎乎的可爱极了。”她拿手向方氏比划着。
听秦宁说起自己的女儿,方氏的面上还是露出了一抹慈母笑,“说来我都有快两年没见过小灵儿了呢,这孩子大抵早就把我给忘了。”
秦宁忙说:“我在四叔府上住的时日有限,但仅就那有限的日子里,小灵儿每日都要说到堂嫂呢,她很想堂嫂,然后四婶母还说等年关的时候,和四叔带着小灵儿一起回趟老家呢。”
听到这个方氏也很高兴,她面上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愧疚,“尤记得我离开咸阳城的时候,她才十个月大,那时候我因得知自己往后都不易有孕,心情郁闷,待她也没有多少耐心,再说路上颠簸,也怕她那么小,会受不了颠簸,这两年不是没有后悔的。”
这些大概的事情,秦宁有听秦孟氏说过,她心中原有的疑惑便解开了一般,这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即便是因为某些原因有过冷待,但时间可以化解一切。
秦宁又问起方氏的病症说:“这两年堂嫂不曾调理过身子吗,总是会有些效果罢?”
方氏苦笑道:“我自小就宫寒,当初生小灵儿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没了命,怀倒是能怀上的,但多半是保不住的,你堂兄心疼我,是万不肯让我怀孕的,我近来也想通了,就小灵儿一个也是可以的,大不了等往后过继个孩子在膝下也就是了。”
见方氏已然想通,秦宁自然没什么话好说,只艳羡道:“堂嫂好福气,能嫁给我堂兄这么善解人意的男人。”
方氏也想到秦宁的遭遇,同为女人,她是很同情秦宁的,当下便说:“妹妹的福气在后头呢,这天下但凡懂些道理的人,便该知道谢文卓错的有多离谱,妹妹又有多无辜,倘若这一回妹妹能在风月会上崭露头角,以后定然会有很多人来求娶妹妹。”
这个......
方氏自不知原主技艺一般,即便是如今的她,秦宁自认也是不可同这些自小精心教养的大家闺秀可比拟的。
但看方氏对她这样有信心,她还是别扫方氏的兴的好。
秦宁撩开帘子,对着外头的秦黎说道:“记得上一回堂兄在秦府外头对前来寻衅滋事的谢家村的人说,似乎你这一年任期到了之后便要被调回去了。”
秦黎微微颔首道:“我在鄞县待了也有五年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开春便会被调回去。”
秦宁道:“那咱们县里下一届县令会是谁?”
秦黎道:“可能会是冯同知罢,不过也不一定。”
“但我听闻似乎上一届县令可以举荐下一届的县令人选?”秦宁这样为了一句,也没等秦黎回答,就继续说:“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这人是土生土长的鄞县人,三年前的探花郎,如今正在翰林院中熬资历,与咱们家也是世交,堂兄应知道我说的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