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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命理六字,白虎克夫,算不准真不知道。
他家里藏书从不曾介绍,只知当代大神根据观星之法演变而来。
市井传得玄乎,有鼻子有眼。
算不准腼腆害羞,张寡妇落落大方,请入席间。
“这么晚还没吃饭,昨个又不归家,你又惹祸了?”
张寡妇像是关心,又像是调侃,笑颜如花。
算不准很是享受,由着张寡妇扶着落座,身体虽略显僵硬,心却飘飘欲仙。
“瞎说!”算不准调笑道。
“来只鸡,两碟小菜。”
“哦!对了,今天高兴,再来半壶酒。”
算不准挥手叫菜,阔绰大气,声音比平时大了少许。
“怎么,发财了?你这是要讨媳妇了,还是怎么啦?”
张寡妇乐得不行,扭着蜂腰肥臀去后厨了。
偷眼瞧着张寡妇离去的背影,师徒两狠狠咽了声口水。
算不准一把打在秦侩头上:“往哪看呢,小小年纪不学好。”
“师傅,没看,没看。”
秦侩当即否认,在筷筒里抽出一双竹筷,眼巴巴地望向后厨门帘。
“瞧你没出息的样,别给师傅丢人,要不回去看我不抽你。”
算不准其实也好不了多少,但他还是管教起徒弟。
现在不忙,厨房荤菜都是现成的,炒了两盘菜,菜也就齐了。
张寡妇没别的客人招呼,也同桌坐下,放了一把瓜子磕起来。
“我说,算命的,你这么不给自己算算,什么时候能讨到媳妇?”
张寡妇说话,嘴上没个把门,哪壶不开提哪壶。
原先算不准被张寡妇迷得五迷三道,可听对方提这事,他就垮了。
“我说,张家娘子,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到是想娶,可别家小娘子也要愿嫁啊!”
算不准说得有点惨,张三娘更乐了,眼睛都笑没了。
似乎看到别人倒霉,自己浑身舒坦一般。
“那也不见得,既然你老大不小了,但长得还行,白白净净的不是。”
“可就是你家,人口太多,就靠你一人操持,确实也累了点。”
“不过你放心,算命的,街坊邻居都知道你为人孝顺,也许哪家招你入赘呢。”
说完张寡妇那是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
算不准也不理会张寡妇那股骚劲,那鸡吃得没吐骨头,那酒喝得滋滋响。
幸福着呢!
张寡妇在他眼中就是一陪酒的,想到这,算不准也乐了,美滋滋地哼起小调。
“我说曹氏,你也别说我,我看你也要为你自己做做打算才是。”
“真不行,晚上我去敲你门?”
算不准酒壮怂人胆,说得爽快,一点也不顾及一旁少年人秦侩的感受。
“我就怕你不敢来,今晚老娘门不栓,有本事你就进来。”
曹氏这是将了算不准一军,刺激的算不准不行不行的。
“好,谁不去,谁是小狗!”
算不准回得激动,曹氏也一拍桌子叫道:“行!谁不来,谁是小狗!我看你尿醒了,敢不敢来!”
“你……”
算不准还想说,被秦侩拉了一下,这才没再叫嚷,仿佛酒有点醒了。
“结账。”
“先赊着吧!留着钱买点米回去,你家都快断粮了。”
算不准这才想起,家里还有好几口子等食呢!
“不赊。”
算不准豪气喊道,拍了一块碎银在桌上,起身就走,可多年没吃酒,此次吃得猛了些,差点一屁股倒地。
秦侩是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这才没出丑。
给钱哪有不收的道理,而且还是银子,这可是好东西。
曹氏眉开眼笑地收起了银子。
这年头物价还行,可鸡、酒那可都是奢侈品,想吃就得多花钱。
发了横财,算不准踌躇满志,买了一袋米,一袋面,又弄了点猪下水回了家。
刚进院门,林氏也就是算不准阿娘,已然在门口盼望多时。
“怎么现在才回来,瞧你这身脏的,又惹什么事了?”
说完上前拿着扫帚在算不准身上扫灰。
“没事就好,怎么一股酒味?”
林氏嗅了嗅鼻子,确实是酒味,可想到儿子哪有钱买酒,又不太确定。
算不准傻笑没出声,秦侩拱到林氏面前,把满身粮食露了出来,“师婆,你看,这可都是师傅昨挣来的。”
“这么多!”林氏大喜,平时不怎么待见秦侩,今天难得给了好脸色。
算不准回来了,全家高兴地出了门来嘘寒问暖。
又见带了很多吃食回来,更是笑得脸上褶子开了花。
算不准趁没人,悄悄给老娘塞了十两银子,把林氏吓了半死,活了大半辈子了,可从来没见过银子。
就连一件银首饰都没有。
林氏,又是激动,又是流泪,手握银钱,半晌无语。
算不准安慰了一会,又编了钱的来历,才算过关。
可这并没完,钱的来历林氏弄清了,可每日心头压的事却涌上心头。
“儿,你等着,我这就去找王媒人。”
“这次无论如何你要给你定门亲。”
“就算买婚,老娘也给你找一个。”
话音未落,人已夺门而出,走得甚是急。
算不准见老娘风风火火,也不在意,传宗接代要说急,也就老娘最急。
为了这事老娘差点把媒人告到官府,缘由是不能给自己儿子保媒,收脏钱。
这确实也没冤枉媒人,可也不能全怪媒人,连只鸡的彩礼都出不起,瘸子都不愿嫁到进算家门。
林氏去找王媒人,不到一顿饭功夫,人又回来了。
脸色不太好看,像是被气到了。
算不准可不敢这时候去招惹老娘,回屋睡觉去了,秦侩也不傻,早躲到菜园浇粪去了。
一觉醒来,天地已陷入黑暗,看不到一点光亮。
算不准不敢惊扰一帘之隔的长辈,悄悄穿了衣服走出门外。
“师傅。”
这声来得突然,吓了算不准一跳,可听闻是徒弟秦侩的声音,心弦松了下来。
这秦侩不在柴房好好睡觉,蹲门是几个意思?
“你这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
算不准语气不佳。
秦侩傻乐,摸摸头,陪笑道:“师傅,你是不是要去敲张寡妇的门?”
秦侩有点不好意思,又接着道:“带我一个呗!”
听到这话,算不准更来火,我这龌龊事能带你去吗,一把掌打在秦侩头上。
“你个二呆子,带你去干什么?”
“带你去听老子墙根啊!”
说完不解恨又一巴掌过去。
这次秦侩是真被打疼了,龇牙咧嘴:“师傅,我这不是为你老人家着想。”
“你总需要一个把风的吧!”
“万一……也有个报信的不是。”
听到这茬,算不准总算是默默同意了,也是,有个万一也好拿秦侩顶包,少年人和寡妇,这话总比自己好听点。
“还是你小子机灵。”
“走着。”
算不准得意兴奋,像是今晚能成好事。
师徒两人怕遇熟人,走的都是巷子小路。
曹氏也算家底殷实,住的地段在三山街附近,她的酒肆虽然在巷子里,可也有点名气。
这巷子里都是高墙大院,大门紧锁,四周无窗。
眼下天黑,四处无人,巡夜之人一般也不来这后街小巷。
推门,没开。
“曹氏个怂货,说好给我留门,居然骗我!”
算不准义愤填膺,秦侩在一旁劝道:“师傅,既然没留门,我们还是回吧!”
“不行!既然来了,哪有回去的道理。”
“你蹲下,我翻进去。”
“师……师傅这不好吧!”
秦侩有点抗拒,可也架不住师傅的淫威,还是让算不准踩肩向墙上爬去。
这偷鸡摸狗,算不准熟门熟路,翻寡妇墙倒是第一次。
算不准心里很亢奋。
估计也是太兴奋,跳下去是一个激动把屁股蛋子摔得生疼。
一个劲地揉搓,表情痛苦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天黑院里也是黑漆漆的,屋里灯也灭了,估计曹氏也睡了。
算不准从小条件不好没肉吃,有夜盲毛病,他只能按照熟悉的路线摸了过去。
就在到曹氏窗下时,脚下不留神似踢到一个物件,发出了丁点声音。
可屋里曹氏似乎非常警觉。
“谁。”
一声厉吼,声音虽小,却如猛虎一般凶猛,威严。
吓得算不准一屁股摔倒,连滚带爬就像后门跑去。
“老虎。”
算不准,吓得七晕八素,这吼声居然带有煞气,有择人而噬的大恐怖。
想跑,却被人死死踩在脚下。
“狗东西,晚上敢来老娘这偷食,我看你不想活了。”
听这声音,算不准知道这人是张寡妇,他没想到这张寡妇居然也会武,而且这般凶狠。
一句话就像要人命,而踩在后背的力气如有千金,胸口压得喘不上气,再大点力,估计自己就要吐血而亡。
“是……我……”
算不准终于憋了口气,吐了两个字。
“算命的,你大晚上不睡觉跑老娘这来做什么?”
曹氏这是完全忘了白天赌约,如果算不准一个回答不好,就让他人间蒸发的节凑。
脚稍稍抬起,算不准胸口好了些,也能说上话了。
“曹家娘子,我们午时不是有赌约的吗?”
“你别误会,我就是不想做小狗,过来打个招呼!”
算不准说的鬼话糊弄别的小娘子估计能成,可这张氏可是人精,天天做的开门的生意,哪还不知道算不准想干嘛!
“行就是,那我也没给你留门,你翻墙进来又是为何?”
曹氏这是逗算不准玩了,总归熟人,也不能真杀埋了不是。
“我能先起来说话吗?”
算不准小心地提着要求,可曹氏脚下又用力,算不准只能闭嘴不提此事。
“我说,张家娘子,你真别误会,这片谁不知道我算大师人品好,又胆小。”
说到人品好,胆子小,曹氏笑了。
“起来吧!”
这时,曹氏不但让算不准起了身,还拉了一把。
这一拉还真把算不准吓到了,抖了几下,想跑又不敢跑。
“瞧你那点出息。”
“你算大师要说人品好,这事我就不听了,可胆子小那也不见得,这么多年,你干的那点破事还少吗?”
曹氏揭着算不准老底,不过话风又一转:“不过,谅你也不敢来招惹老娘。”
曹氏才二十,比算不准小一轮多,可现在训算不准,就像骂孙子一般。
算不准也是悲剧。
“是,是,是!”
曹氏说什么,算不准都不敢回嘴。
曹氏也知道算不准的意思,从婚嫁的那一天,第一次相见,她就知道这人的眼神不对。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从来不招惹自己,也只是没事偷瞧自己。
今天却借着酒话上门了。
说了半天话,曹氏见算不准总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有些失了兴趣。
“要不去我屋坐坐?”
曹氏调侃,算不准听到此话吓了一跳,连称不敢。
“真不去坐坐?今晚老娘高兴,要不你再给我算上一卦,算我究竟何时再嫁!”
我的个亲奶奶,就这母老虎,你还想再嫁,白虎命,老虎般凶狠,有人敢娶你才是见鬼。
算不准心里恨上曹氏了,默默诅咒。
可他完了,他一般心里想要的却总要不到。
算不准不敢答话,曹氏也就没了逗弄心思。
“回吧!”
算不准听到此话犹如大赦,向来时围墙跑去。
“走后门,还翻墙,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背后的声音让算不准脊梁背发麻。
飞一般开门离去。
出了门,黑影中秦侩蹿了出来,一脸兴奋道:“师傅怎么样?”
“得手了没!”
秦侩刚想说,那张寡妇如何美如何好,又被算不准一巴掌拍在脑袋上痛呼不已。
“别给我瞎传,这事到此为止。”
狠狠给了秦侩一巴掌后,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曹氏后门,见没人追来才算放心。
可曹氏没追来,一女子深更半夜的却向算不准慢慢行来。
看到这女子,算不准揉揉眼睛,这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