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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必,只是桃菲的过往已如隔世,我亦有新的身份和名字,还请阁老以默欢相称,让我今世长欢,再无悲痛。”
既然现在的身份已经暂时安稳,自己对桃菲又无了解,叫回本名,更舒服些,也更安全。
“悲痛?身为桃菲,有什么悲痛的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骆清远的身子,忽的一怔,盛世红瞳,闪过一丝夺目的光芒,像是捕捉到什么重要的信息,牵心劳力,悲喜共存。
“从来女子多卑贱,何况我出身青楼,不过是街边巷弄的笑柄罢了。这难道不悲痛吗?”
默欢额首低垂,两道柳叶弯眉,似蹙非蹙,似笑非笑,明眸中带着深深的忧愁,却又盛满希望之光,齐腰长发随风飞扬,一身蓝衣在嫚妙生姿,与清郎荷塘融为一色,恬静素雅,又带着勃勃生机。
骆清远的心,没来由的动了一下,一股淡淡的疼,却深入骨髓。
“哦,我倒是把这事给忘了,我固然希望你今世长欢,叫默欢就默欢,一个名字而已。”骆清远的红瞳深深地打量着默欢,红瞳中的倒影,是不被察觉的疏离,似乎是对过往的有意回避,也似乎是对曾经一无所知。
有趣!骆清远的青丝在风中飘动,一种遗世独立的傲气浑然天成!
“谢阁老成全。”默欢笑的璀璨,解决了一桩心头事,人,也轻松了很多!
虽然未来还是个未知数,可过了二道岭,才能无惧鬼门关!
“默欢,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骆清远微笑低头,搭在默欢身上的手,轻轻滑落,捧住了默欢的小脸:“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骆清远。”
“我是默欢。”默欢再次微微点头,做了一个万福安。
脸,也不落痕迹地滑开了骆清远的手。
这突来的亲昵,是不是代表他与桃菲有情?
只是,贵为阁老,倾心青楼妓?
那为什么不赎身?真正的桃菲又去了哪里?
这许多的问题,像浆糊一样,盘踞脑海,挥之不去。
却,无力堪破!
进了宫,当然第一件事,就是去慈宁宫,给老祖宗磕头拜寿。
而她刚一进门,就怼上了玉涑。
显然,玉涑早到并送了贺礼!
“玉涑听说,楼兰连年战事,物质匮乏的紧,不知道长欢公主,又为老祖宗准备了什么寿礼呢?”
玉涑穿着鹅黄色对襟襦裙,袖口绣的是净白色的几缕小花,莲步淼淼如踏轻云,团圆脸如覆百花,美目胭脂映朝霞,坐在大红喜服的召蓉身边,即不张扬,也不失体面。
“久闻老祖宗闲来无事爱礼佛,默欢就特意为了老祖宗准备了一串玉捻珠,还望老祖宗不嫌弃。”玉欢自信满满地双手捧着玉捻珠,递到了召蓉面前。
这个玉捻珠,是与桃然和司腾静商量一晚上后,才决定的。
因为她代表的,不只是默欢,还有楼兰国!
送礼要送心头好!
这是默欢,曾经为了无数个小角色,讨好那些导演和选角统筹总结的经验。
老祖宗平日吃斋念佛,回向众生,一个可手可心的玉捻珠再适合不过。
108颗碧绿的玉捻珠,是默欢带领全雪院的人,一点一点精挑细选的自然天成之物。
其颜色晶莹剔透,抚在手里,冰清玉洁,分外娇艳。
“嗯。有心了!”召蓉把玩着这串玉捻珠,反复打量。
“哟,我们都是老祖宗的小棉袄,就连这寿礼,都想到一块去了。”
玉涑一见召蓉手里的捻珠成色,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并随手拿起召蓉旁边的一串玉捻珠,相互比较。
本以为自己的东西是极好的,可,和玉涑送上的一比,简直就是小乌见大乌。
人家的玉捻珠,显然是手指磨过的平滑,宁黄色的珠子内,个个都有一抹淡白,如月如花如云如树的图案,让整个珠子,顿时有了生命的气息。
相由心生,连捻珠都饱含对众生的怜爱,念佛者,怎不心生欢喜?
“薄荷?“该死的长欢,你不知道老祖宗对薄荷过敏吗?还拿此等下贱物过来,你是想要老祖宗的命?”
玉涑突然拿过默欢的玉捻珠,放在鼻间轻嗅后,大声喝道。
“阿嚏……。”召蓉突来的一道喷嚏,也引起了一阵慌乱。
“快,叫太医!”
召蓉身边的玉圆,急忙轻抚老祖宗的胸口,反复疏通,一面吩咐他人。
默欢暗叫一声不好,便急忙跪地。
“默欢拿人头保证,玉捻珠为自然天成,未经任何雕琢,更不含薄荷香,还望老祖宗明查。”默欢的头,抵着地,惊的一身冷汗。
前一刻,还说走了狗屎运呢。
乐极生悲,大概就是默欢眼前的景况。
加害老祖宗,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再加上玉涑的添油加醋,自己这次,恐怕又是在劫难逃。
玉涑看到召蓉的症状,立即拿出一小瓶芳香的制剂,放到其鼻间,并随手甩下那串玉捻珠,砸在默欢的头上,咬着牙,发号施令:“来人,给我将默欢拿下!”
“老祖宗饶命!老祖宗饶命!”默欢接连磕头,心有戚戚。
本来自己对玉涑做了万全的准备,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出了纰漏。
真是天要亡我!
可,纵然是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干干净净。
默欢跪在那,浑身颤抖,连个头,也不敢抬:“上天有好生之德,老祖宗又是礼佛之人,求老祖宗念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给我时间,待查明此事,默欢愿受任意惩罚。”
这种害人的锅,默欢绝对不背!既然没人救,就要想办法自救!
“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可信?”玉涑耻笑道。
“请你说话客气点!我,是楼兰公主,可不可信,治不治罪,亦不是你,可以定夺。我相信老祖宗的眼光是雪亮的,定会还我公道。”
默欢猛然抬头,盯着玉涑,一字一顿道。
不过是平起平坐的小国公主,互相制裁的牺牲品,有什么资格甩锅给我?
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既然你攻击,我亦不能只是死守,总该学会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