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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台上的嘴又开口:“师兄,这甜粥好吃,我还要。”
许悟本以为事已至此,没料到又要花钱,不过想想敖悟开身躯庞大,胃口大点也正常。于是又换了一碗地瓜粥,倒进他嘴里。
敖悟开伸出舌头,把唇边倒歪的饭粒尽数舔进嘴里,毫不客气说道:“师兄,我还要。”
许悟皱起眉头,嫌弃归嫌弃,还是给他换了第三碗。
“这碗是什么?”唐三藏笑问,眼睛直勾勾不离那碗深色的粥。
许悟马上知晓,正常问这句话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想吃。再看唐三藏的脸,因为最近疲于奔波,有了上顿没下顿,好像比刚见面时瘦削了一些。不禁心生怜悯,给唐三藏和孙悟空也各自换了一碗。
“还想吃。”唐三藏、孙悟空和敖悟开异口同声,把空碗奉上。
许悟很后悔,这一开始就没法结束。每端给他们一碗,经费都在燃烧。
最后孙悟空吃了5碗,唐三藏喝了8碗,敖悟开吞了25碗,才结束了这顿晚餐。
看着桌上叠放的38个空碗,系统余额告急,许悟被迫决定,晚些时候,在甲板上好好跑几圈。
大厅里,孙悟空懒洋洋地瘫倒在沙发上,剔牙说道:“要是再热点就好了。”
“嗝——”唐三藏打了个响嗝,“我觉得刚好,有点期待明天的早饭了。”
对话虽无意,厨房里的许悟听得一清二楚,一股无明业火冒上心头。这些鸟人,不仅吃得多,还不懂赚钱的辛苦,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
“师父,悟空,都过来开会。”许悟心急火燎,叫完直接行至船头。唐三藏和孙悟空面面相觑,也跟着出来。
饭饱的敖悟开闭着双眼,正在打盹,听闻所有人集合在此,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
寒冬的风打在脸上,仿佛刀刻一般,唐三藏身为唯一的人类,双手抱在胸前,虽冷又不敢抱怨。许悟看着那三人,正声说道:“现在人齐了,我得讲讲吃饭的事情。你们知道刚才那么多饭从哪里来的吗?”
唐三藏想赶紧结束会议,马上回答:“你给的。”
许悟又问:“那我是怎么给的?”
孙悟空挠腮说道:“变出来的。”
“不对,那都是我买的。”许悟连连顿首,突然声量放大,“买的,懂吗?花钱的啊!真金白银的钱!”
“呃……”唐三藏一时语塞。两个从小不愁吃穿、不花钱财的妖怪沉默不语。
“呼——”
又刮来一阵强风,大唐取经团第一次全体会议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吃得最多的敖悟开率先破局:“谢谢师兄。”
许悟面无表情,孙悟空也赶紧补上:“谢谢师兄。”
“谢谢,多让你破费了。”唐三藏也跟着讲道。
许悟见他们没想到点上,撇嘴道:“谢我没用,每天这样养你们,我根本养不起。”
唐三藏心平气和,提出了日常操作:“那就去化斋。”
许悟鄙视这个答案,指着前方茫茫水面:“接下来我们走水路多了,碰到人家的机会更少,去哪里可以化到这么多斋饭?你们三个人食量顶三十个猛男还绰绰有余,就是大户人家也请不起你们。”
“这……”唐三藏无言以对。
“我是养不起你们了,大家得去赚钱才行。”许悟抛出了这次会议最主要的议题。
听闻“赚钱”二字,唐三藏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碎碎念道:“钱乃身外之物……”
许悟没等唐三藏说完,讲道:“师父别说那一套有的没的,我就问你,袈裟是钱买的吗?”
唐三藏低头看着身上单薄的袈裟:“长老赠与我的。”
许悟不带拐弯抹角:“那最早也是花钱买的,裤子是钱买的吗?”
唐三藏思索片刻:“寺院里发的制服。”
“那是香客给的经费。鞋是钱买的吗?”许悟继续问。
“是吧……”唐三藏直接回答,虽然鞋也是发的。
许悟把手从唐僧头上指到脚下:“师父你看看,我们从头到脚都离不开钱,吃口饭也是钱。这样每天花销是巨大的,我不是家底殷实之人,没那么多钱供养你们。”
“哎……”听见没人养,没饭吃,第一个叹气的便是敖悟开。
“大家是个团队,公司不养闲人,人人都要尽自己力量带来效益才行。”许悟手指着所有人,“你,你,还有你都得去赚钱,我自己也是。这样才能解决日常花销问题。”
赚钱?两个妖怪满脸诧异,但比不上唐三藏。他回想起小时候智深长老的叮咛:“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
人是铁饭是钢,没有赚钱没有饭。为了取得真经,身体一定得撑完这段西行之路。唐三藏想了想,不禁泪流满面,仰面对空念道:“智深长老,对不起,弟子必须得去赚钱。”
看着唐僧泪眼婆娑,许悟寻思,还是别让师父破了戒律,对孙悟空和敖悟开说道:“师父例外,但你们两个跑不掉。”
唐三藏连忙上前:“没关系的,我想帮上忙。”
许悟见唐僧有热忱之心,回道:“好吧,我会安排点事给你,但不会破了戒律。”
唐三藏破涕为笑。
孙悟空不懂人间世道,抓着头皮,烦恼得很,问道:“大师兄,该怎么赚钱啊?”
许悟自信道:“别担心,我已经想好了方法。今晚大家先多加休息,明天我们再找个乡里村落,赚点盘缠。”
唐三藏感慨万分:“许悟,有你这个徒儿,真是太可靠了!”
许悟领着唐三藏:“师父,还请快进屋休息。”他知道,今晚这次会议,更加巩固了自己在团队里的地位。
敖悟开又多行一个时辰,找了水浅处靠岸休息,此时船舱里另外三人早已安然入睡。
次日,许悟站在船头,抬头看着飞在半空的孙悟空,好生羡慕。
孙悟空在云端举目眺望,突然直降船头,兴奋地大喊:“有了有了!前面有座城,还挺热闹!”
许悟欣喜道:“走,就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