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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三人此时交战在云端,冰蕊、冰涂使尽招数,心知雪神剑来只是点到为止,并无伤害之意,二人互递眼色,便想找个破绽就势退下,回到梅花宫在做商议。
恰此时,雪神卖了一个破绽,从云头径直跌降下来,直挺挺地摔在览梅园外那条蜿蜒小路的老柏树之下,冰蕊、冰涂哪知是圈套,紧追不舍一剑刺来!
眼瞅着二剑就要刺到雪神之时,只见雪神借一个雪遁消失得无影无踪。冰蕊、冰涂知道上当了,想抽身已经来不急,双双在雪地之上来个倒栽葱。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儿来,突觉脚脖子一阵冰凉,心知不好,只听锁链“哗拉拉“一阵响,霎时间,二人被一根锁链各捆住一只脚脖倒挂在老柏树粗枝上。
且说雪神正仰头向上瞧着树上的二位之时,突觉身后一阵凉风猛地扑来,躲闪不及,斜刺里感觉右上臂的衣袍被挑开,一道血痕染红白袖,不自觉现出真身来。
但见年方二九,头扎一字青纱巾,脑后双飘叶,面如满月,眼似星光,明眸善睐,目光端庄且深远。风姿俊雅,面貌清郎,真乃少年如梦,似从画中走来。见他身着白袍,腰系蝴蝶金丝绦,一柄竹萧握在手间,话音起处,如万壑松涛:“你姓甚,名谁?因何言吾小名唤作冬生?”
眼见一位妙龄女子,乌云叠鬓角,一块粉纱半遮面,紧锁的双眉若远山青黛,圆睁的二目似近水波澜。着一身水粉色衣裙,杨柳细腰紧束金丝绦,手持一柄短剑正刺来。此人正是悠然真身,因刚刚见着冰蕊、冰涂被索系在树上,情极之下,现了真身来救二人。
“你无理闹吾梅园,打落吾百树梅花,休得怪吾伤你!”悠然言罢,抖剑刺来,步步紧逼,剑剑封喉。
雪神腾挪躲避,并不还手,见她手中一把剑轮得是急急如风响,直奔要害。忽而一个凌空腾跃,身如白鹤隐身雪景,借一个雪遁平地消失了。
悠然忙收了剑,心下倒吸一口凉气,暗思:“雪神的剑法若要伤吾,如同探囊取物,此事就此做罢,且先放下来冰蕊、冰涂在说。”
抬头眼见冰蕊、冰涂吊在空中,似是游游荡荡的两只陀螺一般,心下甚是着急。遂一个鱼跃,落至树枝之上,但见,一条捆仙索系住二人,悠然心知自已解不开这捆仙索,气急败坏之下,大呼一声:“雪纷飞,你给吾出来!”
半晌,寂静无声。
蓦地,但觉一堆雪花无声无息地飘落在悠然的头顶上,悠然不自觉地抬头向树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直气得悠然蹦起来举剑就刺。
但见树顶之上,雪神正倚在树枝上抖袍,那树上的雪花簇簇而落。片刻间,剑带起风直扑雪神面门而来。
雪神似是雪花一般飘飘落至树下,悠然举剑追刺到树下,但见雪神手拿竹箫轻轻吹了一下,凭空一阵急风包裹着雪雾将悠然团团围住,风里、雾里、迷迷茫茫间竟吹落了头纱,但见花生丹脸,水剪双眸,好似月里嫦娥出宫阙。
且说旋极子,手持拂尘在梅花宫中打坐,许久不见她三人回宫,心下甚是着急。
捻指之间,知其童儿被倒吊在树上,徒儿困在风雪之中。忙脚踩云头,手执拂尘,飘飘而来。
片刻之功,旋极子落下云头,眼见雪神臂上有伤,心头暗自一紧,遂语气缓和道:“雪神,为何困我徒儿,索我童儿?”
雪神眼见一位宽袍大袖的道人,手持拂尘从云头而落,忙道:“敢问师尊大名,在下雪神雪纷飞无理了!”邃施一礼,连忙收了风雪,放下了冰蕊、冰涂。
“贫道梅花宫宫主旋极子是也。”旋极子打一稽首道。“悠然,冰蕊、冰涂,三孽障,还不跟为师回宫,更待何时?。”
“雪神,切莫在打落吾梅园之花!”言罢,旋极子似是躲闪雪神的目光,若有所思。遂一甩拂尘,踩上云头,三人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尾随在旋极子的身后飘然而去。
话说雪神驾轻云回到北宫,但见北宫楼阁重重,皆是雕檐碧瓦,朱门镶嵌金角,处处显尊贵。
刚一进门,迎面碰见寒道、寒澈二贴身护法,躲避不及,几乎撞个满怀。
“哎呀!你怎么才回来,吾等正要出门寻你?为何右臂有伤?”二人急切问道。
“这、这、这是不小心被梅枝划破的。”雪神搪塞道。
“少宫主,宫主请你过去一趟。”青枝道。
“稍待片刻,容吾更衣就去。”雪神言道。
“不可!宫主有令,见少宫主回来,即刻回命。”青枝道,“少宫主,请!莫让吾左右为难。”
正殿内,抬头见高空悬几颗明珠,释放光华,低头见片片青玉砌就脚下,青翠欲滴。白玉的几案,镶嵌着黄金的雕花,珊瑚装饰的柱角,分外惹眼。
但见一妇人高梳云鬓,便插珠花叠翠,圆圆的脸庞甚是白皙,一双凤眼半睁半闭,剑眉微促似有所沉思。
她身着一件翡翠绿色衣裙,上绣五彩金花,甚显艳丽。此一时,正襟端坐在金座之上,微微垂头,手里轻抚着一金光闪闪的玉蝶簪花,那玉蝶向上翻翻着翅膀,似是在花间翩翩起舞,某一刻,似是活了过来,突地抖动了一下翅膀。
此一时,见青枝走上前回道:“宫主,少宫主到了。”
“进前来回话。”那妇人低声道。
“娘亲,冬塞有理了!”雪神施一礼道。
“今日,吾儿为何晚回?”妇人并没有抬头,一脸严肃低声问道,那声音犹如晚风穿林一般清幽。
“孩儿见临安南城门外梅花正盛开,一时贪恋美景,在梅树之下舞剑,因而迟回。还请娘亲见谅!”雪神言罢又施礼。
半晌无言。
但瞧见妇人右手边不远处的地面上,摆着一尊金光闪闪的百宝香薰炉,五光十色的宝石围住那炉腹,香烟乍起,袅袅缭绕,似霓虹般耀眼生辉,又好似悄无声息的倾诉着一去不返的往昔。
沉默良久,但见她抬起手,似乎是要把那金色玉蝶簪花插入高高梳起的云鬓,忽然间,手一抖,像是瞥见了雪神右臂上有伤,遂停下动作问道:
“吾儿,臂上因何有伤?”
“无碍。”雪神回道,“不小心,被梅枝划破。”
“休要胡言,吾儿乃天帝所封正神,岂是梅枝等俗物所能靠前?”妇人站起身来,瞪圆了一双眼睛,走向殿堂中央怒道:“冬塞,还不如实讲来!”
“是。”雪神道:“今日,在临安南城门外览梅园、俯梅园内舞剑,惊落了园里的梅花。隅遇梅花宫旋极子两童子冰蕊、冰涂,他们要擒了孩儿去梅花宫,与其打斗时弄伤。”
“梅花宫?旋极子?”妇人怒道:“梅花宫、旋极子,吾波兰花恨毒了你!阿阿阿,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
只见她右手猛用力攥住那玉蝶金簪花,只片刻间,白皙的手指间落下滴滴的鲜血,洒落在青玉的地面上甚是乍眼,地面好似绿色的芭蕉、血滴好似红色的樱桃!
突见她先是一阵狂笑,后又悲痛欲绝,呜咽不止,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众人一并跪倒,磕头如捣蒜,吓得魂飞魄散、体若塞糠。
雪神即刻跪地叩首不敢抬头,心惊胆颤,口中大呼:“娘亲,冬塞知错了!冬塞知错了!”
“青枝、晴雪,你们愣着做甚?还不扶宫主回翠萱殿歇息?”只见殿外走进一人来,怒道。
“是,宫爷。”青枝、晴雪言罢,一人扶一胳膊,慢慢将痛哭流涕的妇人波兰花,扶回翠萱殿歇息。
“冬塞,你起来吧!”那人言道。
“是。”雪神站起身后应道,“宫父。”
“莫怪你母,只因在你未出世之前,旋极子与你母仇怨积深。今日,听闻此人,一时生起愤恨之心,你莫往心里去。”那人言道,“寒道、寒澈,带少宫主回飞云殿。如若少宫主在有半分闪失,拿你二人向上人头试问!”
“是。宫父!”候在殿门外的二人应声后,慌忙跟在雪神的身后走了出去。
且说,此人正是掌管天下土地的土神地利尼,见他身高八尺开外,穿一身红色宽袍,腰系黑玉丝扣,头戴银色鱼尾冠,紫微微的一张脸膛,一把灰白长髯,尽显岁月的沧桑。
片刻之功,雪神回到飞云殿。寒道、寒澈连忙取药来为其敷搽,须臾间,伤口便愈合了。
“少宫主,且不可一意孤行了,在有任何闪失,寒道、寒澈的向上人头将不保!”二人一边忙活着伺候雪神沐浴,一边言道。
左侧是寒道倚在池边,右侧是寒澈为其挽着发髻。这二人是一对胞兄,生得是一模一样,均是肩宽、胸厚,脸色略微发青,相貌俊朗的模样。
因宫里的人常常分不清楚他们俩个谁是谁?雪神便给寒澈的两眉之间,点了一朵水痕,给寒道点了一束光印。
说来也是造化。且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天上一年,不觉人间已是三百多来年。
只因三百来年前人世间的一场滔天大洪水,老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土神地利尼正在人间仰望大水,顺着浩浩荡荡的洪水发现躺在筐中的刚出世的一双婴儿,正被一条青蛇向更深的水域拖拽,眼瞅着二婴儿必丧命蛇口,千钧一发之际,地利尼施法术驱走青蛇,将婴儿救上岸来。
本想着找到其家人,眼见茫茫大水,汪洋一片,村庄皆埋水底成泥,不尽感慨万千。一念之间,带回天宫,遂向天帝、帝母请罪。
帝母感念地利尼慈悲心肠,命地利尼带回北宫跟随雪神左右,一并传授仙法。只道是两兄弟天姿聪颖,勤奋精尽,也是二位合得应当位例仙班。待到后书之中,雪神封战神除妖斩魔,寒道、寒澈立下汗马功劳,暂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