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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芩笑眯眯:“那就这样吧!”
她把小册子递给东斗星君,暗自想着回头要把内容抄一份!
东斗星君屈身道:“既然如此,就请太子殿下随我去因果天机盘吧。”
李湑手抱胸,挑眉道:“你呢?”
“我?”言芩微笑,“我嘛,”她看剧本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肯定不告诉李湑,“我当然会陪在太子殿下身边。”
有个人物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言芩非常感激地看了一眼东斗星君。
李湑凉嗖嗖地扫了她一眼,“走吧。”
“殿下请。”
天帝天后走下殿。神仙们也浩浩荡荡跟在后面,没人愿意错过太子跳天机盘的画面。
因果天机盘就在太阴殿,太阴殿位居南天门西南方位。大殿左右立着两个仙使,她们手握着笔记录什么,一看到他们,屈身行个礼,又埋首于手里的簿子上。
言芩远远就看到六个金色大环浮在殿中,彼此相绕,不停旋转。亲身走到环下,不由得瞠目结舌。这一个金环足足有两层楼高,赫然矗立面前,竟莫名觉得压抑,六个环环相绕,对于有巨物恐惧症的人来说恐怕已经晕倒了。
言芩飞快向下扫了一眼,她虽然没有巨物恐惧症,但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金色大环下面云雾缭绕,她要跳下去,就算侥幸没有被这大环搅成碎片,也会摔死肉泥!
言芩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你怕什么?”一只修长的手堵在腰后,阻止她后退。
“我恐高、恐高……”言芩惨笑。
东斗星君向前跨一步,巍巍道:“太子殿下、言姑娘可以下去了。”
“下去!”言姑娘惊叫,“我怎么下去,我可是凡人啊!”
东斗星君捋着黑漆漆的胡子笑道:“姑娘放心,小仙自然已经安排妥善。姑娘这一跳,只是重新转入人道,不会有性命之忧。”
问题是!她这具身体不具备转世轮回的功能啊,就是一具真实的生物肉体而已。
“有没有不跳的方法?”言姑娘哭丧着脸道。
李湑堵在她腰后的手一绕,把她推到自己面前,低沉的嗓音道:“我看你就先下去吧。”
他说着手心向外一推,言芩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身体不自觉向后倒。耳朵后面被雾气染上的湿润,她吓得魂飞魄散,“啊”的一声惊呼,条件反射攀上了前面那人的脖子。
黑漆漆的瞳孔在她面前放大,一只手下意识揽上她的腰。
旁边的观众都倒吸一口凉气,“言姑娘好大的胆子……”
“太子殿下的脖子她也敢攀……”
周围的神仙们,看她的目光都带着奇异的猎奇。
沈秀贞和天帝对视一眼,表情复杂。
李湑瞬间黑脸,“谁给你的胆子。”他的话仿佛从牙缝里挤出。
言芩自己的小命都顾不得,哪里还顾得这是谁的脖子,立刻故作镇定道:“谁让你推我的!”
她缩着脖子,不免得显得有些心虚。
少年鼻音浅浅,嘴角浮起一丝嘲笑:“你觉得这样就可以不用下去了吗?”
言芩想起他的定身术还有失语术,眼睛陡然睁大,立刻投降,“我的错我的错!”她匆匆了环视一眼周围的人群,小声道:“我不能下去,我下去真的会死的!”
“这么怕死?”少年察觉到她的害怕,嘲笑道:“放心吧,这天机盘不会要了你小命的。”
然后他的“安抚”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言芩还是紧紧地攀着他脖子,该怎么解释她真的只是一具血肉之躯,死了就是死了,没有轮回的。
言芩想到什么似的松开一只手,从腰上掏出一枚玉佩,附在他耳边道,“你还记得它吗?”
他喉咙一动,玉佩是他给的,他当然记得。言芩长话短说:“就像它一样,这个轮回天机盘对你们有用,对我没用。”
“懂了吗?”她说完直直地看着李湑。
少年别过脸,露出被她手臂勒地微红的脖子,“你一直带着它吗?”
“啊?”
“我说你一直带着这玉佩吗?”
“对啊!”她又把玉佩塞进衣服里,虽然不能飞,但她已经习惯把它当成一个吉祥物了。
那手非常郑重其事地藏好玉佩,李湑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绳,眼眸微闪。
既然玉佩那么重要,那还戴着那条红绳?
东斗星君看两人迟迟没跳,犹豫道:“二位还是尽早吧,过了时辰,再跳就晚了!”
言芩被他一催,刚放下的手又锁上他脖子,可怜兮兮道:“别……”
李湑落在她手腕的视线转移到她脸上,“可以不跳,只要你把手腕上的红绳丢了。”
“红绳?”
言芩转了转眼珠子,红绳是朱雀仙给她保命用的。
“没问题。”如果取了它能保命,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她果断松开李湑的脖子,这手绳系地很紧,很难解开,“有剪刀吗?”她抬头问。
李湑不回反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覆上去,一下子就解开了。那红绳脱离她的肌肤变成一根火红的羽毛,轻飘飘落下。
言芩弯腰刚想拾起,被李湑率先一步。
“我帮你保管。”
“……也好。”
言芩:“那我就不用下去了。”
李湑眼睛眯起,“不用跳不意味着你可以不用下去。”
“这个我知道。”
李湑嘴角一勾,转身对天君天后道:“言姑娘恐高,就直接送她下去吧,我一个人跳天机盘即可。”
天后:“……也好。”
东斗星君急道:“殿下再不跳就来不及了。”
一旦错过他设定好的凡胎出生时辰,就只能另投它处了,到时又是不同的人物线了!
天君:“言姑娘交给我们,你就放心跳吧。”
神仙们也着急,齐声道:“还请太子殿下跳因果天机盘!”
言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听着好像催命咒。她自己保下一条小命,自然要离那天机盘远远的。
李湑看她躲得远远的,眼眸漆黑似海,她的身份他迟早都会揭开。少年带着笃定,在众人的视线里慢慢走向巨环,纵身跳了下去。言芩闭上眼睛,就怕看到什么血肉横飞的场面。
天机盘依旧不停转着,什么都没有留下。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东斗星君笑得格外开心,对言芩道:“小仙这就带言姑娘去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