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十一)

语偌琴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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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厅喧闹不已,楚曦和若曦却在屋内进行了久违的见面。从流浪到现在,她们不曾这样好好面对面吃过饭。

    楚曦从陆雪颖那出来后,便来到若曦的房间。刚跨进院子,发现对方屋门敞开,外厅桌上摆满了菜肴。走近一看,糖醋肉丝,狮子头,番茄炒蛋,清蒸鲈鱼,茄子焖饭,都是她爱吃的菜肴。

    楚曦满面震惊,她一直以为若曦对她心生怨恨,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记得自己爱吃什么。

    若曦见楚曦来了,亲昵的拉起她的手进了里屋,拿出自己新做的衣裳给楚曦换上。这是她存了好久的月钱才做得的新衣裳,从未料到有一天会穿在楚曦身上。

    若曦掌心贴在衣服上,轻轻抚摸:“这衣裳是为姐姐准备的礼物,恭喜姐姐做了大小姐的贴身大丫鬟,不用在底层看人眼色了。”她抬眸看了眼楚曦憨笑的模样,又握着对方的手拉至桌前坐下:“这些都是我做的,姐姐快尝尝。”

    若曦的主动接近,让楚曦受宠若惊,并未对这徒生的亲近有所疑惑。毕竟她们是相依为命的两姐妹,在她们尚且年幼时,也是这般亲密不分你我。

    楚曦在饭桌前坐了好一会,仍然觉得眼前的温馨让她恍如梦境。这种宛如孩提时期的家庭氛围,对她来说是一种再也寻不回的奢侈。

    ——姐姐不会写字没关系,等我长大了有知识了就教姐姐。我会赚很多钱,带着娘亲和姐姐离开这里,住大房子,吃好吃的,到时候姐姐一直陪着我好吗?

    “姐姐怎么了?是不喜欢吗?”若曦小心翼翼询问的样子和记忆中的模样渐渐重合。

    楚曦笑着摇摇头,在若曦的催促下吃了块糖醋肉。

    “怎么样?”若曦满心期待地看着楚曦,把对方每个神清都望进眼里。她的手始终握着楚曦的手,不曾放开。

    “好好吃!”楚曦惊叹,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有娘亲的味道。”

    “是吗?”若曦的神色恍惚了下,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她边问边不断给楚曦夹菜,自己却只是在旁看着:“好吃姐姐就多吃点,都是给你准备的。”

    “若曦怎么不吃?要被我一个人吃完了。”楚曦吃了好一会,才发现若曦不曾动过筷子,她下意识握住对方的手,关切地问道。

    “我不饿。”若曦的声音不似之前热情,她看着楚曦对自己绽放着毫无戒备的笑颜,微微抽动了嘴角。她垂下眼眸,看着彼此交握于一起的手:“你喜欢就好,反正……也只此一次。”

    楚曦没有听懂若曦的话,但这不重要,她很高兴,她觉得小时候那个若曦的又回来了。她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来由的困倦起来,不一会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如果哪天娘亲不在了,你握着姐姐的手,就不会迷路。若曦你一定要记住,当人生感到茫然时就问问楚曦,她比任何人都爱你,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她就天天摸着娘的肚子说要保护你健健康康长大……

    楚曦睡着了。若曦松开了自己的手,但楚曦的手不知何时竟已经反握着了她。毫无声息,就像她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液,无法分离。

    若曦微微闭眸,再睁开眼时,已经甩开了楚曦的手。她把楚曦扶到床上,松开其衣襟,盖上被子。

    若曦在床边看了眼楚曦,最终被自私狭隘之心压制了残留的人性与爱。她一言不发,吹灭了蜡烛,退出门去。

    云楷看着表演,明面不动声色,似对荣臻的行为很是纵容,其心中早已闷闷不乐。虽说来宰相府是他一意孤行,但荣臻留他一人在此的行为不免有点过分。

    如果是不想他看陆雪颖的舞蹈,只要荣臻一个眼神一句话便可以了,为她抹去节目只是举手之劳,何况他本就无意要看。根本无需荣臻亲自出手,还因此承载别人对她的负面评论。

    他私下听多了外人评论荣臻心胸狭窄,皇帝要不再纳妃,皇后野心会越来越大的话。宫里宫外都有在传,荣臻稍有风吹草动,明天就会添油加醋被人大肆污蔑。

    荣臻能忍,云楷不能。他下令死士处罚传播者,杀一儆百,并禁止宫里的人再传这样的言论。

    而今天的事,看至现在,想来还是自己过于谨慎。

    此前楚管身为国舅在宰相府一连住了十几天的事传得满城皆知,都在猜测楚管这番行为是何原因。一时间,各种传言接踵而至,让他心生不安,才有了动作。

    他知道这件事后便跑来荣臻寝宫,沉着一张脸在矮桌旁坐下。目光虽直视荣臻下棋,却不知在想什么。

    荣臻也没打搅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黑白子的对弈中,云楷却突然握住她执棋的手,质询道:“皇后知道国舅在宰相府住了十几天的事了吧?”

    荣臻看着云楷,如他所愿般的流露出好奇的神色:“有这样的事?”她面露浅笑,丝毫不紧张。

    话虽疑问,云楷并无注意荣臻话里的平淡,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是的,而且歌舞升平好不热闹……你说他们在商讨什么?夺权?”

    荣臻摇摇头,并不认同云楷的想法:“国舅是太后的弟弟,自然不会做出对你们不利的事情。何况谁又会在那么多外人面前讨论如此机密的事?”

    “皇后怎么天真起来了。”云楷目光深邃地看着荣臻,似乎因为对方没有与自己一个想法而感到不悦,甚至产生连带的怀疑。

    荣臻放下棋子,望向云楷:“那你和我说说,国舅和宰相穿一条裤子对他有什么好处。你们倒了,他就不是国舅了,人不傻都知道怎么选。何况他做的混事那么多,没了国舅的身份,她什么都不是。

    “他可以取而代之我…当皇帝!”云楷咬牙切齿地吐出心中所想,他见荣臻说不通便气匆匆跑出门去:“我找皇祖母理论去!”

    荣臻没有阻拦,也没跟随一起。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云楷看来就是大事,他怀疑皇舅与宰相是否联手对付自己,要给对方敲敲警钟。

    同样的事,于荣臻看来就是小事。她不是没听闻消息,只是觉得八字都没一撇的传言没有真凭实据,无需大惊小怪,也避免着了别人的当

    没过一会,太后就来了旨意,请荣臻过去小坐。

    荣臻没有马上动身,而是看着手中的棋子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