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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两场考试，余姚都没有再见过卓希瑞。
几个好事的女生在一边嚼舌根，从对他父母的背景到他和郑恬恬的关系，余姚觉得不只是“离谱”可以界定的。
“听说他爸是上市公司的老板？”
“不是，你说的那是他妈，我了解的，他爸是政府的重要领导呢！”
“官商勾结？”有个人瞪大眼睛脑补。
“谁知道，但是你没发现，他跟郑恬恬姓都不一样。”
“以前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呢，这里面肯定有门道……”
余姚坐在前排，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她想起昨天卓希瑞还和她打招呼，是她没有给他好脸色，如果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就不会那么对他了。
她会说：“考完试去吃火锅吧。”
余姚扭头看了看卓希瑞坐过的位置，上面放着一根棒棒糖。
上午场结束，人去楼空，她坐在卓希瑞的位置，手里拿着那根棒棒糖，看到桌子上用油性笔写着一句话：好好考试，不要分心。
她有预感，那是写给自己的。
“余姚，走了！”周小文竟然到考场来找她。
她回过神，把糖放进口袋走了出去。
“听说郑恬恬也没来考试。”周小文把她送到车站，“下午最后一场，考完试再说，我去打听一下他家电话。”
她本想说不用，但是话到嘴边，只有一个“嗯”。
考完试就放假了，她或许可以像上次那样，站在他家附近的路口，看他笑意盈盈地出现在她面前，说：“跟我出去玩儿。”
但她最终也没能那么做。
她知道自己已经有些失控了，她不能再让自己往前走了。
考完试的第二天凌晨，她突然睡意全无，去客厅倒水，却看到孟朗坐在沙发上出神。
黑漆漆的屋子，猛地看到他，余姚吓得轻声尖叫。
“是我。”他也愣了一下，发现在一边端着水的女孩花容失色的样子。
余姚觉得丢脸，冷静下来，不自在地转身要回屋里去。
余家年睡得沉，没有听到客厅里的声音。
“姚姚…”孟朗欲言又止。
反而是余姚听到他叫自己，突然又折回去，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孟朗面前。
“你们是不是一直有联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孟朗说话，尽管做错的不是她，但是这种尴尬横亘在彼此之间，她是不满的。
但她也在提问的这一刻感到厌恶，竟然是她来打破僵局。
“他们离婚，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吧？”她没等孟朗回答，冷笑着又问。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不堪。”孟朗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这一点到和余家年很像。
二十多年前，孟朗是个小混混，辍学，打架，偷东西，刚满二十岁就已经三进三出公安局了。
后来，几个人商量弄点保护费。
抢了几个女孩，孟朗发现了戴着眼镜一脸斯文的余家年。
别人都以为是个女生，只有他看出来余家年那张白净细腻的脸上透露出来的男生气息。
“你爸太好抢了，后来就觉得是在恶作剧了，有时候我一个人，有时候两三个人，拦住他，每次都能拿到一两块钱。”
孟朗陷入回忆，一脸暖意。
那个春天的傍晚，孟朗远远地看到余家年被一个女孩纠缠，他们站在学校门口，女孩笑着，余家年苍白着脸，两个人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孟朗觉得有意思，但是被过来的朋友叫走。
再见他就是在卖烟酒的小商店门口。孟朗发现余家年买了一包烟，他跟上去，余家年躲在角落里抽烟。
他莫名觉得心动了一下。
“我不想听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余姚打断他的回忆，让他一时有些尴尬。
“我只想知道——”她让自己的目光变得冷漠至极，“你们是不是说好的，让我妈成为你们自私的牺牲品？”
还有她。
“是我。”余家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背后，余姚一愣，站起来看到他。想开口，还是没有叫出“爸爸”两个字。
余家年拍拍她的肩膀，在沙发一侧坐下。
“我骗了你妈。”
余姚没有坐下。
“她追求了我两年，我又害怕别人知道我……我和别人不一样，就顺势推舟接受了她。”
因为怕，怕自己被别人排挤，被伤害，他选择了伤害别人。
外面有车经过。
余姚扭头看看窗外。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