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逃跑、追赶

无问兮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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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修理行的路上,我的心情沉闷到了谷底。

    李小沫留下了蝴蝶结,从而让李学濡成功逃走,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一开始,李白天给她说,如果追查到了赃款,就会想尽办法免去她姐姐的罪责,而且估计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也有能力做到这种事情。

    我打开手机,那个所谓的老鹰说会给我发短信,现在也没有一点音讯。越来越烦躁了,明明还有时间,但是总感觉我和怂包甚至熬不过这个夜晚。

    到底这个蝴蝶结的事情,要不要逼李小沫摊牌?既然可以洗清,为什么她选择了放走嫌疑人的李学濡,这显然是让自己成为了共犯啊。还是说,李小沫对我们并不信任,只是借着我们的机会来告知李学濡关于这边的事情?

    但是,她们连面都没有见上。李小沫始终和我们在一起,而且也没有打电话等等的举动,蝴蝶结所能传达的讯息估计只是简单的——快离开。

    车窗外的夜色浓重,轮胎的压抑声音在地上咕噜咕噜地回响。现在已经没有路人了,时近深夜,两边的楼房早已熄灭了灯光。

    我解锁开手机,用单手给怂包打了个电,电话只响了一声。

    “糟了,程哥...”听上去极其的不妙。

    “怎么了,我正在回来,你把手机递给沫沫——”

    “沫沫她...跑了。”怂包微微颤抖的声音打断了我。

    咚。

    我的脑海里面,似乎能够听到有弦断裂的声音。

    “你说什么?!刚才?!”我握住手机的手指一下子死死地掐住手机的边框,巴不得自己的指甲能够直接陷进去。

    “对,对啊程哥...她趁我走到二楼去的时候,就跑了!我听大婶说的...”

    对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往哪里走的?李学濡跑了,我不能让她也跑掉!”我猛地踩下油门,用单手打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在本应该直行回去的路口向左转去。

    “不知道啊,大婶也没说,但是刚走没多久!”

    “我知道了!你现在马上去找大婶确认一下,她走的时候有没有带着什么东西,我先挂了!”我单手把着方向盘,感觉到脚底的油门被越踩越低,保持高速的话,一只手实在是太过危险。

    “好的程哥!”

    我没有管手机是否挂断,把它扔到了副驾驶座上。脑海里开始尽力回想起郑氏修理行周围的环境和路况。

    如果李小沫要逃跑,她会选择哪个方向?!

    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到,李小沫一开始就没打算只救她姐姐一个人。她不只是对李白天不信任,她是对我们都不信任,所以说,一开始的和谐全都是假象!她是故意装出来,打算带着姐姐跑路,所以计划好了一切。

    从李白天找她主动谈交易的时候!

    但是,脑海里面浮现了李小沫的颜文字一样的笑脸。就在数小时前,她坐在餐馆里面,极其自然地甚至告诉了我们她和她姐姐的生日,还给我说了关于自己能力升级的事情。

    那些话,没有一点点虚伪的味道。

    我眯起眼睛,再次在大街上扫视起来。现在找人比刚才要简单很多,路上完全没有多的行人。李小沫凭借自己的能力,在我行驶靠近的时候,应该会匆忙离开,而且她知道我是开着车的,绝对会避开大路行走。

    如此漆黑的夜晚,尽管有月光,但是如果没有大路的路灯帮助,在杂草地中行走,无异于用自己的脚来打赌,随时都有崴脚的可能。我刚才让怂包去问她临走时有没有带任何东西,也是出自于一种自然的担心。

    她的能力,完全没有办法好好在这种郊区废弃地面上走路。

    我减缓车速,眼睛微微睁大了点。我看到她了,果不其然,这条路在我记忆里是修理行与我一开始离开的相反方向,所以我开到了这一边来。

    我刚减速,准备下车,草地里的那个女孩子似乎是看到了这一边,慌忙转头开始跑离。如果我看到了她,那么她绝对也能看到我,不过是通过能力。

    “李小沫!”我顾不上周围很多已经陷入熟睡的邻居,猛地关上车门,朝那个方向大声喊道。这边的路灯有些少,我都是忽然地一瞥,才看到那里有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朝她迈出步伐。

    在跑过一家住户时,可以看到玻璃窗后的灯光亮了起来,有男人和女人焦躁的骂声,是被我吵醒了。我在心里默默地道歉,继续往前跑去,祈祷着那一声大喊可以至少让她被吓到,从而跑慢一些或者摔倒。

    但是并没有。对方健步如飞,正在急速地拉开和我的距离,传过来的只有脚踩乱石的咔咔声。我开着手电,也紧紧地调动着自己所有用于奔跑的肌肉和细胞,但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快要消失于视野之中。

    年龄的差距,渐渐有些体现。三十一岁的我,在大众目光之中本应该是健硕的年华,但是我自己疏于锻炼,现在完全不是李小沫的对手。

    我穿的皮鞋并没有对跑步有太大帮助,相反,可以加倍的感受到鞋底石块的扎脚。如果再跑上一会儿,这双鞋子将会葬身于这片乱石地里边。我想打电话让怂包过来包夹,但是如果离开视线,那个背影似乎下一秒就将消失。

    回头确认了一下,离居住区已经越来越远了。我们跑的路线,和去往市中心的完全相反,甚至可以说,没有想到过锦天市的郊区有如此大的一片空地,长满了杂草,蓄满了碎石。

    “沫沫!”我长大嘴,边跑边吼道:“先停下来!”

    声音传递过去,但是并没有对现状有任何帮助。她没有丝毫动摇。

    “先停下来!我知道,你放走了你姐姐!”嘴里说着很长的句子,我开始感到嗓子微微发干,这是乏力的前兆:“那个蝴蝶结!我知道!上面写着你姐姐的名字缩写!”

    我费着口水说着,但是那个背影没有要停顿的迹象。我的嗓子开始冒烟,感觉到有一阵血一般的腥甜快要涌出,脚步也开始缓慢下来,脚底实在是酸痛无比。

    双眼逐渐模糊,我已经失去了对方的踪迹。李小沫跑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没有一点点要对话的欲望。

    我停了下来,躬下腰,把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哈着气。

    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我抬起来看,怂包恰好来了电话。

    “哈...怂包,怎么样了?”我有气无力地接通。

    “那个,郑大婶说没有看到有什么别的东西,只是听到她和别人打电话。”

    “有听到什么内容吗?哈,哈...”我累的不行,干脆坐到了地面上,碎石子硌着屁股,倒是给我一种舒坦之感。

    “这个我没问,现在在给你打电话。”

    “你把电话递给大婶,我来问她...哈,哈,哈...”我大口喘着气,细数一下,这几年都没有这么快而持续的跑过步了。

    “哦好。”

    能够听到电话交接的声音。“大婶,表哥找你的。”

    “喂,小程!你有看到沫沫跑到哪里去了吗?!”对面的口气显得比我还着急。

    “啊大婶...沫沫她,我没追上。”

    “追?!在哪里?我对这一块熟悉,我可以帮你们找!这傻孩子,大晚上的跑出去干什么!我洗澡水都热好了!”

    “啊...暂时不用了,大婶。”我站起来,一摇一晃地往车子的方向走去。因为,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而且估计李小沫已经走远了。

    凭借那个能力,她一个人到底可以躲到哪里去?尽管有着担忧,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回到修理行,必须要确认一下我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赶紧回来吧,大晚上的都很危险的!哎呀老头子你还睡什么觉,沫沫人不见啦!...”

    电话挂断了。临终前听到大婶怒骂大叔的声音,估计是把已经睡觉的郑大叔也给叫了起来。这下热闹了,不过,我也方便进行问话了。

    走了许久我才回到车子旁,只看到街边的居民楼都熄灭了,从里面传出震撼的呼噜声音。

    李小沫和李学濡双双失踪,我们在锦天市的线索已经断的干干净净了。现在,只有和郑氏夫妇摊牌,说明来意,才能继续调查下去了。

    想到一开始进门前,郑大叔那个咄咄逼人,把李小沫死死护住的样子,前方路途遥远而艰辛的感觉就越来越重。

    他们会和我们配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