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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面很喧闹。
走廊上，跑步和说笑声没有停止过。教室里面有小孩子在挨个座位地端茶倒水，有些小孩子在发传单，上面写着学校的下学期上课明细。
“爸爸，我的座位在这里...”不时有新的家长到来。应该是班主任的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讲台上，正在和别的家长说话，也顺道地给新来的家长指座位。
一个女孩子站在门口，木木地盯着教室里面坐在自己座位上的男人。
“小齐，我们出去操场外面玩吧！里面大人马上要开会了。”一个小男孩过来拉了拉她的袖子。被叫做小齐的女孩子看了他一眼，点头回应了一下。
“嗯...走吧。你爸爸到了吗？”
“早就到了，他不拿手机给我玩，我就来找你啦。”男孩咧开嘴道，眼神里有些异样。
“等一下，我......”
“好啦快走吧，小胖小瘦早就在那边等你了。教室外面太无聊了，我们去打乒乓球吧！”男孩指了指操场的方向，又扯了扯她的袖子。
“我...好吧...我就在那里看着你们打吧，我不会打...”
小齐向教室里面挥了挥手，看向她座位上的那个男人，指了指操场方向。意即，我要出去玩一会儿。
男人看到她的动作，点头微笑着，表示同意。
两个小孩子在略显拥挤的走廊上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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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这学期我们教师组和教务处的全部工作了。下面开始公布本学期成绩优异的学生名单，奖品已经发放到各位孩子的手中了，各位家长可以在回家后问问——”
班主任开始念学生名单。
“本次期末考试年级前五十名的学生有...”
很多家长开始竖起耳朵，期盼着能听到自己内心的那个名字。
“太棒了！我就知道我们家孩子肯定行！”教室后面开始传来家长的欣喜声。一些邻座的家长开始慢慢地凑在一起问话，无非就是关于成绩和孩子的平时生活之类。
念名字的班主任还在继续。
“诶，请问你是哪位的爸爸？”
挨在窗户边上的一位妈妈，听到自己家小胖墩的名字后，打心底里开心。她本来是一位教养良好的金融方面工作人员，此刻也按捺不住欣喜的心，急迫的想和周围的父母们分享。
她看到坐在一旁的不知是哪位学生的爸爸，此刻很放松的坐着，听着班主任的名单，并不是很紧张的样子。
“请问，你是哪位孩子的家长？孩子们挨着坐，以后也方便联系互相关照！”由女士率先挑起话题，音量和礼貌完美无缺。
男人楞了一下，转过头看了看她。
应该是在向自己搭话。
“啊，我是管小齐的爸爸。上学期间，小齐托你家孩子关照了，请问你是？”
刻意地把语气再客气礼貌一点比较好。
“啊，没有没有！是你家小齐照顾我们家小胖墩了！我是李春生的妈妈，小胖子天天回家，都要提一下今天小齐又怎么怎么样了，小齐特别会照顾人！”
女士喜笑颜开。
“李妈妈说笑了。小齐在家里很调皮的！”男人打着哈哈。和孩子的同学家长交流，以前还真没有遇到过。
“小齐这学期的成绩怎么样？我刚才顾着听我家胖墩的了，没有注意到，有点抱歉。”女士微笑着问道。
“唔，还好。”男人僵了一下。他刚才甚至花时间去听了听班主任讲的名单，但是直到现在年纪前五十名字念完了，也没有听到“管小齐”这个名字。
女士瞧见这模样，也便委婉地说道：“小齐平时特别聪明，我们家孩子有什么不懂的经常都缠着她问。这次一定是状态不好，回去之后管爸爸一定要安慰安慰她。”
“嗯。我一定。”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无非也是平时孩子在家中打闹的趣事。
“诶对了，小齐报名的是什么项目呢？”
嗯？项目？
“那个，我平时工作有点忙，你说的这个项目是指？”男人有点疑惑。
“嗯，就是后天就要开展的年纪运动会啊。小齐没有和你说吗？”
没有。
“小齐没有和我说诶。还是我的错，最近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管她，这孩子估计在生我的闷气吧哈哈。”男人苦笑着，挠了挠头。
“那你回去之后可得好好问一问她。听小胖墩说，小齐可兴奋了，报了好几个项目来着。”
“那个，这个运动会具体有什么项目？”男人问道。
“学校的运动会规模一般很正常，项目也就是普通的五十米跑啊，两人三足啊，集体跳绳什么的。参加了就有奖励，获奖了之后还可以拿一点额外的奖品。哎，可惜我家胖墩懒得动，他说他一个项目都没报...”女士稍微开始抱怨起自己家的孩子。
男人捏了捏太阳穴，在想着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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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期末了，学校要开家长会。你到时候能来吗？”
昨晚吃过饭，躺在沙发沙发上看电视的管元军听到来自自家女儿的声音。
“哦...哦，哦，爸爸想一下啊。”
家长会吗。这还真是新鲜。
男人看了看手机备忘录，显示接下来一周都没什么事情要忙活。他看了看女儿的脸，很稚嫩，很白，甚至可以隐约看出曾经的妻子是什么模样。
“没有事情。爸爸会去的。”
从手机的图库里面，成吨的女孩子和姥爷的照片可以推断出来，管元军，应该是十分爱自己的家人的。女儿的家长会，也不可能会落下。
“好的爸爸！那么到时候我带你去我的座位吧！”
女儿显然很开心。开心就好，猜测别人什么想法这种事情，实在是累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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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女儿除了家长会，什么也没说啊。
女士看着还在讲着什么东西，然而讲台上的班主任豪迈的声音止住了一切。
“那个，各位家长都从自己的孩子那里听说了吧！学校后天将会举行年纪运动会，这也是每年我们的固有节目。孩子们的报名情况，这里已经整理成表格汇总了，不清楚的家长一会儿可以上来看看——”
“诶，一会儿你可以上去看看小齐报名了什么项目了。她喜欢运动，应该报了不少。”女士微笑着给男人提醒。
“嗯，我一定去看看。”两人插在班主任的发言间隔交流。
“不过，本次年级运动会，学校加入了一些新的项目，包含了家长的互相交流，父子、母女的协作搭配，更加考验孩子的创新能力，提高家庭的默契程度。这些项目是目前还没有报名的，希望家长们看了名单之后，回去和自家孩子一起想一想，然后到班级家长的微信群里发孩子的全名报名就可以了。”
此话一出，刚才的交流声又开始蔓延开来。
“合作的体育项目吗？”“糟糕了，我好久没有运动过了，估计只有靠孩子他爸了。”“他脾气怪的很，看我们很看不惯，估计是叛逆期到了。这种项目，想参加他也不会同意。”
男人扭头看了看四周。
这就是小学的家长会吗。家长们关于孩子热烈讨论，还有关于叛逆期的问题。一旁的女士也向男人提出了一些问题，关于孩子们的各方琐碎。
这次的家长会也在悄然之间步入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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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师你好，我是管小齐的爸爸。”
就在刚才，班主任点名要几个孩子的家长去找他。刚才有几个家长一起走了，估计是孩子们成堆一起闹，出了点什么事情。
但是到管小齐这里，就只剩他一个人在办公室了。
“请问，小齐干了什么事情？我回去一定严肃教育她！”男人的语气，严厉而不失温柔。
“没有管爸爸说的那么严重，严肃教育也不必要，有点大题小做了！”班主任顶着稀疏的头发，是明显的教育者面孔，微笑着回复道，“平时和管爸爸交流不多，在我印象里面是一个工作很繁忙的家长。不过家庭细节我不便过问，这次交流也算是互相增进感情了，以后关于小齐的学习和生活之类的也更顺利一些。”
“以前我太忙于工作了，疏忽了，实在是麻烦老师了。”
男人说着，突然把手伸进口袋。
“诶，有电话吗？打完再说也无妨，小齐的事情是小事。”班主任微笑着看着他的口袋。
糟了。
习惯了。
这里是小学班主任的办公室啊。
此刻，两指之间，捏着一卷钞票。而电话塞在上衣的内衬袋子里。
男人看了看班主任的眼睛，在锃亮的眼镜框下显得明锐。
“没，没事！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放，还是小齐比较重要。她现在正好在发育期，不敢出事情啊。我主要是想问一问，老师你抽烟吗？”
口袋里面的手，掏出来一盒烟。一支烟从撕开的口中漏了出来。
“不不，我不抽了，学校的公共区域也禁止抽烟。”班主任摆了摆手，一丝失望和惊讶的表情还是被男人捕捉到了。
“抱歉啊老师，我不抽烟。这个是...上班需要，你知道，给同事们发一发之类的...”男人把烟盒子收了回去，略显尴尬地解释道。
“哦，是这样吗？”
“对。为了小齐，我已经戒了很久的烟了。”
没错。就是这样。
班主任的眼神重归和善和严肃。
不能留下任何的坏印象。这对以后的一切都不好处理。这个老师很正经，是绝对的投身于教育事业的人。如果那卷钞票被拿出来了，自己在学校这一方面的名声绝对会无限下跌。
这对男人来说，不可接受。
“说回来，小齐的事情到底是？”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现在孩子们都五年级马上六年级了。一些孩子也开始慢慢长大了。”班主任笑眯眯地看着他，“小齐的同桌，名字叫李春生，你知道吗？”
“嗯，我刚才还和李妈妈说话来着，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家长。”
“其实，是李春生给小齐写了一封所谓的情书。你知道嘛，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比较单纯，对感情这一块也是直脑筋。小齐觉得自己不好处理，就来找我了。”
“啊...这个...”
此时此刻，男人觉得，一副很难以接受的神态是最为自然的。
“没什么，小齐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主要是你回去之后，一定要给孩子做一做思想工作。他们现在太小了，这套道理我想管爸爸也是明白的。”
“嗯...我一定...”
“我也单独通知了李妈妈，相信她也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好了，这件事就告一段落。对了，管爸爸，你大体是做什么工作的，我了解一下，马上就要毕业季了，也好相互关照联系，对孩子的初中发展规划也有好处...”
两人的交流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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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齐，我给你写的信，你为什么给老师了！”
操场这边。
管小齐被围在一堆男生里面。旁边也没有什么乒乓球台和乒乓球拍。
她正对面是一个小胖子。
“李春生，你不要这样子。我和你只是朋友。”小齐低着头，没有直视前方正在咄咄逼人的同学。她盯着自己衣服上的扣子，想着为什么这个扣子不能像UFO一样把她从地球上带走。
“我不管，你凭什么告老师！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做我女朋友！”小胖子嗓门贼大，站在一堆同学中间，显出一种众星捧月之态。
“都说啦...我，我...我不喜欢你，你还要缠着我。”她没有抬头，这次换成了胸口的花纹，想着为什么操场上面不多种点花，这样自己就可以躲在里面了。
“要不然就答应他吧！李哥是个好人，一定会对你很好的！”“平时他给你带吃的这些，你都忘了吗？”“你告老师，就是不好，没想到管小齐你是这种人，我一定要让班里面的同学们都知道...”
一旁的男生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你先和我试试，后面自然会喜欢上的！齐齐，我和你做了几年的同桌了，我很喜欢你！结果你还去告老师，我真的没办法理解。”
小胖子一副受伤的样子，眼神却又凶狠地看着她。
周围的人一概是中伤鄙夷的目光。
“你在缠着我啊，我只有给老师说了...”她还是没有抬头。这个鞋子的材料应该很好，我穿了好几个月了都没有坏掉...
“你告老师，就是卑鄙小人！”“还以为你长得好看就有多善良，结果就是贱！”
不知是谁开始说出第一句脏话。
“你就是贱...”“仗着自己好看，作秀...”“******”
“我没有。我没有。他缠着我，我看不了书，才给老师说的...”
没有抬头。
“我再也不喜欢你了！管小齐，你就是个贱人！”小胖子尖叫一声，一下子推上来。
力气很大。
速度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里面也很快。
咚。管小齐也压根不知道他的动作。
她一屁股扎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