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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焕东身子僵住,思索着方才自己也没多大声儿,怎么就吓着了……
微微向前倾着身子,方焕东小声询问:“右相?”
林蹊垂着眸子,抚了抚额角,接过子成递来的公文,顺手递给了他。
方焕东略微疑惑,竟还有让右相为难的事情,双手接过公文,打开,仔细翻阅起来。
眉头微微蹙起,低着头,方焕东冷笑道:“宋郝心倒是宽的很,不知哪来的胆量和资格。”
林蹊清雅的眼眸不变,长睫微垂,声音淡然,“宋家依附着任家,任家世代贵胄武将,若是论资历,倒也算的上世家文臣了。”
方焕东面色严肃,立刻回应,“宋家靠卖女儿而获得‘世家文臣’的资历,未免也太不知羞了,何况‘文臣’二字高呼了吧!况且宋郝那个小人利用完任老将军便断了干系,就连刚嫁过去的女儿都写下断绝书,当真是一个利欲熏心、贪婪好财的小人!”
林蹊看着杯子中碧色的茶水,早已凉透,“虽说如此,但宋郝长子才气过人,天朝论文才大学士尚且除去,排的上位的便是那宋郝的长子。论容貌,言传霁月清风、惊才风逸。照此看来,出身、容貌、家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方焕东话语一时噎在喉间,细细回想着他的言论,竟是无力反驳。宋郝长子乍一看实在与世家臣子相差甚远,可细细打量竟是每一个要求都达到了。
方焕东缓了缓,继续道:“即便如此,依照右相的意思便是允了宋郝那小人?朝堂之上,党派分明,谁人不知那宋郝是凌家麾下的人。右相,虽说您从不跟风这些流派,但您且不可能不知晓,若是就这般放纵了……”
林蹊全程保持着高深莫测与沉默,面无表情,听着方焕东言述着自己不曾了解的消息。
一般为官之人都会用尽手段拉帮结派,为的不仅仅是官位安稳更是惑人的权势,只有他不一样,他出声名门,虽说早年丧亲却因而得到颜老的照顾与赏识,性格更是清傲从不顾及这当中复杂交错的干系。
“更何况当今国舅爷虽不得上朝和参与仪事,但他多年的经商累计,天朝中的大大小小的店铺多少有他的痕迹。若是他贼心一起,怕是右相都不能挽救啊!”
听至此处,林蹊微微顿住,忽然回想起那小人斑斑驳驳青紫一片的脖颈,以及方才大厅中那人不加掩饰的视线。
微微皱起眉头,她可真是时时刻刻不忘给他惹麻烦,随即展开眉眼,她那样机敏灵动的人哪里需要自己为之操心。
想到这里,林蹊打断方焕东喋喋不休的话,声音轻之又轻,“终是看得陛下旨意,本相刚刚的话你也不必深究了。”
方焕东戛然而止,一时间对林蹊瞬间变化的态度摸不着头脑,不过右相的道理自是不会错的,话说回来最终的选择权利依旧实在陛下手中,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言。
方焕东望着面前的男子,容颜如画,清雅端方,号称天朝第一人,一生荣誉名望乃是常人望尘莫及的。也是,他这样惊艳才绝的圣人,怎会与朝堂的那些俗人同流合污,他无需顾及。
方焕东长叹,淡笑揶揄,“右相这般清冷绝才之人,何曾想过才子佳人之事?”
林蹊缓缓转头,精致的眉眼微微一动,黑眸中沾染了点点星辉月耀,不可方物,“随缘而处,去留不念。”
方焕东自是瞧见那双璀璨如琉璃般的黑瞳中别有的色彩,笑容一时怔住,心下慨叹不知是哪方佳人这般幸运。
淡淡的月华下,林蹊一袭白衣朝服精致的面容不曾掩饰,长睫微微颤动,幽暗深邃的黑瞳好似看透人心。
瞧见来人,林蹊立刻施礼道:“陛下。”
李恩玉隔着一片花草木枝,一早就看见遥遥对岸的林蹊,呼吸顿了顿,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平身。”
“不知陛下前来有何事?”林蹊直起身子,淡淡道。
李恩玉垂放着的手不由攥紧绣工精致的宫服衣袖,稳住声线,“右相觉着哪位更适合皇夫的人选?”
林蹊垂下眸子,慢慢道:“招夫之事乃是陛下要事,臣不可妄加言论,选择权终是在陛下手中。”
李恩玉咬着唇,深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攥紧的手,扯起一抹笑容,“选择权在朕的手中,那么朕的选择是……是右相呢?”
“臣惶恐。”林蹊声音优雅而轻缓,“臣身为丞相,在天朝还未推举出新的人选,只怕是不得辞官。”
李恩玉微微张开的嘴,慢慢合上,唇瓣咬得惨白,勉强挤出一抹笑,“右相过激了,朕说笑的。”
“臣告退。”
李恩玉瞧着那人远处,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尽,被一旁的宫女扶住。她手捂在胸口,一时喘不过气起来,他宁愿辞官也不愿坐上那皇夫之位。
当林蹊处理完公事,赶回相府时,已近子时。只是马车刚停在相府门前,连内力都不用便可以听见府中的一片嘈杂,林蹊微微皱眉,伸手掀开车帘。
瞧见相府中一片灯火通明,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与某个不安分的小人造成的,额角跳了跳,觉着头有些疼。
刚推门而入,老管家一脸焦灼上前,“大人,李姑娘她……她快要把庖屋烧了!您快去拦住她!”
林蹊这次是真的有些头疼了,疾步前去,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呼吸一顿,他觉着自己现在表情一定不再是云淡风轻了。
烟雾缭绕中可以看见那张灰扑扑的小脸,那人察觉有人来了,扑棱着大眼珠子望去,在烛光中倒是异常明亮。
林蹊尽可能的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以平淡的声线道:“你在干什么?”
安梣整个人一颤,咽了咽口水,小脑袋扬起来,一双闪着星辉的眼眸直愣愣盯着他,“我……我在做饭啊!看……看不出来吗……”声音越到后面越小,乃至没了声。
林蹊咬了咬牙,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开口:“敬一,去领罚。”
“诶……诶!不是!”安梣忙上前就要解释,然而那人一个冷眼杀过来,顿住,咽下口水。
敬一,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