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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阖不知为何自己趴在神武阁睡了一觉,抄写的书就已经全部完成。许是自己在梦中也惦记着这事,许是梦游的时候也在抄?
她一如既往的去勤学殿上早课,却觉得有些异样,但又一时之间死活记不起究竟是哪里有古怪。
玉若那个狐狸崽子向来是不怕冷的,每天晨光微亮时她便已利落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从看见伽阖进入殿内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瞪大了不可思议的双眼。
她跑到伽阖的书案跟前,不可置信的说“殿下,你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玉若一把抓住她的手,想替她暖一暖,却并不是她以为的冰凉,诧异的握住了一团温热“殿下,你不冷了吗?”
她这才恍然大悟,从今晨在神武阁醒来开始,便没有感到一丝寒意。她闭眼感知,原本被云时撤掉的仙障居然完好无损的回到了身上。
难不成是要结业了,云时解了众人的禁制,她开心的拍了拍玉若的胳膊,欢快的说“玉若,咱们的仙障回来了”
玉若皱着眉头满脸疑惑的抬起来胳膊,白皙的手腕下一片鲜红的印记“并没有啊殿下,这是我刚才在路上不小心磕到的”
她愣住了,云时所设的封锁禁制,按理来说是不会出现任何纰漏,若不是云时主动解了她的禁制,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
她使劲晃了晃脑袋,自己在想什么呢,云时如今是那个忘却前尘铁面无私的严厉尊长,定然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处处宽待于她,定然是他需要管控的人太多而出了纰漏。
有了仙障的庇护,接连着好几天她都很早到。但她有种偷鸡摸狗的耻辱感,虽说她驰骋三界数年来,脸面什么的于她来说压根就是身外之物,但在云时眼皮子底下搞鬼,她总觉得心虚。
战战兢兢的好几天她都不敢太早到勤学殿,每次都是卡着将要迟到的点,就这样,混到了离结业大典只剩七日。
虽说她遮掩的好,但却逃不过盯在她身上找茬的眼睛。
黎姬看着将将掐着点丝毫没有慌张神色的伽阖,心里突然有一个胆大妄为的念头。
夜半子时,一道模糊的身影偷偷的在竹林小路设了一道陷阱,那条小道是从玉清小筑到勤学殿的必经之路。
第二天一早,黎姬便早早的等在勤学殿门口,若是她崴了脚,受了伤,甚至破了点皮她都能笃定是自己多想,可是一直到上课,都未见到她的身影。她想,难不成是这几日三殿下觉得自己有些反常,怕自己一改迟到的作风,露出了什么马脚,所以今日要故作迟到吗。
直到下学,她都未曾出现在勤学殿,云时心里隐约感到有些不安,焦急恐慌的赶往玉清小筑。
到底是过于惶恐,连脚下一个挖空的陷阱都未曾感觉到。幸而他反应迅速,灵敏的纵身一跃。
他皱着眉头,看着陷阱坑里的锐利的乱石,若是不慎落下,定然会摔的血肉横飞。这条小路只通向玉清小筑,看来是这丫头平日里得罪了人,才会有人用这么低劣又幼稚的手段来坑她。
刚踏进院门,便有一种熟悉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悬在心头的不安宛如一把即将落下的利刃,他着急的推开她的房门,便看见她紧紧的捂着被子,额头上沁满了汗,整张脸苍白而痛苦的扭曲着。
这跟他很多年前偶尔被反噬树灵的模样别无二他,只是她小小年纪,是做了何事,会有如此严重的反噬。
见她痛苦不堪的模样,他的心仿佛被揪着一般的疼,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也受到过不大不小的反噬之苦,所以才能对她此刻的经历感同身受。
他上前掀开她的被子,将紧紧抱着双臂发抖的她搂进怀里。她冷的堪比万年雪山的湖潭,光是抱着她就以感觉到凌厉的寒冷渗入骨髓肌肤里。他轻轻的抚着她的额头,随后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低头看着怀里瘦小的她。
怎么会,竟然只有一半的元神。
难怪她会遭到如此严重的反噬,拿元神去镇压或者滋养什么东西,才会被伤成这样,这跟他刚开始用树灵承载魔族残灵被反噬如出一辙。
忽然间他的心仿佛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捏紧,痛的让他险些喘不上来气。
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云时慌张的手足无措,只能用自己雪白的衣袖胡乱的替她擦拭着唇边的血迹。
“伽阖,伽阖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在她耳边唤着。
伽阖混沌的睁开眼,神识不清的呢喃了一声“云时”
他附耳凑近“你说什么”
一片柔软落在他的脸颊上,霎时间所有的血液冲到头顶,耳边都是尖锐的声音。他侧过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眼睛里似乎含着一层薄雾般柔软动人。
伽阖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嘴唇,熟悉到让他心痛。
云时瞪大了双眼,脑子里瞬间火花四溅,天光灿烂了一整片思绪。嘴里传来阵阵血腥味,她重重的咬了咬他的嘴唇,霎时间二人的血融在一起。
他知晓她不清醒,定然是不能乘人之危,他按捺住内心蠢蠢欲动的念头,犹豫之下想要推开她。她却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二人挣扎着倒向了被子里。
所幸将倒床她便如同睡着了一般,恬静的睡颜和清秀的侧脸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不再闹腾。
云时血液里奔流的躁动也逐渐平息了下来,他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般的叹了口气。
他为仙万载,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仙不计其数。他向来都是一贯的清冷矜贵高傲,那颗心如同一潭死水般,愣是激不起半点涟漪。他轻轻的用额头温柔的抵着她的额头,如今倒是险些栽在了这个小姑娘手里。他轻轻将被角掖了掖,按耐不住的嘴角上扬,莫名其妙的雀跃和欢喜萦绕在心头,几乎将内心的空洞全部填满。
伽阖一觉醒来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虽然躺在被窝里,但整个人犹如大病一场,病去如抽丝般的虚弱。
待她清醒过来,窗外浓重的夜色和桌上的灯盏让她焦急的从温暖的被窝里蹿了出来。
她依稀记得,今天早上自己有些不舒服,脑子便一直昏昏沉沉的。她使劲拍了拍脑袋,有一大段空白的记忆怎么也想不起来。
平日里都是迟到,从未像今日这般直接旷课,这种事还是在凡间的时候干过,那时也被云时罚着抄书,这下她那些积攒的书,可能又要往上摞以摞了。
许是心虚,第二日她便起了个大早。门外的大雪似乎是这些天里最猛烈的,有了仙障的庇佑一点也不畏惧冰天雪地的寒冷。
鹅毛般纷飞的大雪中,翠绿的竹林显的更为挺拔,坚挺孤傲的不畏严寒的傲立在风雪里,坚韧不拔的宛如一个性情高洁,至死不拔的君子。
在翠绿里夹杂着雪白间她看见了前面一蹦一跳的身影,心想着,这狐狸崽子就是不怕冷,这么冷的天,她也能起的如此早。
正欲上前叫她,谁知她脚踩的那片雪地忽然塌陷了下去,她身形一歪便整个人都栽了进去。
“玉若!”
伽阖惊呼着上前,朝着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洞里望了下去。只见玉若四仰八叉的躺在洞里,遂即整片竹林发出一声怒吼“谁那么缺德!”
伽阖伸出手“玉若,先上来再说”
那洞里尖锐的石头瞧着有些古怪,她无暇顾及到那一丝的异样,就在玉若爬出洞口的那一刻,乱石里突然冲出一尾石蛇,狠狠的咬上了伽阖手腕。她捏住那蛇的七寸,狠狠的摔在了雪地上。那蛇一游尾便消失在了茫茫雪色之间。
玉若想要追上前去,却被她拉住“别追了”
“殿下!”
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除了疼痛倒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石蛇是魔族一种特有的毒物,向来被用来征战时扰乱敌军阵列秩序,若不慎被它咬到,便会疼痛不已,疼到仿佛筋脉俱裂,连手里的兵刃都拿不住,非魔族双生草不可解。
玉若满脸担忧的看着那片迅速蔓延的鲜红“殿下,那是什么东西”
她将剧痛掩饰的完好,笑着对她说道“无妨,小邪物罢了,我有仙障徬身,它奈何不了我”
玉若睁着两只明亮如同玉珠般眼睛,带着些许怀疑问道“真的没事吗”
伽阖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真的没事”
“啊,我想起来了,昨日仙尊让我抄的诗稿还在玉清小筑,我要回去一趟,你且先去勤学殿”
转过身,她的笑脸逐渐消失,眉间肃然什起凌厉之色。魔族的东西突然出现在这里,定然有蹊跷,而能进入南望山结界的魔族,只有元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