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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秦苍八阁招了个不得了的添茶侍者,整日里与八阁主同出同进,惹得那些个为燕绥倾心的仙灵仙女仙子们接连找他麻烦。
然而令众仙惊诧的是,不少前去惹事的仙者之后就暗暗地将芳心换了个地方滋养,不再痴迷八阁主,而是尽心讨好着那位小侍者。
可惜那个不得了的侍者只肯整日蜷缩在八阁内,极少抛头露面,外人难窥探一二。
这艳色消息很快就传出了名都山,不久后整个昆仑仙界都晓得秦苍八阁有位容貌之姝丽竟胜于八阁主的小侍者,且二人形影不离,关系非常。
于是乎,关于这位小仙侍的传闻成为了名都内说书人最爱的话本,每逢开讲,场场爆满,众仙者听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沉迷其中。
华琚嗑着瓜子又听了允十绘声绘色讲了一遍名都城内最新的话本,好是好,就是——
现实中,燕绥这只老狐狸脸上毫无春意,每天顶着“这都招了什么玩意”的表情在秦苍八阁勤勤恳恳做着日常俗务。
即使允十都成了八阁的常客,时常夸赞那位小侍者,道:“就算是花都里有不少浓妆艳抹,穿着清凉的女子,可哪比得上这位珠玉圆润的媚娘子独领风骚的气质。”
燕绥听后也不曾多问一词一句,只有夷姿把允十打得喊爹喊娘。
华琚哀叹着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苦情戏,碧千道:“阁主莫看八阁主笑话,按照允师兄的话来说啊,八阁主艳福匪浅,可是个顶好的命数,造化自然非凡。”
不过造化就是造化,华琚可惜到夜晚,一黑影溜进了她的屋内,热嚯嚯,香腻腻的细手抚摸着她的脸,音色魅惑:“阿琚还未入睡,可愿陪我聊聊?”
要不是这声音太过娇媚熟悉,她反手就会一巴掌拍散她的脑袋瓜子。
华琚心有余悸,攥着被褥,道:“青葙吓到我了。”
青葙又是“嗤嗤”娇笑几声,道:“阿琚不好奇我和八阁主如何认识的?”
闻言,华琚的困意顿消,掀开被褥,起身披衣,手一挥点亮烛光,再一挥在桌上摆好了清茶和酒酿,甚至还有一荤一素两盘小菜。
她坐下,笑眯眯道:“青葙是要喝茶还是小酌?长夜漫漫,我们好生聊聊。”
青葙从善如流,三指捏着小酒杯,尾指翘得优美,道:“这位秦苍八阁主,去了我在我从小长大的深山。”
那正是华琚跳了修罗道没多久。燕绥在淮不予归来后,就腾出时间寻访深山里的得道仙者,希望能找到法子救回华琚。访到青葙的家族时,这便遇着了。
“我当时回家捡个喜爱的手帕,却不想见着个面善的郎君,心里诧异,想,是谁呀。”
面善?青葙你是认真的么......
华琚本来心里有些莫名哀恸,瞧到她迷恋深沉到眼花的地步,忧伤散尽,换了张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你说的那位面善的,就是八阁主?我的师兄,燕绥?”
青葙娇俏的笑着点头。然后她疑惑问道:“唉唉唉,阿琚,你说你师兄叫啥来着?我就记得他与我差不多美艳了。”
华琚为师兄默哀了一下下,道:“他叫燕绥。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然后她拉着青葙的手诚意十足,道:“我那燕绥师兄,未有婚配,亦没有倾心的女子,爱慕他的女子倒多,就是被他冷冰冰的样子吓着坚持不了多久。唉,这单了几百年,毛都要掉光了。”
“毛?!”青葙又感兴趣了很多,道:“我就爱毛多又在地上跑的。”
华琚心道:你的口味也是很独特了。
青葙忽道:“阿琚可否对我的传说感兴趣?”
华琚道:“自然!青葙请说,我好好听着。”
青葙道:“我本是名门仙族之后,家族受人尊崇,族人也一向被视为是高贵、典雅、端庄的典范,这一点在我那幼弟身上更是如此。而我,却并非如此。”
她轻笑两声,红唇莹润。
“我从小就不喜爱待在一处,更无心寻仙问道,只愿孑然一身,自在逍遥。我很早就出山游玩,玩遍昆仑仙界后,便去他界,是以难得回家一趟。”
是以,六界之内凡是有名有姓且长相不俗的人都被她调戏过。年龄有大有小,性别有男有女。
因性子肆意,不拘俗礼,加上生了一副顶好的皮相,倒是迷得众人神魂颠倒,心甘情愿的跪倒在其裙角之下。
而这位女仙对到手的,管他是人是物,皆会兴趣全无。
后来不知哪位神仙,吟出广为流传的情伤之作:
娇女青葙,姿倾八方。
何遇青葙,独留神伤。
青葙道:“活的与天同寿,无聊至极。何以解忧?唯有美色。”
华琚欣然点头,向青葙投去敬佩的眼光,不是因为她贪恋美色,而是因为她不为别人的赞美而活,不为虚幻的束缚而活,而是活得肆意随性,这便是她一心向往的。
她抱拳道:“今日听青葙一言,实觉自己失礼失礼。”
“失之何礼?”
见她笑得娇媚,华琚就想将心中之思道出:“一则呢,青葙果真风华无双,见之乃吾生所幸也;二则,青葙风流不羁,此乃吾心中向往之境界。是以,汝之容貌言行皆为吾倾慕良久,今日得知,回想己身,惭愧的很。”
她笑得一团和气,道:“好说好说。我从前还想着阿琚是个怎样的女仙,原来实在是个让人怜爱的可爱人儿,连我都舍不得放手。”
华琚抿嘴一笑。想来她这修罗仙子的名号也是通杀八方,和青葙的差不了多少。“想来,青葙的幼弟也定然出众,比燕绥好多了。”
“错!”青葙绵软娇嗔,“我可是六界通杀,我幼弟那个奶娃娃,还有你师兄那个骄矜劲儿可不能与我相比啊。”
华琚连连点头,十分赞同:“是了是了,青葙慧眼如炬,燕绥不就是全身骄矜得很嘛。”
青葙眼眸亮了亮,忽的抚掌大笑:“呀,真好。我收了你们秦苍的八阁主,你们秦苍要了我的幼弟,好事成双,光耀门楣。”
这门楣怕是要顶不住了......不过,华琚疑惑道:“青葙,你幼弟哪位?”
“他么,暂且不提。阿琚可是要听听一个故事,我近日新得的,非常有意思。”
又有新故事,还入了青葙的眼,那必然不可错过。“青葙八方游历,想来故事也是好听的,我且听着。”
青葙长叹一番,赚足了华琚的好奇心,才幽幽开口:“深山之中,有一家族。家主有一双儿女。长女自小无心家族事务,年纪一大便离家而去,留下幼弟一人在家。好在那幼弟乖巧懂事,尊师重道,加上天资过人,深得长辈的喜爱与看重,是家族之望。然而那幼弟自从出山几趟后,在家便时常出神发愣,心不在焉,偶尔还会忘记长辈的叮咛与嘱咐,于修行也散漫了下来。父亲怕他如长女一般担负不起延续整个家族的重任,便勒令让他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