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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
沈多多刚进教室，就看到白灵珊朝她迎面走来，眉眼下垂，面无表情地告诉她，“赵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
赵老师就是英语老师赵茹。
沈多多本来还在想，先生要是真生气了怎么办。
这会儿听说老师找她，心情一下子变得特别忐忑。
看她站着一动不动，白灵珊又不耐烦地催了一遍，“快去吧，老师准备给你测试呢。”
测试？沈多多更慌了。
不过白灵珊真好心，还提前告诉她。
“谢谢你，我这就去。”
沈多多真诚地感谢完，转身走出教室。
白灵珊看着她的背影，表情微微一变。
这个沈多多，莫不是个傻子吧？感谢她什么？感谢她特意提前来学校去提醒老师训话？
沈多多也不是没经历过被人背后打小报告的事，只是跟白灵珊才认识不久，想不出她为什么对自己有敌意。
看她主动搭话，便当她是跟自己示好。
这么想着，沈多多心情又好了几分。
可心情好也挡不住暴风雨的到来。
沈多多刚走进办公室，就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英语老师看到她，直接指了指门边的小桌。
“把上面的卷子写了。”
沈多多看到那一堆小字母，忍不住一阵眼晕。
“老师，我……”
“怎么？还想说自己不会？放心，我给你准备的都是小学的试卷，我看你学籍表上，都十九岁了吧？总不能连这个都不会。”
赵茹冷着脸，看起来对她完全没有好感。
沈多多真的一点儿都没学过，索性坐都不坐，老老实实跟老师解释，“我真的不会，我就上到小学二年级，那时候还没有人教英语。”
“小学二年级？！”赵茹情绪反应特别大，噌地站起来，把课本用力摔在桌上，“校长拿我们超级班当什么？因为那些有钱有权的，什么人都往班里塞？！从小就不学无术，现在送到我们超级班有什么用？！就只会拖后腿！”
有钱有权……说的是先生吗？
还有，她不是不学无术。
沈多多也板起小脸，严肃地声明，“我是因为其他原因没有上学，不是从小不爱学习。”
“其他原因？”赵茹抱着双臂，不屑地看着她，“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有什么其他原因？”
沈多多不想提自己是孤儿的事，听起来像卖惨似的，只说，“我从小跟师父学国医，没有机会学别的。”
赵茹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道，“你今天说的，是我教书这么多年听过的最奇葩的借口了。”
借口？
这是在质疑她吗？
沈多多没有马上反驳，而是仔细观察赵茹的面色。
子女宫扁平发黄，唇色也不正常，还有她的唇形……
“赵老师，冒昧问一句，您是不是膝下无子女？”
听到这句话，赵茹脸色一下就变了。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小孩子怎么能乱说话！”
“我没有，”沈多多朝她走过来，“老师，您不信的话，我可以再给您把把脉。”
正好有其他老师进来，赵茹往后退了一步，慌乱地挥挥手。
“快走快走！回去上课吧！”
沈多多也没再坚持，站住脚步，朝她微微鞠了一躬。
“谢谢老师，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努力学习的，我不会私下议论老师的事，也请老师不要对我心怀偏见。”
说完，不需要赵茹的回答，沈多多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赵茹有些无力地坐在办公桌旁，表情由不安变得有些悲伤。
*
上课铃声响起的前一秒，沈多多走进教室。
不等她回到座位，霍瑶就紧紧张张地问道，“多多，女魔头没找你麻烦吧？”
“女魔头？”
“就是赵茹，”霍瑶一脸担心的表情，“我刚来就听说你去她办公室了，怎么样？她有没有说话很难听？”
“没有，老师好像对我有点误会，”沈多多笑了笑，又语气很坚定地表示，“我会好好努力，证明给她看的！”
“嗯！你的超强记忆力，加上我的硬核辅导，咱不怕她！”
霍瑶信心十足地说完，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道，“哎，谁跟你说让你去她办公室的？”
“白灵珊啊，她还提前跟我说去了是要测试，我还在想要怎么感谢她，”沈多多认真想了想，“要不然我再给她看看眼睛？可是她好像很忌讳这件事……”
霍瑶没听见她后半句，只听她说要感谢白灵珊，整个人就不好了。
“多多，你没发烧吧？还感谢她，我看八成就是她去女魔头那儿说了什么，不然女魔头昨天下午不找你，今天肯定就把这事儿忘了！”
沈多多来不及多想，就看到数学老师夹着大三角尺走了进来。
看老师表情严肃，俩人也没敢再闲聊。
霍瑶只嘱咐她一句，“老师今天会总结之前高考出现过的基础题型，你认真听，好好记下来啊，等下了课我再跟你说别的。”
沈多多刚在英语老师那里表完决心，也郑重地点点头。
左前方，白灵珊从沈多多一进教室，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
她想不通，以赵茹那个女魔头的性格，怎么会轻易放沈多多回来？
这个女生，就这么招人喜欢吗？霍少爷喜欢她，霍瑶喜欢她，连英语老师都喜欢她？
白灵珊捏着笔，指骨隐隐泛白。
*
只需要记忆，不需要理解，这对沈多多而言轻松了不少。
转眼间，两节课过去了。
又到了课间操的时间，不过，两人站到操场上才知道，今天不做操，说是要对谁通告批评。
很快，学校音箱里就传出了教导主任吴明的喊话。
“喂！喂！各位同学请注意，接下来要念一则通报。据部分同学反映，本校高二年级学生赵白露伙同他人，对其他同学进行校园欺凌，影响恶劣，经校领导商议决定，给予赵白露退学处分，另外五位同学记大过警告处分！请其他同学以此为教训，谨言慎行……”
广播还没结束，赵白露就抱着自己的东西从教学楼出来，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低头朝校门口走去。
也不知怎么的，这么多人中，她一扭头就看到了也在看着她的霍瑶和沈多多。
刚刚哭过的眼睛飞起一抹幽冷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