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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太阳渐渐地从木制套窗上探进脑袋,她还在睡梦中
她在夜里出海,去寻觅极光。路途困难重重,深冬的缘故,必须带上冰镩,一路破冰前行。她累得筋疲力尽,缩在船尾沉沉睡去。
船碰到礁石,她被惊醒,朦胧中一缕光带飘洒了下来。传说,有狐狸在雪山奔跑,尾巴扫起雪花洒在夜空,形成极光。
她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早点死去。”
海浪突然翻进船底,她惊醒了。
临街的窗户飞进一只银翅蝴蝶,她惊慌失措,踉跄着追赶它。慌乱间她被绊倒了,在她仰头摔到地板上的那一瞬间,“砰”一声,它撞在玻璃上,晕倒掉落在地。她仿佛突然被一条在黑暗中雀雀欲试的毒蛇盯上,久久不能动。
许久,她才鼓起勇气站起身来,从沙发后逃到门口,飞奔到街上,准备找人帮忙。
她看到了他。昨天她在楼梯拐角看到的那张脸,她23年以来见过的最俊美的男人。此刻,出现在街头的早餐铺里。他侧身坐着,认真的给他对面的女士夹菜,她顺着他纤长的手看到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她诧异不已,柳小认识他。
她下意识跑开了,她不想破坏柳小的约会。
在街上巡视了一圈,没有找到她认识的人。她蹲回到家门口,光着的脚丫被石子路硌的生疼。
蚂蚁从路边的青草上切下小片叶子,将叶片搬回洞穴,喂养幼虫。一株蒲公英乘风落在她的手上,她展开手掌,手中的天使开始飞舞,她开心的笑了。等到它落入土中,她的愿望就会种下。
蚂蚁搬第78次叶片的时候,柳小的鞋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认识这双鞋,是承宇送的,粉色水晶高跟鞋。承宇是柳小的男朋友。
“怎么蹲在这里,我们进屋去喝酒,我带了瓶好酒哦”
她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是,这次她打算跟她坦白。
“我看到了我自己。”
“什么?”
“我变成了蝴蝶。”
“蝴蝶?蝴蝶在哪?”
“你可以帮我去看看它飞走了吗?在面对床尾的那扇窗户下”
她刚说完,柳小便踩着那双粉色水晶高跟鞋进了大门。
“七夕,没有蝴蝶啊。”柳小远远的朝门外喊话。
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才开始慢慢活动身体,像刚从冰柜拿出来的牛肉块,需要一点一点解冻。
等她慢慢踱步到客厅,柳小早就把带来的饭菜放到微波炉热好了。
“快来,你爱吃的藕片哦”
“你先吃,我去洗个澡”
热水漫过了她的脸,她流下了眼泪。
那是一个浓雾的清晨,承宇身背行囊向她辞行,启程去远方。
他刚离开,她就翻找笔墨准备练字,她的字太丑陋,她要尽快练习写信。自此,她不再轻易出门,每每日落的时候,登上阁楼向远方眺望,看着航行的船舶发呆。
远处的海面出现海市蜃楼,他只身坐在茫茫云海下的屋顶,火红的夕阳渐渐将他的背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