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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鬼神一说,前世的韩墨是不信的。
因为这没科学依据,不就是迷信嘛,有什么可相信的。
鬼神的说法,是从祖上一辈一辈传下来的。
古代,没什么科学可谈,一些人们无法理解的现象,总是要找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时候,鬼神出来了,大包大揽,所有解释不清的,都可以说是神仙显灵,鬼怪作祟。
而古代的人们也为了鬼神,弄出了一套套的说法,和行为。
慢慢的,有了习俗,
可韩墨还是不信,
出生在科学技术环绕的21世纪,是很难理解科技之外的事情的。
就像一个家庭富裕的孩子,其实是很难理解一块钱掰成两半花的的那种感受。
不过现在,
他信了。
穿越都有了,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来到这个世界后,有人说人有气运,国有国运。
通俗点来讲,就是运气好与运气差。
也是有点上天早已安排好的意思。
这个,坤国的人是不太相信的,特别是在这大西北,信仰什么的,更是别提。
好不容易和平几年,说气运,信仰,那都是扯蛋,什么都没有白面馍馍来的实在。
可是这些,韩墨是相信的。
这种想法,和玄机古国的术士差不多。
他们修玄术,练道法,练之大成,甚至可以斩人的气运。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韩墨是没见过。
气运到底有没有,是否存在,韩墨不知道,也不在乎。
可是相信它是存在的。
刚刚,还因为不能显摆一下自己心爱的玩具而有些低落。
现在,就有人跑到自己家门口,来给自己搭台。
在看,二楼那肥肥胖胖的脸,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爱,多么的迷人,韩墨甚至都有种上去亲上两口的冲动。
在一楼的门口上方,刻有一牌匾,上面潇潇洒洒写三个大字,“听茶居”。
和咖啡厅差不多,都是一些闲来无事的老爷们,呼一二朋友,或独自一人独饮。
在这里,也能摆弄摆弄文骚,聊聊八卦趣事。
咖啡厅也可以用来谈事情,它的作用其实很广泛,只是有不少的功能你不知道或没有挖掘出来。
可茶楼不一样,虽然在主要功能上有些类似,可在其他的地方,还是要弱化许多。
甘蔗摊,离茶楼不远,也就十几步的距离。
很快,鬼女红叶提着一根笔直的甘蔗走了过来。
没有砍成一截一截的,也没有让老板把皮给削掉,完整的甘蔗才能体现出它的寓意。
其实这里卖的甘蔗,水分不是特别的足,也有些干巴了,这大西北要说种植甘蔗,技术还不到位,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的。
甚至在坤国,适合种植的地方都不多见,就算有,也早已运往了京都,让那里的官家老爷们尝尝自家种的。
甜不甜的,吃完都得夸上两句。
而汀兰的甘蔗,都是商队从玄机古国运来的。
虽然没有关税这个重头,可从玄机到坤国的大西北,几乎跨了一整个坤国。
到了汀兰,这个价格可就不便宜了,再加上时间太久,水分也挥散了不少,尽管如此,喜欢这一口的官家老爷,也是不少的。
沙漠里容易开采出油田,可是却没有水井,
水比油金贵,这在沙漠里也是常见。
甘蔗和这是一个道理。
什么时候,都是越稀少的,人们就越稀罕。
鬼女红叶回来了,韩墨也不用一直做蹦跳挥手的动作了。
这个动作,做起来总是会联想到前世一个非常有名气的一个公众人物的招牌动作。
韩墨觉得自己,还是很阳刚的。
带着鬼女红叶走进“听茶居”。
里面人也不少,跑堂的伙计左三圈,右三圈,都不带停的,
这也是跑的多了,体魄练出来了。
刚一进来,就有眼尖的伙计提着茶壶跑了过来。
弓着腰,带着讨好的笑脸,道:“爷,您是喝茶还是听曲?”
别人带着笑脸相迎,咱也不能哭丧着脸不是。
韩墨脸上挂着微笑,使跑堂伙计如沐浴春风一般。
“找人,但也喝茶。”
跑堂要的就是一个察言观色,七窍玲珑。
随之也是明白过来,这也常见。
胳膊指向二楼的楼梯口,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着道:“得嘞,爷,您二楼请。”
韩墨走向二楼,身后的鬼女红叶从腰里拿出十几钱,丢给那跑堂伙计。
上了二楼,临窗台的位置,一个肥嘟嘟的肉球一直往楼梯口这个位置探。
虽然中间有木板隔着,可这股子热情劲是挡不住的。
到了二楼,韩墨从鬼女红叶手里接过甘蔗。
然后鬼女红叶还给整理了整理衣袍。
做完这些后,这才提着甘蔗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里面就有不满的声音传出。
“韩老弟,怎么这么慢,你这身子骨不行,得练练。”
带着些许的幽怨。
韩墨提着甘蔗,笑着道:“方老哥,我在下面的时候,正要抬脚进门,突然感觉耳朵炸裂,似有金光闪现,向旁边一看,那里有一条金灿灿的黄金大道,官气逼人,直冲京都。”
方乙岩呵呵一笑,道:“韩老弟,你说的这些,老哥听不懂,要不,你还是说人话吧。”
“…………”韩墨,
得,
这话白说了,上楼的时候,想了好久的。
这方乙岩也是个读书人,对这个调调应该是喜欢的才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将甘蔗树立在前面,对着方乙岩道:“老哥你在这天哲做郡守也有些年头了,从意气风发,到现在的鬓有白丝,资历也是够了。”
“墨不懂官场,也不能帮到老哥什么大忙,只能借这甘蔗,讨个吉利,祝愿方老哥官运亨通,早日高升。”
方乙岩拉着韩墨坐下,眼睛都要笑没了。
“韩老弟的心意,老哥哥领了。”
拿起甘蔗上下看了看。
这时,一个跑堂伙计走进来,问要不要换壶热茶。
立了秋,天气转了凉,这又坐在窗口,茶也凉的快。
方乙岩让伙计换了热茶,同时也把甘蔗交给了伙计,让他下去把皮给削掉。
“这份高升的好运,老哥哥我与韩老弟同享。”
四方茶桌,方乙岩在北,在他右手边正好是栏杆,向外看,可以看到整条街的热闹。
韩墨则在方乙岩的左手位置坐下,鬼女红叶在身后站着。
坐下后,默默从方乙岩手里抽出胳膊,韩墨笑着道:“方老哥,今个怎么有空,来这听茶居。”
一个郡的郡守,事情很多的。
一听这话,方乙岩笑成一条缝的小眼睛,顿时耷拉了下来,额头的肉也都拧成了一个川字,一双肉嘟嘟的大手不停的摆弄着。
叹气道:“老哥我呀,偷个闲!自从我当上了这个郡守,这个事情,是真他娘的多,一天天,一月月。”
“老哥我白天忙,晚上也忙,可这个事务,总是没个头呦!
天哲十八城,也就是十八个县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一股脑的交上来,就连那些鸡毛蒜皮都不是的小破事,也都交了上来。”
顿了下,方乙岩有些气愤道:“老哥我都怀疑,那些县丞县令的脑袋是不是被野猪给啃了,还是只知道晚上做事,白天都在虚趴着,他们到是舒服,可苦了老哥我呀!
韩老弟啊,哥哥我太难了。”
说着,用手指向自己的肚子。
“你看。”
“你看。”
“你细看。”
“看什么?”韩墨疑惑道。
方乙岩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趴在茶桌上,脸上的肉,堆到一起,压成了叠罗汉一般。
“老哥我呀,又胖了一圈,这都是累的。”
这个时候,跑堂伙计进来了,提着换好的热茶,还有去完皮,砍成截的甘蔗。
光溜溜,白嫩嫩的,
方乙岩坐了起来,深吸一口气。
挣扎道:“罪孽。”
然后拿起一根甘蔗,就开始啃。
啃的同时,还想着把腿给翘到一旁的长板凳上,可是抬了抬腿,发现距离凳子面还有不少的距离。
可能是因为裤子太紧了吧,方乙岩又十分自然的把腿收了回去。
韩墨也拿起一根开始啃。
抬到一半的腿,看到方乙岩将腿收了回去,韩墨也不好意思在抬起来。
讲真,坐在这长凳子上,啃个东西,把腿翘上来,踩在凳子上,是很舒服的。
不过老方同志又是请喝茶,还请你吃甘蔗,在打击人家的话,不太好。
嘴里嚼着,道:“老哥,这郡里不是还有其他人,莫守备,左主薄,这俩人应该可以出不少的力气吧。”
方乙岩又拿起一根,继续啃,道:“韩老弟,你舅舅呐,是当今的户部侍郎,也是咱们皇帝陛下亲封的。”
“同时呢,莫家也不是世家门阀,算是皇帝陛下的嫡系了,咱们算是一家人。”
啃了口甘蔗,继续道:“有些话,给你说说也无妨,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我不说,你到了京都稍微听听,也是知道的。”
“咱坤国和漠北这刚和平没几年,以前吧,打仗的时候,镇北候爷是咱坤国的一把好刀,砍的漠北哇哇叫。”
方乙岩嗤笑道:“可是现在呢!和了,仗不打了,这侯爷的一些小心思也就出来了。”
韩墨啃着甘蔗,玩笑道:“小心思?难不成镇北候爷要变成镇北王爷。”
坤国有律法,非皇姓族人,不得封王,这是坤国的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
“哼!”
方乙岩冷哼一声,略带嘲讽道:“一个小小的王爷爵位可满足不了咱们这位侯爷的胃口,他的胃口可大滴很呐。”
韩墨嘴里也不嚼了,趴在桌子上,往方乙岩那里靠了靠,靠的近了些,小声道:“难道镇北候爷,要反不成。”
说完,就坐了回来,继续啃甘蔗。
这句话,是有些大逆不道的,一个军方大佬,坤国的功臣,你却说他要造反。
这话,也就在私下里说说。
真要拿到明面上来,那可就捅破天喽!
方乙岩继续啃着甘蔗,道:“这话还真说着了,镇北候的反意,已经很明显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司徒瑾他只要龙袍加身,那就是皇上了。”
司徒瑾就是镇北候,司徒家也是坤国最大的门阀世家。
又啃了口甘蔗,方乙岩继续道:“现在的镇北府,是完完全全的掌握在司徒家的手里,可是他们还不满足,还要指染其他府。”
“当然这是大的,在小的地方,司徒家的触角也有不少。”
方乙岩有些无奈道:“我们汀兰的守备,莫大人,就是他司徒家忠实的走狗,韩老弟你说,这人,老哥哥我,怎么用,怎么敢用。”
韩墨一脸的震惊,尽管这事情,早就知道了吧,可老方同志都情感交加的说出来了,总得配合一下。
如果你在台上表演,台下的观众无所动容,都很平静,也很安静。
不论表演的好坏,总归是尴尬的。
震惊了一会,使这件事情,看起来消化的差不多了。
韩墨这才皱着眉,疑惑道:“既然如此,皇帝陛下为什么还不罢了这些人的官位,留着他们,不是危害坤国,危害陛下。”
方乙岩又拿起一根甘蔗,继续啃。
“你不做官,里面的道道,不清楚,坤国之祸根,在于世家门阀,动他们,就等于动了整个坤国的世家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人动不得,官也罢不得。”
对于这些毒瘤,方乙岩也恨,
可没办法,世家的力量太大了。
坤国有多少的官位是在世家的手里。
虽然这十几年,坤皇一直在网络人才,也推上了不少寒门才子蹬上了高位。
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
可是这些远远不够。
科举,这才应该是选拔官员的方式,
可是坤国世家太强了。
玄机施行科举制,所以它强。
而如果强制推行科举,坤国必将大乱,到时候,玄机,漠北都不会干看着。
趴在桌子上,啃了口甘蔗,方乙岩继续道:“现在的城备军,几乎都在莫守备的手里。而且,他还是三品武者,三品呐!”
方乙岩继续道:“都抵得上数百精锐铁骑,算得上是天哲郡最强者了,老哥我呀,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那天发了疯,突然给我来上这么一刀子。”
“老哥我,并不怕死,怕的是还没有报效皇恩,也没有完成皇帝陛下的托付,让陛下失望。所以,老哥哥我不能死,要好好活着,要活在在里,狠狠的扎在这些世家门阀的心头上。”
说着,又狠狠的啃了口甘蔗,“韩老弟,老哥我,太难了。”
作为一个听众,韩墨都有些于心不忍。
连忙拿一根甘蔗,递给刚刚空虚的方乙岩的手里。
方乙岩头没动,继续趴着,眼皮子抬了抬,看了眼韩墨。
然后啃了口甘蔗,嘴里的甘蔗水,因咬的太多,都溜了出来。
不过,方乙岩也不在意,
邋遢一些,对读书人来说,也是一种调调。
虽然方乙岩已经十几年不曾拿起过圣贤书了。
抬了抬眼皮,方乙岩勉强笑了笑,这一笑,小眼睛又眯成了一条小线条。
“还是韩老弟你懂我。”
啃了几口,
这么一直趴着,吃东西,而且还是趴在硬邦邦的木板上。
时间一久,这下巴也受不了,
虽然方乙岩也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下巴。
坐起来,揉了揉下巴位置上的肉。
这才继续啃起甘蔗来。
正吃的起兴,栏杆外面的街道上,突然有些燥乱。
“闪开,闪开,快闪开。”
“驾。”
“驾。”
“嘭。”
在郡守眼皮子底下犯事,这和在警察局门口抢劫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老寿星吃砒霜,
活够了,
没事找刺激。
方乙岩顿时就怒了,这边自己刚感慨完,心情糟透了。
啃几根甘蔗,恢复下低落的心情吧,这又来添麻烦。
真的是,
我偷个闲容易嘛我!
都不在郡守府了,把那一堆破事丢给了左主薄。
可是都跑到这地方了,居然还有事情自己找上来的。
屁股往后一移,凳子没动,桌子往前挪了半步,了。
方乙岩手里攥着甘蔗,站到栏杆旁。
不敢趴着了,
怕不结实。
“何人胆敢在城中纵马行凶,真当坤国律法是摆设不成。”
虽然方乙岩的声音不是多么的洪亮。
可这一嗓子吼下去,
下面,
还真就安静了下来。
本来那些无论是摆摊的,还是逛街的,都是避到了两旁,敢怒不敢言。
大声叫喝的,也就是四五人骑马的。
可是,
街上人太多了。
就算你的马再怎么的雄壮,人躲起来再怎么的迅速,这一路下来,在地上躺着的,也是有十几人了。
随着方乙岩这一嗓子吼下去,骑马的五人也都停了下来,扯着马缰绳,缓缓回头。
下方街道上的百姓,也都是纷纷向上看去。
看到二楼略显肥胖的身躯,
都齐齐行了一礼,大声叫道:“拜见郡守大人。”
骑马的五人看到二楼的身影后,也都立刻下马。
为首的中年人抱拳行礼道:
“王弦见过郡守大人。”
方乙岩冷哼一声,冷冷道:“本官不管你是王弦还是孙弦。
当街纵马伤人,这就是罪,
触犯了坤国的律法,就得罚。”
顿了顿,目光冷冷盯着下方的王弦。
“这罪,你可认?这罚,你可领?”
“草民,领罚,误伤的百姓,我王家十倍偿之,受到的损失,我王家十倍补之。”
说完,王弦抬起头,看着二楼那道身影,大声道:“大人,这罚,草民领的可行,大人可满意?”
没有回答王弦的话,而是转头看着后方被同行人扶起来,被马撞到在地的人。
正色道:“王家主的罚,可满意?”
那些人哪敢说不满,
被撞只能怨自己倒霉,现在有郡守大人出面,拿到这么多的银子。
怎么会有不满,
都是连忙道是:满意,最后还要赞呼郡守大人高洁圣明,真的是青天大老爷当世。
然后,方乙岩再次盯向王弦,冷冷道:“既然罚领了,那还不上来认罪。”
将马交给家仆,王弦一个人上了茶楼。
街上,叫卖声开始叫喊起来,人们也都继续逛着。
方乙岩也坐了回来,继续啃甘蔗,
韩墨没有起来,这种情况,他不适合露脸。
很快,王弦上了二楼,进来后,先是对方乙岩行了一礼。
方乙岩摆了摆手,皱着眉,不悦道:“王老弟,你这怎么回事,当街纵马,还是这么一个日子,多少人看着呢,这不是让老哥难做吗?”
王弦平淡道:“这次是我莽撞了,让大人难做,这个罪,我认。”
“正巧这次在外面,得了根千年人参,还有棵有五百年份的冰海雪莲,我留着也没用,大人爱喝茶,拿去泡杯茶喝,大人日夜为天哲操劳,正好补一补。”
顿了顿,继续道:“这进城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了,就捡了五十两银子,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小心丢的,这会儿,肯定是急坏了。”
“这银子放我着,丢银子的人,也不能知道。还是放大人这里,为好。”
王弦的态度放的很低,也没什么废话,直接上好处。
方乙岩也是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样也好,如果有人来认领,也方便些,这人,也太不小心了。”
转过身来,看向王弦,正色道:“王老弟,回头让人去牢里小住两日,这个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这是自然。”
方乙岩的小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拿起一根甘蔗,递给王弦。
疑惑道:“王老弟平时也是沉稳,今日怎会如此莽撞,可是有什么急事?”
接过甘蔗,王弦继续站着,脸色冰冷,咬牙切齿道:“也不瞒大人,是……是我儿一栋遇害了。”
抓着甘蔗的手,上面流出了甘蔗汁,顺着手指尖,滴在了地板上。
方乙岩一愣,也顾不上啃甘蔗了,连忙道:“一栋侄儿,怎么会?王老弟,老哥也不耽误你时间,有什么老哥能帮得上的,别客气,知会一声,做事的那天,老哥定当亲自前去。”
做事,也就是做丧事,
方乙岩这么说,可以说是给足了王弦的面子。
王弦抱了抱拳,退了下去。
方乙岩等王弦下了楼,啃了口甘蔗,感慨道:“哎!这人呐,说没就没了,无论你是富贵人家,还是平民百姓,这命就只有一条,没了,也就什么都没了。”
继续道:“就连那些入品强者,命也是一条,人呐,就得及时行乐,要这么多,有什么用,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
韩墨不知道,方乙岩是不是因为那什么一栋侄儿的死,就突然大彻大悟了。
前手刚收了人参,雪莲,还有银子。
还没转头呢,这就悟了。
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方乙岩说这几句话,也就一个目的,这里也没外人。
不就是想在自个面前显摆显摆。
世俗点,
就是装B
可知道了这一点,也不能点破,还得颇为配合的做样子.
“方老哥,精辟。”
说完,还得竖起大拇指,表示你很牛B。
方乙岩笑了笑,也不在意,不管韩墨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些都无所谓,。
那几句话,确实是自己有感而发而已,
就像打喷嚏,
来了,也就打了,
那这么多讲究。
继续啃甘蔗,啃了几口,方乙岩道:“是不是觉得老哥我,是个贪官,之前说的,都是屁。”
韩墨连忙摆手,道:“方老哥为街上被撞的百姓,讨来了十倍的补偿,怎么能说是贪官呢,这明明是大大的清官。”
方乙岩笑了笑,啃了口甘蔗,边嚼边说道:“咱哥俩,不用说这些虚的,其实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变了,贪了。”
“可老哥我,没办法。”
方乙岩用他那肉嘟嘟的手,指了指自己,自嘲道:“我……是皇帝陛下派下来,斩断世家在天哲的触角的,可这都七八年了,触角没斩断,反倒被触角打的不轻。”
自嘲笑了笑,方乙岩继续道:“说出来,也不怕老弟你笑话,郡守的官位虽然比汀兰守备的官位品阶高,可我的权利,却不一定有他的大,这场交锋,老哥我,落下风了。”
“王家,在老哥我眼里虽然不算什么,可那也是天哲三大家族之一,在这天哲,分量还是不小的。”
“如果再把三大家族推向对立面,那老哥我就真的没有起来的余地了。”
说着说着,
方乙岩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挺难的。
不仅要没日没夜处理那些小拇指这么大的破事,而且还得看着莫守备。
还要平衡三大家族的矛盾冲突,防止出现人命惨案。
又要维护百姓的利益,还不能把三大家族得罪的太死。
这么多年,自己居然是这么过下来的。
这么看,自己还是挺有能力的,这么烂的牌,我居然没打死。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也还没取上媳妇,也不知老娘泉下有知,会不会气的再爬出来打死自己。
叹了口气,
狠狠的啃了口甘蔗,
额头上的川字,更加的明显了。
“韩老弟,老哥我,太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