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师门有变,月见请命下凡

爱吃的七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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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浮与白泽回了天界,同天帝禀报了人界之事,他们二人追踪即墨的龙吟到了人界与冥界的交界之处,满眼都可以见到即墨与人斗法的痕迹,可是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即墨的气息,更别说找到即墨与新晋仙人古浪了。

    好在白泽见多识广,看到那一根白毫与千机派长生厅原来摆放本命牌的供桌,便已想到了堕入恶魔道的白羽君,当机立断叫云浮同他一起回天界禀报天帝,因为遇到上古之物,恐怕想找到即墨他们不止是时间问题,更是运气问题了。

    古神辛荑与昊天上帝那一战,白泽略有耳闻,只是他醉心收集世间奇闻,很少参与争斗之事,知晓的并不十分清楚。只是听说那时古神辛荑由于战力强盛,所谓道德还未成形,那时的神魔皆是以强者为尊,辛荑自然有许多拥趸者。其中一员曾与白羽君交好,名为五蠹,其寿恒久,无人知晓他是何时成灵,于何地练就一身本领,他聪慧无比,堪称辛荑的军师。最为擅长的就是隐匿行踪,不止隐匿他自己的行踪,他的敌人也难逃他的气息隐藏,以绝了他们叫来援军的心思。但五蠹只服从辛荑,自辛荑燃尽神格后,五蠹便再无踪迹。如今白羽君的白毫青笔已出,恐怕即墨与古浪的气息怕是被有心人隐藏了,蒙头去找肯定是无用功。

    “那即墨会不会有危险?”云浮听了白泽所说,心下十分焦急。

    “应当不会,即墨上神功力非凡,我看白羽君需要吸人精魄,但仍在即墨上神赶来之时避其锋芒,连人界的补品都没有吃完,一时半会儿打不过即墨上神,不必担心。”听到白泽安抚自己,云浮松了一口气,便听天帝又说道:

    “卿所言极是,即墨应当无事,只是白羽君已然堕入了恶魔道,如今他好似现身,不知是不是恶魔道封印出了什么问题,恐怕是时候去看看了。”

    “正是如此。”白泽颔首称是。

    凌霄云殿中天帝正与白泽云浮谈话,听得外面仙侍通报小山河秘境之中受伤的四位仙人醒了,三人当即决定举步去看看这些仙学学子们。那日秘境之变实在蹊跷,不知即墨与古浪二人下落天帝心中总归有些放心不下,或许这些学子们身在其中知道些什么,况且这几人也算这批仙人中的佼佼者,也该分配至天界要处去当值,继续历练。仙学之中其他的仙人在小山河秘境之中的试炼多少也看得出来些资质何如,更兼还有其他五门课程评分,早已被分配到适合他们的仙山了,只是时不时回仙学之中学习下高阶课程。

    他们到得招摇仙学之时,住处已经挤得满满当当,都是同月见玄参还有南城交好的仙友们--除了他们的同学,还有当初做斗法课任务时结识的各路仙人。这场面一时都把天帝震了一下:这几人的交际圈真是不容小觑,天界已经许久未见过如此祥和的局面了--仙人们向来是自矜且孤高的,除非必要,比如看戏什么的,个个儿都是一副莫挨老子的神情。

    天帝腹诽了一番,挂上了他招牌的慈眉善目走了进去。

    众仙纷纷行礼,自觉地为天帝他们让开了一条道。

    南城与玄参正站在学生居所外的石桌处同仙友谈笑,看到天帝他们来了便急忙行礼,南城还拽了拽坐在一边的问荆,至于月见,离得有点远,够不到就先不管了。问荆和月见则坐在石桌那边,桌上摆着一副棋,问荆手执黑子静静凝望着棋盘,丝毫不理会有人在扯她的衣袖,看出来这盘棋是把她难倒了。月见也呆坐在另一边,不知是不是在想棋。

    大家都知道,问荆此人一向不知变通,这么多仙友来探望他们,她执着于棋盘不理人家尚且有情可原,可月见一向待人温和有礼,也呆坐于此实在有些奇怪,白泽走到她跟前轻轻拍了她一下,想着这孩子约莫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谁知月见像被吓了一跳,抬眼才看到天帝和云浮,急忙起身行礼,之后便又安静待在一边。

    天帝看了看月见脸色不大好,随意看了看她的仙气,发现并无异常,想必心中有事,挥挥手将其他仙人都屏退,仙人们很有眼色,心道大多是为了问小山河秘境之变,麻溜儿地撤了。不一会儿,此处便只剩下天帝三人并月见四人。

    “你们身体可还好?”天帝十分和蔼地问他们几个,尽管天帝眼睛随意一扫他们的仙气,便知都无大碍--毕竟他们本来伤势就一般,再加上他们睡着的时候灌得全是上好的灵药,恢复的不好才是有鬼嘞。

    “启禀天帝陛下,我们都好了!”南城向来话多,抢着回道。

    天帝点点头,“如此甚好,你们三······额四个在仙学之中表现不错,可以去仙山云宫当值了,只是念在你们还有些体弱,休养几日吧,过后会有上任文书发给你们。”

    “多谢陛下。”众人恭敬回道。

    “陛下,我现在就可以啊,是不是还去扶桑神木啊?”南城又跳出来刷存在感。

    “嗯······还是安心修养一阵子吧,羲和娘娘那边另有安排。”天帝看着这个成绩一般的小伙子有些不好打击他,随便敷衍了两句,“那日你们在小山河秘境之中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回禀陛下,除了后来的几个凶兽,之前的都没什么异常,看上去跟上神们说的一样。”玄参好好回忆了一下,才下了结论。月见闻言机械地点点头,她依旧一副苍白的面色,天帝正要好好问问她,便听另一个女仙道:

    “我遇到的几只不一般,他们是追着我来的。”问荆此时又拿起了一枚白子,很是认真地说,“而且,我觉得我每受一次伤都觉得体内有两个我,一个要出去,一个要留下。还有他们不要我的命。”

    “呃,问荆是吧?妖兽追你主要还在于你自身的缘故,我们看了你许久,不算异常。只是日后你行事,千万小心,尤其是路经一些凶兽所在的地方。”云浮记得这个打架不要命的姑娘,她们观战时研究了许久。天帝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女仙身上的妖灵,这好似是个禁制,但他多少看出来点这个女仙身上的因果了,便点点头,送了她一枚小小的玉印,“问荆,你体质特殊,以后恐怕容易陷入危难,我送你一枚法宝,可在危急之时保护你三次,要好生利用。”

    “不对!陛下,我还是凡人的时候便知晓有些人伤不得我,他们最后总会被我杀掉,但他们的杀意很明显。可这次我碰上的几只妖兽,好像把我一分为二,要把一半的我吸出去!”问荆皱着眉,很激动。

    “你的意思是它们想要吸取你的魂魄?”白泽想了想,联系起凡间之事,总觉得好像有点关系。

    “我不知道什么魂魄,反正就像我初到元婴之时,他们想抽走我的元婴似的,但我现在没有元婴。”问荆放下棋子,挠挠头,“也不是所有啦,好像是第四只和第五只,攻击我的时候让我有这个感觉。”

    “那你还跟它硬抗?这是攻击神魂的招数,你太鲁莽了!”云浮闻言突然有点生气,看她当初的打法确实太危险,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神魂交代出去了!

    “云浮,你可还记得是什么凶兽?”天帝问道。

    “不记得了,是两只普普通通的凶兽,我一条尾巴就能扫死的那种。”云浮实在想不起来,那两只凶兽连凶兽榜都上不了。

    “嗯,第五只是水鬼童子。”白泽也看到了那一战,他记得凶兽的名字,确实如云浮所说,是普普通通的妖兽,没有攫取人神魂的本领。问荆看向白泽,面色很是复杂,她好像对白泽很有怨气,可她的眼睛又是纯粹无比地盯着白泽,云浮看得一愣一愣的。

    “嗯,恐怕是外部所施加的力量,看来还是要从外面着手。”天帝终于也觉得很棘手,决定徐徐图之,先不给这些孩子施加什么压力了,“既如此,你们别想了。哦对了,在天界可还习惯?”

    “······”

    这任天帝的人设一向十分慈悲为怀,可如今怎么都开始慈父形象了?这是不是有点塑造过了。云浮偷偷地吐槽,便见几个小仙友哪敢说不,都甚好甚好个没完。只有月见--那个对古浪有点不一样心思的小仙子--整个人好像灵魂出窍一般,难道是在关心古浪那个小子?她大概是不知道古浪这人心思不纯,甚至还私下去撩拨即墨吧,想到这里,云浮暗暗叹了口气,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啊--她都忘了,对于人类而言,月见也活了许久,不能算小姑娘了。

    “那,本座先走了,你们几个好好修养。”天帝看出来几人在自己面前很有压力,也不再继续待着了,便先行回宫,走前嘱咐了白泽云浮一声:“那个不说话的小姑娘还有些尘缘未了,该她的总也逃不开,她需要什么你们看着办吧,本座准了。”说罢飘然离去了。

    白泽与云浮看了一眼,云浮道:“我去问问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吧。”白泽没说什么,点点头,叫四人出来,云浮则唤住了月见。

    ······

    “上神,小仙的师门寒波宫遭受了灭顶之灾,不知可否回门一趟,小仙实在是放心不下师门众人。”

    月见见云浮问她可遇上什么困难,扑通一下便跪在地上,眼泪已然落下眼眶。其实天界有天界的规矩,仙人们升仙之后也需要承担自己的职责,尤其在他们不熟悉天界之前若还下凡,以通天仙力插手自家门派之事,易生杂念。因此天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诸仙升仙后一百年,除非天界派遣,不得私下凡间。天界百年之后,诸仙习惯了仙人的世界,更何况人界早已沧海桑田,诸仙的凡间尘缘便早已断的一干二净,这才是干脆的仙人做派。

    这些是神史学上讲过的内容,月见早已知晓,但显然她还断不了自己的尘缘。她本是孤女,若不是她师父静玄真人相救,早已死在冰天雪地之中。她被师父一手栽培成人,如今才能得道成仙,因此她对师门的感情更是不同于旁人,说她的师父就是她的母亲一点不为过。她升天之时手中有一法宝名为浩天铃,是静玄真人赐予她的法宝,具备传音之能。浩天铃滴了二人鲜血并都成功吸收,也就是说这法宝认了两个主人--她和静玄。有此法宝,无论在哪儿,她都可以与静玄交流。她渡劫之时拼尽全力留了这个浩天铃,为的就是不想跟静玄失去联系,但静玄比她看得开,自她升仙后再没跟她联系过,她偶尔还在夜深人静之时与静玄分享过自己如今的生活,可全没有收到静玄回应--这已经是违背天规之举了,但看在她实在思乡心切,招摇山众灵便不忍揭发她罢了。可她醒来之后,突然感觉浩天铃狠狠震动了一下,这意味着浩天铃另一个主人身受重创,她心急如焚,可又半点办法都没有,她去不得人界,也无法探望自己的师父静玄真人,恍恍惚惚许久。

    “为何不与天帝言明?”云浮听了此言,突然也觉得有些难过,她懂这个姑娘--因为自己小时候也有个哥哥因犯了一点事再也不能与她相见,这个哥哥跟她相处不过四五十年,她却一点都忘不了他。

    “方才屋中人多,小仙若那时说了,天帝必然会惩罚我,不准小仙下凡。”

    “那天帝······”云浮想说天帝出去的时候,又想起了自己和白泽也一同出去了,月见知晓自己触犯了天规,大约不敢找有其他人在的时候说。

    “小仙打算待会儿去找天帝自行请罪,不过仙籍大约不保了。可上神问起,不知上神有没有办法帮小仙一把?”月见又向云浮行了一大礼。

    “去吧,当做你第一桩凡间任务--勘察人界有没有什么异常。天帝准了的。”云浮心善,扶起月见,“顺便看看有没有古浪和即墨的消息,你与古浪相处得久,大约更好找。”

    “多谢上神!”月见喜笑颜开,又要跪她。

    “不必行礼了,你此行不一定好过,多加小心,好好地回来吧。”云浮微微一笑,朝月见比了个大拇指,“再者,我还没有修至上神,但你说话很好听,有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