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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贞观四年正月,刚刚过去的元日,并没有给笼罩在战争氛围下的马邑城原住民带来什么安静祥和,有的只是大军集结所带来的肃杀。
自从代国公李靖下达了突袭恶阳岭的军令后,先锋军上下没有人有任何的心思去想着什么将旧桃换成新符。在先锋军上下的积极准备之下,代国公李靖终于在一个飘雪的夜晚,带领着先锋军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的走出了马邑城的军营。
自从先锋军来到马邑城后,对周边信息的封锁,突厥方面目前并不知道大唐的军队已经在马邑城集结。但是正是因为先锋军的封锁,突厥方面的探子在马邑城内不能将报平安的消息传递给突厥的军事主官,这就引起了突厥在恶阳岭方面的军事主官的康苏密的注意。
在康苏密的安排下,突厥的斥候,已经与先锋军的斥候进行了好几次的厮杀。只是随着天气的越来越冷,康苏密认为大唐的军队即使已经在马邑城集结,也不会在这寒冷的冬季对恶阳岭进行进攻。因为冬季用兵,一直以来都是兵家大忌。这种常识性的错误,康苏密相信作为大唐军神的李靖是不会犯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兵法上,还有一句话叫做“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当代国公李靖率领着先锋军到达距离恶阳岭还有十余里地的时候,下令全军下马休息,进食饮马,黎明时分,突袭突厥答应。此时,时间已经到达了午夜时分。在这滴水成冰的季节,战马身上和汗液必须要及时的进行清理。
先锋军上上下下全部下马,没有顾得上自己身上的落雪,全部拿起刷子,为自己的战马梳理毛发,将战马身上的冰凌清除,然后拿出干净的麻布,擦去战马身上还没凝结的汗液,最后用炒熟的黄土揉搓战马的身体,让战马保持干燥的同时,最大程度上的放松战马的肌肉,为接下来的战斗积蓄马力。
因为是在野外,更因为先锋军执行的是突袭的任务,所以即使是天气严寒,大唐的士卒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想着要生火做饭。但是如此寒冷的天气,又不能让自己的战马喝凉水。士卒们只能将出发前揣在怀里的热水拿出来先喂给自己的战马,然后再就这已经凉下来的水吃起干粮来。
程砚虽然也带了泡面,但是跟自己的战马相比,程砚还是先紧着他的战马来。因为是急行军,这一路下来,寒月和旋风也是比较疲惫的。尤其是寒月,一百多里的路程,寒月承担了大部分,因此程砚给寒月按摩时用的时间也是最长的。照顾好了寒月和旋风,又仔细查看了胡儿的情况,程砚才在三匹战马的依偎中,小口小口的啃着干硬的泡面,偶尔喝上一口,已经凉了的开水。每喝上一口水,都要程砚都要将水在自己的嘴里温热了,才慢慢的咽进肚子里,就算是这样,一顿饭下来,程砚也是吃的遍体生寒。好在三匹战马用自己的身体替程砚挡住了大部分的寒风,让程砚不至于失温。
黎明前,当启明星出现在东方的天空。先锋军所有的士卒都起来整理自己的装备战马,相互穿戴着盔甲,在代国公的一声令下,催动着座下的战马,小跑着向着突厥的大营而去。
距离突厥大营还有二里地的时候,所有的战马都已经热身完毕,先锋军的主将苏定方和副将程砚,先后给自己戴上特制的蚩尤面具,对着身后的大军发出一声唿哨。
先锋军的众位将士按照出发前分配的任务,自发的分成三队。由先锋军的主将苏定方率领500人,攻击突厥大营的左翼;先锋军的副将程砚率领500人,攻击突厥大营的右翼;大军主帅代国公李靖率领2000人,正面进攻突厥大营。
当程砚率领的500人到达突厥大营右侧的时候,这里的突厥大营的营墙,已经被事先潜伏过来的斥候推到了将近50多米。程砚一夹胡儿的肚子,从鸟翅环上取下自己的霸王枪,向着突厥士卒的营帐冲了上去。
“杀!”
随着程砚的喊杀声的响起,突厥的军士们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就已经被程砚还有跟随而来的先锋军士卒给送去了别的世界。
因为大唐军队的突然袭击,再加上突厥主将康苏密的自以为是,突厥大军在被攻击的一瞬间就陷入了混乱。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的天平彻底的偏向了大唐这一边。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突厥的士卒们不愧是每天都要与环境作斗争的猛士。虽然已经看不到胜利的希望,突厥的士卒还是在主将康苏密的组织下,慢慢的聚集了起来。只是他们的这种聚集,也让他们失去了最后的逃跑的希望。
从黎明时分开始,一直到太阳西斜,程砚他们的战马已经进行了好几次的轮换,终于将突厥包括主将康苏密在内的剩下的5000余人包围在了恶阳岭的一处山隘之中。只不过就算是这样,突厥的士卒也没有放下手中的弯刀,还是用凶狠的目光注视着包围他们的大唐的军士们。
代国公李靖看着如此模样的突厥士卒,让传令兵挥舞旗帜,命令先锋军的士卒对着突厥围而不攻,然后派遣传令兵到对面要求与突厥主将康苏密会面。
不多时,在双方士卒的见证下,大唐主将代国公李靖和突厥主将康苏密在两军阵前相会。
突厥主将康苏密怒视着代国公李靖,大声斥责道:“大唐兴无义之兵,私自发起战争,你我有何话说,不过一战而已。”
听着康苏密的话,代国公李靖也只是微微一下,反驳道:“将军此言差矣。当年大唐与突厥在渭水之滨约为兄弟,互不攻伐。然你突厥三番两次袭扰我大唐边境,我皇大度,一直不与尔等计较。可是你突厥狼子野心,去年八月再一次袭扰我大唐,难道突厥认为我大唐兵锋不利呼?”
康苏密被代国公李靖说的哑口无言,恼羞成怒道:“要战便战,我突厥男儿何时有过怯战?”
代国公李靖也不以为意,接着说道:“将军此言又差矣,你我皆为统军之将,如今在你看来,你我两军之形势,将军何不早降?”
“可汗待我不薄,如今形势,有死而已。”
“将军忠心日月可鉴,只是将军的忠心不知在颉利可汗看来又价值几何?”
“你什么意思?”
“我听闻颉利可汗近几年不顾突厥各部死活,横征暴敛,骄奢淫逸。就连他的侄儿突利可汗都被他绑起来斥打,更是不断的压榨着各个部族,不知那颉利可汗又是如何对将军不薄的呢?”
“此乃我突厥家事,如何用你来置喙?”
“正所谓路不平众人踩,想我大唐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像将军这般英雄人物,我皇也是求才若渴。”
“这……”想到这几年颉利可汗的暴虐,康苏密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那颉利可汗与我皇相比,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再加上如今这形势,将军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你就忍心你手下的这些儿郎们跟着你为颉利可汗陪葬么?”
康苏密回头看了看无不带伤的突厥士卒,又看了看四周围堵着的大唐兵士,无奈道:“罢!罢!罢!若将军承诺不伤我突厥一名降卒,我便降了!”
“好!”代国公李靖抚掌大笑,对着身后的传令兵道:“传令下去,突厥士卒只要放下兵刃,不得杀害,违令者皆斩!”
传令兵听令后,应诺一声,骑着战马擎着令旗在战场上大声呼和着:“代国公有令:突厥士卒只要放下兵刃,不得杀害,违令者皆斩!”
见到如此情况,康苏密没有办法,只得下令突厥军士放下手中的弯刀,而他自己也将自己的弯刀双手捧着献给了代国公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