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她走进来,带来了热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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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力,你看过川端康成的《雪国》吗?”

    “嗯在你的书架上翻阅过,开头第一句好像是‘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大力也是在与平生一起后,增加了文学类的阅读。

    大力正想问着什么,被打断了。忽然一阵喧嚣,原来两人已经走到了机场大厅,而迎面的前方有个人举着牌子,上面用中文写着“任平生”。

    “任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我是三河,因为以前曾经在中国留学,所以这次山下主编特地安排我来负责两位的行程。这位就是与您同行的诸葛小姐吧?竟然与大名鼎鼎的【卧龙】孔明先生同姓,太厉害了!”

    这是出版社【上洛】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不禁让人感慨,不愧是有着中二魂传统的出版社。

    是的,两人又来日本了,算是公干。

    之前的作品《白夜行》,兴许是译者的水平高,日文版竟然在日本国内大受欢迎。基因内隐含的自毁倾向,让这里的读者非常喜欢书中的黑色幽默,以及那种如“恶之花”般盛开的绝望爱情。

    于是,【上洛】出版社邀请任平生东渡扶桑,来一场“【上洛】之旅”:一语双关,并以此作为签售的宣传。

    次日早上,在【上洛】的“总本山”(大本营),京都的名书店——上洛大藏,书店的一角已经布置好了。经过网络筛选投票,书写着《白夜行》的名台词:“我的人生就好像在白夜中行走”、“世上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一是太阳,一是人心”的横幅分列在两侧。

    而任平生还是那套浅灰色西装,让大力回想起他在大学礼堂演讲那一天的风采。现在的短发不像以前的长发那么不羁,更显得精神、干练。

    签售会进行非常顺利,也没发生其他故事。除了签售会之外,【上洛】还对任平生的新书《新参者:强风吹拂》颇感兴趣。虽然是由外国人来描写的箱根驿传的故事,但主编和上面的人都看中了它的内涵和传达的精神,试图通过这本书,并借助《白夜行》的东风,看看能否打破东海道的重重封锁,进军关东地区。

    …………

    第三天,平生和大力再次来到横滨,这也是来之前,美嘉、子乔、一菲和张伟特意嘱咐的。

    出发前:

    “平生、大力,这次麻烦你们啦,还特意要去一趟横滨。本来应该我们去的,但小小布还太小了,实在不放心。”

    “没事儿,反正日本也不大,小半天就到了。”

    “唉,要不是关谷说了,都不知道悠悠的抑郁也这么严重,视频的时候还挺开朗的。”一菲叹气道。

    “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小姨妈的唐氏表演法则,那演技,是一般人能看穿的吗?对了平生,帮忙多带点儿辣酱,正好前阵子我妈又寄了一些过来。能吃到我妈做的辣酱,小姨妈应该能好一些。”

    “我也没什么可送的,就代我送上祝福吧。顺便让关谷放心,他的房间我保管得特别好,天天都有搞卫生,而且他的床,还是那么软,跟以前一样。”

    于是,两人来探望怀孕中的悠悠和关谷,并带来了爱情公寓大家庭的问候和蜀地的辣酱。悠悠身在异乡,能吃到家乡姐姐做的辣酱,听到任平生熟悉的乡音,整个人也开朗了许多,怀孕的抑郁症状也得到了很好地缓解,这也让关谷父子非常感激。尤其是关谷,因为他一直对于悠悠跟着他而离开中国和亲人感到愧疚。

    “平生、大力,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离开房间后,关谷一个90度的鞠躬。

    “太客气了,关谷大哥,大家都很担心悠悠姐,因为来不了,所以才让我们作为代表。”

    “是啊,美嘉姐之前也抑郁,幸好后来自己慢慢调整好了。现在悠悠姐最需要的,是丈夫的陪伴。”

    无心栽柳柳成荫。为了纪念爱情公寓的友情,几年后关谷接手关谷料理,在自家的各个店里增设了许多书架,放了曾经的《爱情三脚猫》和任平生全套小说的中文和日译版,也是意外地增加了他在当地的名气。

    …………

    而在国内,一菲也踏上了往阿拉善的自驾之旅,因为曾老师的生日快到了。

    这是曾小贤的40岁生日。虽然他快要回来了,但生日嘛,一菲不希望自己老公一个人孤零零地过。

    “欢迎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贤。”依然是那把小贱小贱的声音和语调,一菲已经听了十多年,她打算继续听下去,直到时间的尽头。

    一菲就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终于等到节目结束,她推门而入。

    伸了伸懒腰的小贤,正准备煮个泡面,庆祝自己的生日。忽然听到门开了的声音,他吓得赶紧拿起仙人掌自卫。

    “小贤。”一菲看到拿着仙人掌、神色慌张的小贤,忍俊不禁。

    “菲菲!你怎么来啦?”看到心爱的老婆,小贤也是喜出望外。

    “我不来陪你,还能有谁给你庆祝生日。”一菲没好气地看着老公,心里也是怜惜,两人刚结婚就异地,而且小贤还是独自一人在这阿拉善沙漠。不过幸好,快结束了。

    小房子的门关上了。情意、暖意和春意,化作城堡,阻挡住了阿拉善夜里的寒风;也化作雨水,也滋润了彼此的心。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低眉信手续续弹,弦弦掩抑声声思。

    …………

    张伟看到微信的来信提示,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笑了。对方主动发来的,虽然只是冰冷的案例,但对张律师来说,似乎有一丝别的光,开始照了进来。

    …………

    在回程的飞机上。

    “对了平生,我们来的时候,为什么突然提起《雪国》?”眼下的日本刚结束春夏之交,还没到白色相簿的季节。

    “里面有一个情节,是男主角岛村第二次前往雪国时,再次遇到了艺伎驹子。他伸出食指,对驹子说:‘它最记得你呢’。”平生继续说着,似乎毫不相关的话。

    “什么意思?”大力还是不太明白。

    平生慢悠悠地说:“意思大概是,岛村哪怕隔了很久,依然记得抚……”话没说完,脸色绯红的大力,用小手捂上了平生的嘴,堵住了后半句羞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