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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檐雨筛珠响未休,梅黄天色淡于秋,又是一个阴雨天!
穿得清汤挂面的齐克诚,一大早便跑到厨房,叮嘱张罗早饭的厨娘,一定要将饭食备足,就拿喂五头猪的食量来准备饭菜。
昨天晚累得瘦了一圈的厨娘,一大早又开始受累,暗骂上京城来的官差都是二师兄变的。
用早饭时,侯虎侯猴兄弟俩的精神显然好了很多,他们兄弟俩昨天晚上经过大夫给伤口上药包扎之后,就睡得如同死猪,鼾声如雷,吵得木忆荣一晚上没睡觉,一直在思考他这段时间处理的几宗案件。
瑞草早上和晚上胃口一样好,也是,她通常就没有胃口不好的时候。
临潼县最近没有要处理的案件,下雨天又无法出去巡视,齐克诚穿了常服,守在衙门内,听后木忆荣的差遣,问木忆荣等人此番前来,是有何公干?
木忆荣让齐县令把临潼县的户籍和县志取来,他要找一个名字里面带“海”字儿的官员或商贾之流。
齐克诚忙命临潼县主薄去取来木忆荣所需,问木忆荣这个名字里面带海字儿的人,犯了什么事情?
木忆荣淡然回说:“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此人牵扯到上京城中一起案件当中,按照惯例,寻其查问一二,以求为破案寻更多线索。”
齐克诚点头,接着又问道:“听闻侍郎大人正在着手侦办上京城妖怪杀人案件,可是与那案子有关?”
木忆荣沉吟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有一些关联。”
说完,木忆荣盯着齐克诚圆饼一般的大圆脸,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齐县令认识的人中,可有名字含海之人?”
齐县令思忖了片刻,轻轻摇头:“据下官所知,临潼县衙门内之人,名字当中并未有海这个字儿。至于商贾之流,平日里本官与之甚少打交道,不甚了解。”
木忆荣看着齐克诚笑了笑:“齐大人日常公务琐碎缠身,不知也不甚奇怪。”
齐克诚觉得木忆荣看他的眼神儿,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要看穿他的心脏一般,脸上看似亲和的笑容,也似别有深意。
“侍郎大人见谅,府衙中这些事情,原本由掌管功、户、仓的县尉打理。但是该县尉最近身体抱恙,所以本县不能为侍郎答疑解惑,实感抱歉。”
木忆荣拍了拍诚惶诚恐的齐克诚肩膀:“本官知晓了,你去忙你的吧!”
齐克诚连道他不忙,愿留下听后木忆荣吩咐打下手,木忆荣笑着婉拒:“县令大人对本官着手之案也不甚了解,留下也帮不到什么忙,还是去处理您衙内诸事吧!”
齐克诚见木忆荣不愿他留下,便笑着感激木忆荣的体恤,然后问木忆荣四人午饭可想用些什么?
坐在一旁,正在奋笔疾书,努力练习木忆荣布置作业写偏旁部首的瑞草,立刻举手:“我想吃炸知了。”
齐县令微微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复问一句确认:“亭长可是说要吃炸知了?”
瑞草点头:“对,还要炸蚕蛹,记得要放西域香料。”
说完,继续死死攥着毛笔,费力的写着提土旁,全神贯注得都成了斗鸡眼儿。
齐克诚对于瑞草要求还挺高的独特口味儿有些惊到了,偷偷问木忆荣,瑞草不是在说笑吧?
木忆荣笑容可掬,让齐克诚按照瑞草的要求去准备,剩下的饭食,齐克诚自己随意看着办就好了。
然后还不忘向齐克诚道一句:“给齐县令添麻烦了!”
齐克诚连道“不麻烦”,说木忆荣等人为民伸冤除害,他帮不上大忙,这点儿小事儿还是可以分担。
齐克诚说完,退出门去,不过在跨出门槛时,他扭头望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与录册。
临潼县乃是大县,但因受前唐连年战争影响,人口骤减,但也有十万户之多。
木忆荣与侯虎侯猴三人,挑选了一些官绅之流的户籍,还有近几年的县志查看。直看得眼花缭乱,才列出几个可疑之人。
木忆荣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卷宗他看过一眼,就几乎能够记住里面的全部内容。
不过看久了,眼睛会感到干涸疲倦,他不由得从卷宗当中抬起头,伸手揉着眼睛。
这时,门口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木忆荣忙转头望去,就见木珏芝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立刻笑着欢迎:“可把你盼来了。”
木珏芝十分抱歉的坐下,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我已经按照你昨天晚上的吩咐,命手下的不良人去打听消息了,让堂叔久等了。”
“无碍。不过,你可有查到什么?”
“根据堂叔所述,符合条件的人不多,不良人已经去摸查,看谁与上京城万金赌坊有过来往;或是最近有谁去过上京城;或是一年当中有谁常往上京城行走?”
木忆荣点头,然后道木珏芝长居临潼县,可有什么怀疑对象?
木珏芝拍了一下桌上,说木忆荣算是问对人了,说是他觉得齐县令这人,有些表里不一。
木忆荣道据他了解,齐克诚在临潼县的口碑非常好,当官兢兢业业,断案也不含糊糊涂,虽不是尽善尽美,无可挑剔,但也令人挑不出什么过错来。
木珏芝不屑的哼了一声,说他看人很准,齐克诚就是那种善于扮猪吃老虎的人。
虽然,齐克诚表面上为人低调简朴,还颇有些善名。但是,私底下临潼县的衙役,都对他颇有微词。
木忆荣道齐克诚两袖清风,为能帮下面的人谋得好的福利,久而久之,一些人自然对他有所不满。毕竟,如今的天下衙门,就没有一个是太过清廉的地方。
木珏芝对木忆荣这话不予苟同,道木敬忠管理的大理寺就清如水,明如镜,他以后也想到大理寺当差。
说完这些,他忽然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堂叔你有所不知,我时常与县衙的两班衙役喝酒,常从这些人口中听闻,齐县令与他老婆晚上在房内偷偷数银子,说谁谁又给他孝敬了多少银两,谁谁又送给他什么宝物。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不像是假。且说这些话的,可不止一人,不得不令人产生怀疑!”
木忆荣道众口铄金,即使是假的,以讹传讹,也会被说成是真的。
木珏芝道“三年穷知府,十万雪花银”,他就是不相信,齐克诚能够过得像看上去那么朴素,就连一边生活得好一些的普通老百姓人家都不如。
木忆荣自然也是不相信齐克诚两袖清风到喝茶末子的地步,只是齐克诚聪明,懂得隐藏,以免引火上身。
直木先伐,甘井先竭,不管好坏,太过张扬、锋芒毕露都不是好事儿,齐克诚十分懂得“中和为福”之理。
只是,齐克诚到底有没有晚上与老婆窝在被窝里面数银子,还只是一个传闻而已,不必过度揪着不放。
但不得不说,齐克诚两袖清风的朴素人设有些过头了,早晚得崩!
木珏芝对木忆荣的看法表示认同,不过,除了齐克诚有可疑之处之外,但另外一个人,比齐克诚更加可以,那就是齐克诚的小舅子刘景山。
刘景山这个人与他姐夫性格正好相反,做事儿张扬爱显摆,兜里若是揣了一锭银子,恨不得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他是有钱人。
而且这个人还很爱银子,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因为他是掌管功、户、仓的县尉,没少利用职位之便捞银子。
但不过,都只是小打小闹,就是一大缸米,他只敢挖一碗那种。所以大家也都装做不知道,毕竟吃官家饭辛苦,而银钱又少,不行职位之便捞点油水,根本养不活一大家子的老小。
木忆荣闻言,双目紧盯同为县尉一职的木珏芝:“你也......”
木珏芝不等木忆荣把话问出口,急忙摆手:“侄儿家有个做生意的老爹,不愁吃穿,自然是不会做这种事儿。且刘景山掌管功、户、仓,有油水可捞。他则是管理一帮穷兵蛋子,不仅没有油水,还得时不时的倒贴一些银钱给辛苦办事儿的部下。”
木忆荣欣慰的点头:“偷针和偷牛是一样的道理,一旦开始,便是覆水难收,日后定会追悔莫及。”
侯虎和侯猴见他们老大明明年纪不大,但总是喜欢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爱讲大道理的样子,不由得朝木珏芝投以同情目光,结果刚好被木忆荣逮到。
“你们可有从户籍和县志中,看出一些苗头?”
木忆荣说这话的同时,也看向了瑞草。
正在摇着毛笔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瑞草,见到木忆荣看她,立刻露出一个我就是个打手,用脑子的事情你别找我的表情,令木忆荣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
侯虎侯猴二人也给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木忆荣只好归档卷宗,将他列出的一些可疑之人名单交给木珏芝,让他手下的不良人去查访。
木珏芝点头,不过又道了一句,他还是觉得县尉刘景山,最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