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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朝阳和茅老师马羚挥手作别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客厅里电视还在放,声音开得很大,但爹妈却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还好屋里有暖气,不然二老非弄感冒不可。
他摇了摇头,拍拍二人:“爸爸,妈,要睡回屋睡去,别冷着了。”
母亲“啊”一声醒来,睡眼惺忪:“朝阳你回来了?”又看了看电视:“等我看完这集《排球女将》再说,啊,小鹿纯子都到那什么岛上训练了,我好像错过了前边的故事。”
电视屏幕里,小鹿同学正拉着一条旧轮胎在练体能,旁边是太平洋,好多海鸥在水面盘旋。
听到老妻的声音,孙永富也醒过来,嘀咕:“外国真有钱啊,好好的轮胎就不要了,削了胶皮得钉多少双鞋子啊?”
杨月娥:“最近小鹿纯子怎么不使她的绝招幻影流动了?”
孙永富:“你老糊涂了,小鹿纯子用的是晴空霹雳,使的时候要在天生翻个跟斗。幻影流动是南乡小雄的绝招。”
杨月娥:“不对,南乡小雄的绝招是流星赶月。”
“不,就是幻影流动。”
“流星赶月。”
“幻影流动。”
二人竟然争执起来。
孙朝阳听得头疼,忍不住道:“爸爸,妈,你们不休息我还要休息,睡了,睡了。”这才让他们停下来。
我们的孙三石二世为人,自然知道身体的重要性,作息很有规律。晚上十一点准时睡觉,早上七点起床。但今天他躺床上烙了半天烧饼,死活也睡不着,估计是咖啡喝多了。他睡到后来,全身都疼了。没办法,就翻身起来,坐写字台前码字。
这一码,也不知道码到什么时间,竟睡了过去。醒来后一抬头,窗外已是红日高照。
再看看稿子,昨晚又写了两篇散文。
外面,二老都在打哈欠,问他们为什么没睡好。爸妈回答说,他妈回屋后又争论了半天流星赶月和幻影流动,心里有事,竟没有睡踏实。
孙朝阳苦笑:“你们休息不好如果病了,对我就是晴天霹雳。不管是啥,今天晚上继续看《排球女将》不就清楚了。”
说句实在话,现在的电视真的很好看,孙朝阳也在追剧。他追的是《铁臂阿童木》《森林大帝》《尼尔斯骑鹅旅行记》,追的是“啦啦啦十万马力”“咯叽咯叽咯叽咯叽,一休哥。”
算是弥补了当年的遗憾。
情怀无价。
对了,现在电视台引进了很多国外的好片,且都是世界名着改编的,比如《玩偶世家》《呼啸山庄》。
孙朝阳最近看了瑞典片《内阁大臣》,看了德国电视连续剧《巴黎的秘密》,感觉好棒。
距离春节已经没多少天了,央视春晚导演组那边把参加演出的演员们拉去工体联排,电视部和电视台的领导也有出席。时间安排在白天,艳阳高照,气温达到惊人的十六度,明星们竟热出汗水来。
演员们辛苦,导演组的工作人员也累。
周伟做为总导演,协调各方面关系,迎来接往,问上级要物资要设备,安排几百号人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心累得要命,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见孙朝阳就说:“时间啊,希望能够过得再快点,如果现在就是年三十最好不过。反正成败就是一哆嗦,好过现在钝刀子割肉。”
孙朝阳也累,他主要是给节目质量把关,听明星们唱歌,看他们的舞蹈,审语言类节目的剧本看合适不合适。另外,他随身带着纸笔,一有空就写稿。
几天下来,总算把《文化苦旅》写完了。
倒是郎琨胖了,他主要负责现场调度,运动量大,能吃。加上人年轻,运动一跟上,心情愉快,食量见长,喝水都长肉。
节目效果很好,领导给予了高度评价。
周伟很得意,竟然偷偷拉住游本倡聊天:“老游,我听朝阳说你是有大德神通的,陆地神仙啊。”
老游:“周导,我专一研究佛学,不追求神通。而且,我认为,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个人道德修养。”
周伟:“虽然天气预报说年三十那天天气很好,气温也高,但天有不测风云,我想问问您能不能做个法事保佑一下。当然,自己偷偷在家做就行,不要让别人晓得。”
游本倡摇头:“怎么可以不问苍生问鬼神,人只要德行到了,自然有上天庇佑。否则,你遇到事就去烧香拜佛,临时抱佛脚,太功利,佛也累。”
周伟急了:“老游,甭废话,你就说能不能做法事吧?”
游本倡道:“老周,全国人民都在关注春晚,这是何等之大的念力。这个晚会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文艺表演,他已经跟国运挂钩,区区一场法事就能影响到吗?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全国人民同时祷告,或许才能产生些许影响,但这在佛家已经是着相了。”
周伟听得头昏脑胀,半天才道:“算了,由他去,反正就是下赌。”
不管怎么说,所有人都在努力,都在成长。
孙朝阳认为,人生的意义就是折腾。
终于结束封闭式管理,他拿着《文化苦旅》的稿子走进《中国散文》的编辑部,朝大林桌子上一扔。
大林:“朝阳,写完了,我这就一审。”
孙朝阳按住他的手:“稿子不白给,得满足我一个条件。”
大林:“什么条件,让我请客吃饭可不行,年关难过。”
“得了吧你,哪次聚餐到最后不是我掏钱包会账,你请客我才不去呢!”孙朝阳笑嘻嘻地说:“我最近写稿有点累,你得帮我把所有发表的和没发表的稿子都誊一遍,有用。”
大林:“我明白了,你是要给百花文艺出版社稿子,好出书。”
孙朝阳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大林:“人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的编辑木呐刚才还来过我们杂志社找你,我们这才知道你的《文化苦旅》要在那边出书。可惜你不在,又联系不上人,他坐了半天,没办法只得走了。得,木呐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错过了。”
在通讯落后的时代,找人全靠腿儿着去,办事确实麻烦。孙朝阳心中感叹,无限怀念未来的bb机、大哥大时代,可惜还要等上六七年。
孙朝阳:“大林,你就说帮不帮我抄吧。”
毛大姐:“抄,我们大家一起帮你抄,杂志社的销量还靠文化苦旅系列呢,你现在是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
大林的字一般,但速度快,转眼就写了一页纸。毛大姐的字很好看,一手娟秀的褚遂良。
悲夫看得手痒,也来帮忙,老同志的书法看起来眼熟,有比目鱼同志的风格。可惜就是眼睛老花得厉害,半天也写不了几行字。
大林:“对了,木呐先前来的时候有点奇怪。“
孙朝阳问什么地方奇怪了,大林道也说不出什么地方奇怪,就是那张脸煞白煞白的,白里透着黄疸,坐下了茶也不喝烟也不抽,问他话也不回,只不停念叨胸罩,大胸罩,跟流氓一样,毛大姐都想报警了。
“凶兆,就不祥之兆,你们误会了。“孙朝阳皱起了眉头。
难道《文化苦旅》出版的事情有波折,不能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