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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历上又划去了一天,今天该去考点提前熟悉熟悉了。
考点对思源家来说并不远,至多一千米。出了小区右拐直走,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左拐后,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
瞻博中学初三全体学生都在这里考试,这是个老考点,出了名的差学校。不过今年刚被并校,精装修过,另外还改了名。
也只是挂了个朝阳区数一数二的好学校的名字,但实际是改头换面孔,不离旧时人。
面前是一条小路,很窄,只能一辆车单独通过。
学校西侧不远处有个卖东西的大棚,有菜有肉,水果牛哥,和其他百货。思源母亲有时候也会来这里买菜。
大棚门口有个很火的奶站,平日熙熙攘攘。上至老人下到小孩,都常常光临这家店。他家东西也全,几乎所有奶品包罗万象。卖的便宜,老板人也实在,因此回头客不少。
因为这家店在去瞻博中学在路上,阿岳有时候会停下来进店买三袋饮品,分别是巧克力牛奶、大麦若叶青汁、百香果酸奶。到了学校和思源雨坤一人一袋分了。
思源从来不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起的迟,路上没时间耽搁。
吃完午饭思源给阿岳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喂?”
“怎么说阿岳,下午一块去考场看看?”
“行,几点?”
“四点吧,等太阳下去了。”
“可以。”
计划就这样定好了。
思源把碗洗了后,泡了杯花茶,端着杯子到了阳台,还带着万唯中考语文参考书。
吸溜了一小口茶,确实烫嘴。
翻开前几页,是古诗文,文言文默写专题,这几页一笔没动,空空如也。
思源凝视着它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嗯…可以。”
在这个节骨眼上,有这么多合适的题,来复习这些有大几率考到的千古名句实在是太合适了。真是理想的美好生活。
于是他喝着茶,默写着句子,窗外三环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车声似乎被这沙沙的写字声盖了下去。
不过,刚写了一页就不行了。
骄阳似火的阳台上,桌上的热茶不断地冒着腾腾热气。刚刚看着还美好的题现在也越看越烦,连着卡了几个句子后,他搬着东西又回了屋。
此时思源身上已汗流浃背,前额上豆大粒的汗珠浸湿了刘海。
第一件事,开空调。
第二件事,换上了背心。
第三件事,用可乐替换掉茶。
“呼~热死了。”思源直倒在床上,双手插在了一起放在小肚子上,闭着眼享受着空调。
父亲早憋的不行了,思源刚出来他就跑进去,匆匆叼上一根烟,打了两次火机才点燃了香烟。微微泛黄的牙齿咬着黄色的过滤嘴,食指和无名指夹着烟身,用力地吸了一口。随后吐出来烟雾,袅袅升到房顶,在空中缭绕。
虽然父亲烟瘾是如此之大,但他知道这对儿子百害无一利,从小就告诉他“不要学爸爸这样”。思源也对烟没好感,对此从来不沾半点。
有次父子二人出去遛弯,父亲顺便买了一条烟。
思源问他:“你没想过戒烟吗,爸?”
“有过想法,克制不住。”
“你说这一条就两百多,要是不抽烟也能省下来不少钱。”
“我也就这点爱好了。”
父子二人都苦笑一下,没再提了。
屋里的光线逐渐长了,临近四点,思源开始换衣服。
一件白短袖外套一件防晒服,黑红七分裤,脚下一双荧光黄色的休闲鞋。把头发往上拢了拢,墨镜一带,踏出了门。
刚按下电梯阿岳就来了电话。
“喂,给你五分钟,麦当劳楼下。”
“哥,马上了。”
出了电梯思源急忙跑向地点。
“你磨叽这点真从来没让我失望过。”阿岳调侃起来,并递给他一杯柠檬红茶。
“这么多年了,你懂就行了。”思源说着把水接了过来。
聊着考试的事,走走停停地便到了考点门口。
本以为会有很多家长和学生来踩点,怪了,没想到就他俩。
“诶?怎么人这么少啊我说。”思源望着周围说。
阿岳摘下了耳机:“不知道。”
学校很小,没有瞻博大,就一个操场一栋楼。这么大点的地方在明天要承载三个学校的学生来参加考试,此时这里凄清荒凉,但等到明天这个点就热闹起来了。
阿岳好奇,拿出准考证到传达室门口问起来:“大爷,能进去么?”
“你们是干啥地啊?”
“我们明天来这考试,能不能进去看看教室座位?”
“不行地,不行地,不叫人进这!走吧走吧!”大爷黑着个脸,用带着方言味的普通话拒绝了阿岳。
思源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他俩的对话,阿岳被赶出来时,他摇摇头笑着,目光移到了旁边的公示栏上。
忽然路上从东边开过来一辆车,打着右转向灯,拐到了校门口。那个老大爷忙放下来手里的不锈钢饭盆,跑出来笑脸迎了上去,电动门缓缓地开了。
阿岳感到愤懑不平,正要上去理论一番。思源拉住他:“行了,不让进不让进呗,多大的事。”
思源又掏出手机:“来,站这,给你来一张。”
图里的阿岳伸着大拇指,想笑又被严肃的表情压了下去,后面银光闪闪的校名留在了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