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节 养伤与朋友

别语愁难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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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蒂莎娅把费恩一行人使用传送门送进布鲁克莱昂森林之后就消失了,不过大家都没有时间关心她。

    出来查看情况的树精刚好是见过杰洛特树精,很幸运的是杰洛特还没有伤到让人认不出。

    “格温布雷德!”举着弓的蜜色头发树精放下了弓箭,赶紧迎接了上来。她看到了重伤的狩魔猎人,赶紧高呼同伴来帮忙。

    “我的第一门外语就是上古语了。”费恩随意聊着不相干的话题,她看了看一直在擦脸的特莉丝,“你还好吗?特莉丝·梅利葛德?”

    “我没事,”特莉丝现在在撒谎,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什么,“我...我会留在这里照顾杰洛特几天。”

    “其实没有必要太过担心。狩魔猎人的突变给了他们很好的恢复能力,说不定过几天你再次见到他,他就会跑会跳了呢。”费恩看了一眼被树精们抬起来狩魔猎人,一起随着树精们往前走,“嘿,美狄亚,小心脚下,谁不知道这下面有多少锋利的骨头呢?”

    “树精才没有杀那么多人,这是污蔑。”特莉丝纠正了费恩的错误历史观,她看着费恩那与希瑞有些相似的脸,不由得开心了起来,“叫我特莉丝就行了。一直谣传你死了....你....你去了哪里?”

    “好吧,特莉丝,把这秘密对你说也是可以的。我的血脉,你认识多少?”

    “我对血统学并不是十分了解。”

    “这其实跟人类没有关系。”费恩掀开兜帽,动作轻佻,仿佛一个真的精灵一样。他露出了自己的精灵耳朵,“我有精灵血脉。不过出生的时候就被幻术掩盖了。”

    “什么?!”特莉丝很明显对此很是吃惊。人类王室认为王室有精灵血脉是一种耻辱,一个有着返祖精灵血统的孩子,就足以说明很多事了。

    费恩就把上古之血的由来以及作用跟特莉丝说了一遍,特莉丝也明白了费恩这几年所在的位置,

    “所以,你是在其他世界生活,然后感觉到了血脉感应,就穿越世界回来了?”特莉丝轻轻跳过树根,“虽然你说的很夸张,但是还是有可能的血脉感应这件事....”

    “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拥有上古之血,一个是希瑞,一个就是我。艾恩·艾尔培育出的劣化版上古之血也是可以感应的。”

    “狂猎?”

    “是的。”

    蒂莎娅送走费恩之后的几天里,她都待在房间里,蒂莎娅·德·维瑞斯用花哨的字体在信尾熟练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思索良久之后,她又在旁边加上一个代表她真名的表意文字。没人知道她这个名字。自打成为女术士那天起,她就再没用过这个名字。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云雀。

    她把笔放到羊皮纸上,动作谨慎又端正。很长一段时间内,她端坐在那里,注视着落日的红晕。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盯着窗外的屋顶又看了好一阵。在那些房屋里,普通人已上床就寝,平凡而又艰辛的尘世生活令他们筋疲力尽,他们的脑海里充斥着普通人对命运和明天的憧憬。女术士看着桌子上的信。看着那封写给普通人的信,不过大多数普通人不识字的事实并不重要。

    她站在镜前,拉直头发,抚平衣裙,从泡泡袖上抹去一粒并不存在的尘埃。她正了正胸前的红宝石项链。

    镜子下面的烛台摆放得不大整齐。肯定是她的仆人在清扫时挪动了位置。

    她的仆人,一个普通女人,一个普通人类,目光中透出对眼下一切的恐惧。一个在这轻蔑的时代随波逐流的普通人类。正是这个普通人类,在她——一位女术士——身上寻求着希望和安全感......但她辜负了这个普通人的信任。

    有脚步声,士兵沉重的皮靴踩踏地面的声响从街道那边传来。蒂莎娅·德·维瑞斯一动不动地站在窗边,甚至没有转身。是谁的脚步声并不重要。王家士兵?受命逮捕叛徒的守卫?刺客?威戈佛特兹的杀手?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脚步声消失在远方。

    镜子下面的烛台看起来乱糟糟的。女术士把烛台重新摆好,又正了正桌布,让它的四角和桌角对齐,同时与烛台的四边形底座对称。她解下手腕上的金手镯,整整齐齐地放在平整的桌布上。她又仔细检查一遍桌布,这次挑不出哪怕一点儿毛病。一切都整齐又干净,就像她期望的那样。

    她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取出一把骨柄短刀。

    她的面孔骄傲又僵硬,全无表情。房间里安静极了。她甚至能听见一片凋谢的花瓣落在桌布上的声音,殷红如血的夕阳缓缓沉入那片屋顶之下。

    蒂莎娅·德·维瑞斯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吹熄一根蜡烛,将羽毛笔再次放在那封信上,然后割断了双腕的动脉。

    费恩在两天之后到达了杜恩·卡纳尔,树精们给杰洛特喝下了神奇的“布洛克莱昂之水”,这让杰洛特的骨骼开始快速愈合。虽然“可爱”的树精们——这是美狄亚所形容的,自从她看到费恩的眼光都离不开穿着树叶的树精之后——想给费恩和美狄亚都喝下“布洛克莱昂之水”,让他们遗忘过去,留在这里生活,但是完全没有用,他们甚至不知道费恩是个男人。

    “艾思娜,你不用这么麻烦的。”费恩对着面色难看的树精女王说道,“我可以帮你配置一些春药,让树精的数量大大增加。只要你让我研究一下‘布洛克莱昂之水’就行。”

    艾思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她已经知道了费恩就是希瑞的弟弟,拥有着一样的血脉,是不可能留在这里成为树精的。

    “这很好,我对爬树射箭穿着树叶衣服一点兴趣都没有。”费恩耸了耸肩,对着盯着他的美狄亚说道,“真的,也没有看别人穿树叶的兴趣,相信我。”

    虽然这段时间,特莉丝尽心照顾杰洛特,他们住在费恩和美狄亚释放的“李欧蒙的小屋”之中。她看上去对照顾白狼很有兴趣,但是她的耐心越来越少,好像有什么在追逐着她一样。

    “你大可不必这样,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费恩环抱双手,靠在树上说道。

    “我...”特莉丝撩起垂下额头的红发,她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把女术士集会所的事情说给费恩听,“你可以帮我照顾好他吗?”

    “他死不了。”费恩摊了摊手,“就是以后会不会从两尺的位置坠落就受伤,这点我不清楚。”

    特莉丝没有理解费恩所说的梗,但是她还是听出了费恩对于杰洛特痊愈的信心,她走回小屋之中。

    第二天清晨,费恩就没有看到特莉丝了,应该是晚上的时候传送走的。费恩走进了小屋,看着白色头发的男人,用“空气过滤泡”变形,包裹住小屋。然后召唤来箱子,拿出冷冻的牛肉,拿出炉子开始烤肉。

    树精们不吃肉,她们也不生火,甚至只吃一餐。杰洛特作为一个病号,急需补充蛋白质,狩魔猎人并不能违反能量守恒。他从睡梦中惊醒,闻到了烤肉香味,用模糊的视线看到身边烤肉的人影,有着灰白色的头发。

    “希瑞?”

    “见鬼,你是第二个把我认成希瑞的人了。第一个是特莉丝。”在杰洛特清醒的时候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脸的费恩,第一次让杰洛特看到了他的脸,“希瑞是我的姐姐。”

    “呼....”杰洛特重新闭上眼睛,“特莉丝没有说希瑞在哪。”

    “我也不知道。”费恩翻着网格上的烤肉,“但是只要希瑞使用魔力,我就能知道。这是我和她血脉的天赋。”

    “那她使用魔力了吗?”

    “没有,我找不到她了。”

    小屋中陷入沉默,良久,杰洛特才开口,“我要去找她。”

    “我也要。”

    “你才...几岁来着?”

    “十二岁。十二岁的法师不行吗?”

    “太小了。”

    费恩的表情相当纠结,他的法师等级实在是太低了,战斗经验也没有,“凯尔·莫罕,让我和我的伴侣住在凯尔·莫罕。只要希瑞使用魔力,我就能定位她,定位她的时间与空间,然后穿越世界去找她。”

    “我想维瑟米尔应该不会反对。”

    “还有....”费恩犹犹豫豫地开口,“我想进行剑术学习。”

    “为什么?”

    “我给威戈佛特兹用近战欺负了。”

    几周之后,狩魔猎人已经初步恢复了健康。趁着美狄亚跟树精去采摘草药的时候,费恩和杰洛特在吃着树精给予的水果的时候,一个树精走进来,对着狩魔猎人嘀嘀咕咕。

    杰洛特点了点头,站起来就要走。

    “发生了什么。”费恩把苹果核埋进土里,拍了拍手,用迷惑的眼神看着白狼。

    “我的朋友来了。”

    溪谷阴暗潮湿,湿乎乎的黏土和腐烂的落叶层吸走了深棕骟马的马蹄声。丹德里恩给这马取名叫“珀迦索斯”。珀迦索斯走得很慢,始终低着头。它是少有的,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马。

    森林到了尽头,但前方仍有一片芦苇丛生的宽阔草地,挡在丹德里恩和长着成排赤杨的河岸之间。诗人勒住马,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他竖起耳朵,听到的只有蛙鸣。

    “好吧,伙计。”丹德里恩用嘶哑的嗓音说,“不成功则成仁。跑吧!”

    珀迦索斯稍稍抬起头,竖起平时垂落的耳朵,怀疑地看着他。

    “你没听错。跑。”

    骟马不情愿地迈开脚步,马蹄踩上泥泞的土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青蛙忙不迭地跳开。一只野鸭在他前方几步远飞起,嘎嘎叫着拍打翅膀,让诗人的心脏停跳了一瞬间,然后以加倍的力道和速度狂蹦起来。珀迦索斯却对鸭子视若无睹。

    “英雄骑着马......”丹德里恩低声念道,从短上衣的内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擦颈背的冷汗,“无畏地穿行于荒野,毫不在意蹦跳的蜥蜴和飞翔的巨龙......他不断前进......最后来到一条大河边......”

    珀迦索斯喷喷鼻息,停下脚步。他们站在河边,伫立于高过马镫的芦苇和灯芯草间。丹德里恩擦擦汗津津的额头,把手帕系到脖子上。他盯着对岸的赤杨,直到眼中流出泪水。他没看到任何人或任何东西。河面因摇曳的水草而泛动,绿橙相间的翠鸟不时贴着水面飞过。成群的蚊虫让空气闪闪发光。鱼儿吞吃蜉蝣,在水面留下串串涟漪。

    在他目力所及之处,海狸巢穴无处不在。河水懒洋洋地冲刷着一堆堆折断的树枝,还有倒伏并被啃咬过的树干。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珀迦索斯将前腿慢慢探进水中,嘴巴贴向水面,喝了一大口,然后转头看着丹德里恩。它的嘴巴和鼻孔在滴水。诗人点点头,又叹了口气,用力吸吸鼻子。

    “英雄注视着漩涡,”他平静地念诵着,努力不让牙齿打战,“他凝视着它,随后继续向前,因他心中毫无畏惧。”

    珀迦索斯垂下脑袋和耳朵。

    “我说了,毫无畏惧。”

    珀迦索斯摇摇头,缰绳和马嚼子上的铁环叮当作响。丹德里恩踢踢马腹,珀迦索斯只能以无奈到夸张的姿态走下河。

    缎带河的水面并不宽,但水草蔓生。没等他们走到河中央,珀迦索斯的腿上已经拖了一长串水草。马儿费力又缓慢地走着,每一步都在试图甩脱恼人的水草。

    对岸的灌木丛和赤杨树看起来很近了,近得让丹德里恩的心不断下沉,几乎沉到了马鞍。他知道,骑马站在河心、被水草缠绕的他是完美的目标,简直就是个活靶子。在想象中,他能看到拉开的弓弦,还有瞄准他的锐利箭头。

    他用双腿夹紧马腹,珀迦索斯却不乐意了。它非但没有加快速度,反而停下脚步,抬起尾巴。一团马粪落进水里,丹德里恩长叹一声。

    “英雄,”他喃喃说道,闭上了眼睛,“未能跨越奔涌的河水。他被许多箭矢贯穿,就此阵亡。他的遗骨沉入蔚蓝的水底,覆上翠绿的水藻,从此无人知晓。他的全部痕迹都烟消云散,只有马粪存留,顺着河水飘向遥远的大海......”

    珀迦索斯显然轻松了不少,没等丹德里恩再次催促,它便欢快地朝对岸走去。等到终于抵岸并摆脱水草之后,它甚至擅自在水边小跑起来,彻底打湿了丹德里恩的裤子和靴子。但诗人并没有发觉,因为他想象中的利箭始终瞄着他的肚子,在他脖颈和后背蔓延的恐惧就像一条硕大、冰冷而又黏滑的水蛭。那片赤杨林后面不到一百步的地方,在河畔青草地的另一侧,耸立着一座黑暗而险恶的林木之墙。

    布洛克莱昂森林,往下游方面几步远的岸边,躺着一匹马儿的白骨,荨麻和芦苇在它肋骨间生长。那儿还有一具小些的骨骸,显然不是马骨。丹德里恩发起抖来,连忙转过头去。

    在丹德里恩催促下,骟马费力地走出河畔湿地。踩踏烂泥的嘎吱声和水声不时传来,泥巴的味道令人不快。青蛙的呱呱声暂时停了,周围一片寂静。丹德里恩闭上眼睛。他不再吟诵,也不再即兴表演。他的灵感和勇气都已枯竭,只剩下冰冷而令人厌恶的恐惧。这也是十分强烈的情感,却与创作冲动彻底绝缘。

    珀迦索斯抬起松软的耳朵,没精打采地拖曳着脚步,朝那片属于树精的森林走去。许多人将其称为“死亡之森”。

    我跨过了边界,诗人心想,已经没法回头了。如果站在河里或岸边,她们或许还能放我一马。但现在不行了。现在我成了入侵者。就像那个人......我也会变成一具骷髅,作为对其他来者的警告......只要这儿出现一个树精......只要她们看到我......

    他在回忆自己看过的箭术竞技和比赛,还有乡间集市的射箭表演。稻草做的箭靶和假人被箭头刺穿,甚至撕裂。人在中箭时会感觉到什么?冲击力?疼痛?或者......什么都感觉不到?

    周围要么没有树精,要么就是对方还没想好该拿他这个孤身骑手怎么办。尽管诗人吓得全身僵硬,却依然毫发无损。森林入口被浓密的灌木丛和倒下的树干遮挡,到处都是树根和树枝,不过丹德里恩反正也没想走到森林边缘,更别提深入其中了。他可以承受风险——但他不想自杀。

    他非常缓慢地下了马,把缰绳系在一根暴露的树根上。他很少这么做,因为珀迦索斯并不喜欢到处乱跑。但箭矢呼啸破空时,这马会有什么反应,丹德里恩也说不清。到目前为止,他一直努力不让自己和珀迦索斯听到这种声音。

    他从鞍桥上取下一把鲁特琴。这件乐器做工独特而精美,琴颈又细又长。他抚摸着嵌花的木制琴身,想起这是一位女精灵送给他的礼物。她们会把它送还给那些上古种族......还是留在我的尸体旁边呢......?

    不远处有棵被狂风刮倒的老树。诗人坐到树干上,让鲁特琴倚着膝盖。他舔舔嘴唇,在裤子上擦干手心的汗水。

    白昼眼看就要结束。缎带河上方升起一阵灰白的薄雾,包裹了这片草地。周围冷了下来。鹤鸣声在远处响起又消失,只余刺耳的蛙鸣。

    丹德里恩拨动琴弦。一下,两下,然后是第三下。他拧动琴栓调调音,然后开始演奏。片刻之后,他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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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aineEttarielAepcórmelodedeithess‘viell

    Ynblathquemedarienn

    Aenminnevaintegename

    Yntoinavmuirednnquediseveigheaepllea…

    太阳消失在森林背后。在布洛克莱昂高大古树的遮蔽下,周围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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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aineEttariel,

    Aepcor…

    虽然没有听到,但他感觉到了另一人的存在。

    “N‘aentevort.”

    “别放箭......”他低声说道,顺从地没有四下张望,“N‘aenaesparame…我为和平而来.....”

    “N‘aente.”

    他照办了,虽然放在琴弦上的手指冰冷而麻木,虽然他的喉咙光是出声都很费力,但那树精的声音里没有敌意。而且该死的,他可是专业歌手。

    UeassanLammfeainnerenn,ess‘ell,

    ElaineEttariel,

    Aepcoraenteddtevielegwen

    Ynblathquemedarienn

    Essyneevelliename

    Queshaenttecáelma‘veanminnemestriscea…

    这次他趁机回头看了一眼。有个东西蹲伏在极近处的树干旁边,看起来像丛缠绕着常春藤的灌木。但那绝不是灌木,因为灌木没有又大又亮的眼睛。

    珀迦索斯轻轻地喷了喷鼻子,于是丹德里恩明白,在他身后的黑暗里,有人正在抚摸马儿的鼻子。

    “Sh‘aentevort.”他身后的树精又一次提出要求。她的嗓音就像雨点拍打树叶的轻响。

    “我......”他开口道,“我是......狩魔猎人杰洛特的同伴......我知道杰洛特......我知道格温布雷德在布洛克莱昂森林,跟你们在一起。我是来......”

    “N‘tedice‘aente,va.”

    “Sh‘aent.”第二个树精在他身后说道,几乎跟第三个树精异口同声。也许是第四个。他说不准。

    “Yea,sh‘aente,taedh.”诗人刚才错看成小灌木的东西,此刻已站到他前方几步远,正用少女般的清脆嗓音说道,“Ess‘laine…Taedh…唱......再唱些伊塔蕊尔的歌......好吗?”

    他照做了。

    爱慕你是我人生的意义

    美丽的伊塔蕊尔

    请让我保存并珍视这些回忆

    还有那朵魔法之花

    它象征着你的誓言与爱意

    这次他听到有脚步声接近。

    “丹德里恩。”

    “杰洛特!”

    “是我。你用不着继续鬼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