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找上门来

小诸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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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岳看着面前两男两女颇觉头疼。

    “岳娃子,我可是你二婶儿,你搁这儿挡着跟防贼似的多难看啊?咋的,你还能不让长辈进屋?哎哟你还小,这事儿啊跟你也说不着。我去找娘,娘在屋里吧。”

    吊梢眼儿的胖妇人一扭跨挤开他,说着就要往屋里冲。嘴里唧唧歪歪,“都什么时辰了,还呆屋里享福呢。“

    胖妇人身旁,一个抱着奶娃娃稍显年轻的长脸妇人也提高嗓门喊起来。

    “娘啊,老娘啊,儿媳妇抱着孩子来看您了咧。“

    “三婶儿还请小声一点。“

    古岳眉头一皱,转头朝里屋望了一眼,没有听到动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他也知道,这几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过来都没好事儿,没那么容易打发。

    “奶奶腰疼的老毛病又加重了,昨日一整宿都没能睡成。今早稍微缓解一点了,这会儿才刚躺下,三婶儿要看望奶奶就请改天来吧。”古岳冷着小脸儿,平静开口。

    “哟,娘病了?我说你这个大的人了是怎么照顾的。要不说你不顶事儿呢,我们身为儿媳妇更得进去看看了。“

    胖脸妇人何氏立马插嘴,不满的教训起古岳来,这下倒不觉得他是个孩子了。

    病了啊,病了更容易妥协,站在何氏背后的男子假模假样咳嗽一声。

    何氏立马会意,也跟着咳嗽一声,又对着妯娌彭氏使了眼色,“一起进去吧,弟妹。”

    “两位婶婶。”

    古岳沉了脸,张开双臂,做出绝不相让的意思,口气坚定道:“今天真的不方便,你们回去吧。”

    “哟嗬,真是反了天了。岳娃子,我可是你二婶儿。”

    见二嫂嚷嚷,彭氏也跟着帮腔,“就是啊,我可是你三婶儿。”

    何氏火大的撩起衣袖,双手插在水桶般的粗壮腰身上,对着古岳怒目而视,似乎要是再不放她进去就要收拾人了。

    想她虽然不受人欢迎,但还从没被人下脸驱赶过,尤其赶她的人是她向来看不起的古岳。这臭小子平日里闷不啃声的,今天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成心跟她作对呢。

    彭氏抱着孩子倒是没空撩衣袖,只是委屈的看着旁边的古老三,希望她男人为自己出头。

    可惜啊,古老三压根儿没注意她递过来的眼神儿,只是抄着双手,一脸纠结的看着他二嫂。

    二嫂这么胖,二哥那身板儿扛压吗?

    古岳看一眼几人,接着面无表情道:“你们是谁我都认得。但奶奶的身体重要,请回吧。”

    “我不回去你要咋的,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何氏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利用自己的优势气冲冲的朝着古岳直接撞过去,想着这瘦不拉几的狗东西铁定像以前一样摔个狗吃屎。

    结果没想到,古岳只是开始踉跄了一下,然后立马就稳住了身形,任她怎么推攘也不后退半步。

    见此情形,古岳自己眼睛也亮了。

    要知道半年前他和何氏狭路相逢时,那路是真的狭,大块头的何氏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挤下田坎,那时春寒陡峭,他还咳嗽了好一阵子。

    傅盛对他说过,狩猎,安全是第一重要的。要想保命尤其讲究腿脚要有力,底盘要够稳。要是底盘不稳,野猪一撞你就倒地了,那时它再给你一脚,你的小命儿就没了。

    古岳觉得,此刻的情形就像傅盛说的那样,何氏就是那头想要撞倒他再踩上一脚的野猪。

    又突然觉得上次他是倒在了田地里,何氏才没好下脚。

    从前他只觉得去莫郎山跑跑,被野猪多追几次更能练腿力,没想到扎马步也能有这样的收效,幸好他听了傅叔的叮嘱。由此心里下定决心,以后要更加刻苦联系。

    古岳心里有了底气,更不憷她了,坚决道:“二婶儿是长辈,侄儿当然不能拿你怎么办。只是奶奶身子不好,你这样冲进去会吓着她。“

    呵,这是拐着玩儿的骂她难看?脑子里转了几转的何氏眼睛都发红了,不知道越丑的人越不乐意别人说她丑吗?“我这个暴脾气,今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氏抬起厚实的巴掌就想往古岳脸上甩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住。

    古老二使劲儿拽住何氏粗大的手腕,对着自己婆娘摇摇头,眼中的警告意味甚浓。

    并不是他要护着这个兔崽子,而是这一巴掌打下去太明显了,到时候没了理,还怎么要东西。好在妻子虽然鲁莽,却一向听他的话。

    见何氏不情不愿的放下手站到一边了。古老二这才对着古岳发难:“哼,还没见过阻止儿子看娘的,今儿我算是见识了,你好歹上过两年学,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田里还有活儿要赶完,他家已经被村里人甩在最后面了。古岳不愿意跟他们打太极,直截了当的问他,“二叔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侄儿听着就是。”语气比之刚才更加不耐。

    古老二见此情形也就不打算藏着掖着了,横竖都跟他有关,只是换个人下手罢了。

    古老二微眯起眼睛斜睨着古岳,悠悠道:“前几日你不是救了傅盛家的小丫头吗?听人说傅盛有意要教你打猎的好本事。既然你都要去当猎人了,那家里的田地留着也是荒着,就给我和你三叔吧。毕竟这地得越种它才越肥。”

    说到这里想起什么,又阴阳怪气道:“我们不像你啊,以后当了猎人,顿顿有肉吃。我们这种老实人只得多种一点儿庄家,多收一点儿粮食才能供你弟弟们上学。

    上学是顶顶要紧的大事儿,两个孩子一起上学那花销就更大了。但就是要了我们做父母的命也做不出只让一个孩子上学的事儿出来,毕竟得一碗水端平呢,你说对吧。”

    古老二越是说到后面,越是咬牙切齿。面上神色异常难看,带着深深的责备,似乎谁对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事。

    这是还在埋怨她呢。

    房间里,被外面吵闹声吵醒的古婆婆盯着对面脱落了一片的土墙壁,浑浊的眼里有水光在闪烁。

    腰疼都是老毛病了,最近腿关节也跟着胀疼起来。她不敢告诉孙子,怕他担心又想往莫郎山上跑,说是能换来药。

    孙子还是个半大孩子,田里地里的活儿却全靠他一个人侍弄。

    想到孙子一个人在外面,古婆婆咬牙挣扎着起了身,待喘上两口粗气儿,需得撑着床板才堪堪站稳,本就醒目的背脊骨更是弯曲了两分。

    外面,古岳终于明白他们的来意,拽紧的拳头骨头突出,心里一片冰凉。但他很早就知道了,对着面前所谓的亲人流露出痛苦只会换来无情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