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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源算是祁烟的忘年交,也是一段时间的人生导师,所以她有些情绪会在他面前露头。
比如现在。
祁烟低着头,发丝垂下看不清表情。
说完后悔,也不解释,又招呼老板再上几杯,全是一般人抵不住的烈酒。
牧源在旁边有一下没一下抿着杯中的酒,看着她闷头喝,点的小吃也不见动。
只能斟酌着安慰:“这世上能后悔的事太多,就当这次是积累经验了,下次避开不犯不就好了。”
他看着吊儿郎当的,时常说出的话却很有道理。
祁烟停下灌酒的动作,抬头望天花板,深吸一口气。
转头神情认真的看向他。
“牧叔,怎么让一个人对我彻底死心?”
牧源差点被一口酒呛死,咳嗽半天才缓过来。
“你谈恋爱了?”
还有句疑问,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眼里充满震惊:“真的假的?”
祁烟转着酒杯,回道:“没有,我就想知道怎么让人彻底死心。”
不知道沈饶这次醒过来,会不会继续缠上来,她现在的情况,没有功夫跟他玩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
如果死过一次他能看清最好,要是还执迷不悟……
祁烟握着杯子的手收紧,眼中划过诡谲复杂的光。
牧源没注意她的变化,见不愿细说,只好压下八卦欲。
“这很好解决啊,说点狠话,如果没用,就找个新欢。”
狠话祁烟说过了,效果一般,找个新欢……
她想起最后见沈饶那天,他绝望空洞的眼神,再回忆他的执着程度。
觉得这个办法也不是很可行。
摇摇头,显然对这些办法不满意。
“这些都不行?小烟,你不会惹上什么神经病了吧。”
这次换祁烟呛了下,她拿起纸巾擦拭嘴角。
也不算猜错,哪有正常人找不到人就自杀的。
牧源看她的眼神,从唏嘘变成担忧,苦口婆心道。
“咱可不能找太偏执的,那种男人,狗都不要。”
祁烟很赞同,但是赞同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我问您,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左想右想,手成拳拍向另一只手心。
“要不你就把他打一顿吧,他来找你一次,就打一次,直到他不敢再来,你要是嫌累就每次都把他打晕随便扔那。”
“怎么样,这个办法好吧。”
祁烟的表情一言难尽,好像在说,这是您该说的话嘛。
“这是你能做到,解决问题最快的办法。”
牧源觉得自己的办法很合适,完全没考虑祁烟会不会打不过对方。
开玩笑,那可是祁烟。
老板还在摇晃着手里的调酒壶,祁烟垂眸不语,继续解决吧台上的酒,不知道有没有把这些建议听进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就这样喝了个通宵。
牧源酒喝的不算多,但一夜下来人也醉的不轻,走路都是S弯,喝的最多的祁烟却清醒的很,脸都不带红的。
他拉着祁烟的胳膊说胡话:“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看看你,一点醉的样子都没有,我现在看人都重影,哎?怎么有两个小烟。”
祁烟叹气扶着他走,二人都喝了酒,不适合骑车,老板开着桑塔纳停在路口送他们。
她没急着回帝都,跟着牧源回了家。
单身老男人的公寓,乱的可以,门口堆着些垃圾,衣服随意搭在餐桌的椅背上,她接了杯水,从架子上落灰的医药箱里翻出来解酒药。
多亏还有几个月才过期,拿着水和药怼到神志不清的牧源面前。
“牧叔,吃了药再睡。”
“哦,好好。”
牧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跟他这张凶神恶煞的脸极其违和,拿过药片,还没等递水,就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瞬间,那张迷糊的脸皱巴到一起。
“好苦。”
西药片直接嚼,不苦才怪。
祁烟手抖了下,最后无语的将水递过去让他清清口。
牧源赶紧将一杯水灌下去,那难以形容的苦味才勉强被压下去,被苦味冲击的他酒也醒了点。
按着发胀的太阳穴,指了指另一个房间。
“小烟,去睡那间,你叔我困死了,先睡了。”
说完便倒头睡了死过去。
祁烟扯过被子给他盖上,经过客厅时,被放在木柜上的相框里的照片吸引。
那是一张合照,英气十足的女人抱着个软萌臭脸的小女孩,女人慈爱的捧着女孩的脸,让她冲着镜头,笑的满脸幸福。
祁烟盯着这张温馨的照片,看了许久后才移开视线,手无意识的摸向口袋,想找烟,手下却摸了个空。
秀眉蹙了下,压下心底的烦闷抬脚进屋。
这间房间跟外面不同,干净整洁,装修还颇具少女风。
她看着粉嫩嫩的墙面和蕾丝床上四件套,脑子停滞几秒后,笑了起来。
那笑将她挂在脸上的平静褪下,如寒雪消融,淡漠的眸化作春水荡起涟漪,美的像是幻觉。
萦绕在周身的那点烦闷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好笑。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懂少女心。
临近下午。
等祁烟伸着懒腰出来,牧源已经买好饭回来。
招呼她过来吃饭,瞧着她不紧不慢夹菜的样子,侧脸轻咳几声。
“房间还不错吧?”
“劳烦您老了,确实很符合小姑娘的心思。”
祁烟真诚的称赞道。
“喜欢就行,没事多来叔这里住,就说嘛,我哪里老了,这不是很懂最近的流行。”
牧源对那间房间的装修十分自信,仿佛要看到他翘上天的尾巴。
祁烟懂事的奉承几句,隐形的尾巴又翘高几分。
吃着饭,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
“怎么不在帝都,跑到这来了?”
祁烟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位不好好在帝都当首长,跑到隔壁市特警支队,窝在里面当教官,说的好听点叫训练专家。
牧源掩饰性的喝了口水:“我这不是老了,不想折腾了。”
祁烟哼笑一声,刚才还说自己不老,现在就改口了。
“牧叔,你到底怎么想的?”
“不想在部队待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随性惯了。”
他叼起一根牙签,状似深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