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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冥琢磨着微信群里兄弟们的提议,紧锁的眉倏然舒展开来。
他老早就想着约凌墨出来吃饭,又苦于没有正当的理由。
现下,他既收了她这么贵重的赠礼,于情于理都该有所回馈才是。
只是单独约她出来吃饭,目的性似乎太强了些。
万一让她感到不自在,未免得不偿失。
略微思忖了片刻之后,秦北冥又私聊了霍云霆:
【这周六,带上宋小姐一起去滑冰?】
霍云霆收到秦北冥的私信后,并未急着回话,而是问了一句:
【三哥,你对三嫂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秦北冥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打了三个问号。
【三年前,我没能及时正面自己的内心,使得晚晚受了很多委屈。三哥,你要是当真喜欢三嫂,务必善待她。若只想玩玩,能不能换个人玩?】
【我没想过玩弄人家。】
闻言,霍云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就好。晚晚很在乎三嫂,你要是让三嫂受尽委屈的话,晚晚势必也会连带着憎恨上我。我和晚晚的关系好似一根紧绷着的弦,我只能万分小心地走好每一步。】
秦北冥更觉一头雾水。
在他看来,霍云霆明显比他不靠谱。
他起码不会逼迫凌墨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霍云霆倒好,什么手段都敢用上,还强硬地逼着宋星晚和他同居。
这些事儿要是让凌墨得知,那还得了?
秦北冥深知纸包不住火,越想越觉得心悸,复而又慎重地嘱咐着霍云霆:
【阿霆,切记,务必善待宋小姐。】
放下手机后,秦北冥慵懒地斜靠在医务室的靠背椅座上,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精巧的小瓷瓶。
史密斯先生见他面色柔和,带着星星点点的暖意,好奇地问了一嘴:
“你手中这瓷瓶哪来的?装的是什么?”
秦北冥宝贝地攥紧了瓶身,略显傲娇,又带着些许得意地道:“回神丹,她送的。”
“回神丹?真假的?!”
史密斯先生双眼放光,作势欲抢夺他手中的瓷瓶,嘴里念念有词,“近些日子以来,我总觉得虚的厉害。快!快给我一颗回神丹补补身体。”
秦北冥随手将小瓷瓶揣裤兜里,不容商榷地道:“不准动!这是她亲手赠予我的,意义非凡,我自己都舍不得吃。”
“奇怪!凌小姐不过是个高中生,从哪儿给你弄来这么珍贵的回神丹?”
“她...她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总能让人出乎意料。”
秦北冥嘴角噙笑,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宠溺。
史密斯先生眼馋于他裤兜里的回神丹,绕着他转了大半晌,忽地凑至他跟前,神秘兮兮地道:
“我这儿倒是有一个和凌小姐有关的小道消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上一听?”
“说。”
“我可不做赔本买卖。除非,你拿回神丹来换。”史密斯先生卖了个关子,伸手就讨要起了回神丹。
“……”
秦北冥总感觉史密斯先生很欠揍,明知道他有多宝贝这瓶回神丹,却还腆着脸同他讨要。
为了换得史密斯口中的小道消息,纠结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终是忍痛让出了一粒回神丹,语气略显焦灼地问:
“什么小道消息?说来听听。”
顺利骗得回神丹后,史密斯先生这才心满意足地指着操场的方向,故作高深地说:
“听前来看病的学生说,今天早上跑操期间,凌小姐的妹妹将会登上操场主领台,向凌小姐下跪认输。我寻思着,这事儿绝不可能这么简单。不若,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这事儿全校都知道了,哪里算得上小道消息?”
秦北冥虽有些心疼一粒回神丹只换来了一个人尽皆知的消息,但只要一想起梁非凡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便再也顾不得同史密斯先生计较那么多,忙拽着他的胳膊,步履匆匆地朝着操场的方向赶去。
他们赶到之时,全校的学生已经规规矩矩地列好了方阵,悉数聚集在了偌大的操场上。
许是因为有热闹可看,平素里哈欠连天的学生们,此刻纷纷抻长了脖颈,瞪大了眼眸,目无斜视地盯着主领台上站定在立式话筒前的高三F班班长程承。
主领台上,程承简单地概括了凌墨和凌甜二人定下的赌约,并道明结果之后,便谦和有礼地向台下的凌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扬声道:
“凌甜同学,该轮到你履行赌约了。”
“我...”
凌甜面色煞白,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站在她不远处的梁非凡,见他并未发言,只紧咬着下唇,努力地憋回了眼眶中盈盈打转的泪珠。
程承淡漠地看着凌甜此刻的窘迫样儿,非但不觉得她可怜,心底里骤然生出了一丝鄙夷。
要知道,这赌约本就是凌甜挑着自己的优势,拣着凌墨的劣势定下的。
这种情况下,她输了赌约,居然还有脸摆出弱者的姿态?
真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静待片刻之后,程承见凌甜依旧毫无反应,特特发声催促着她:
“凌甜同学定下赌约的时候,不还挺爽快的?怎么到了履行赌约的时候,又磨磨唧唧半天不肯上台?”
话音一落,他又面向操场上乌泱泱的学生们,笑说道:
“凌甜同学似乎怯场了,还望同学们给她一点掌声鼓励鼓励她。”
此话一出,操场上瞬时响起了雷鸣般的鼓掌声。
凌甜双手紧攥成拳,心头的屈辱感愈演愈烈。
她频频地望向梁非凡,却见他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到了凌墨身侧,心下除却委屈,更多的是愤恨。
缓步走上主领台,凌甜只默默地对着立式话筒,一言不发地掉着泪。
远远地在台下望着凌甜哭泣的各科任课老师纷纷蹙起了眉头,总感觉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未免太过残忍。
只是,崔更老师早已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他们。
他们在得知凌甜仗着年级第一的优异成绩,向那时候还是年级倒数第一的凌墨定下有关统考总分的赌约后,心里头多多少少都觉得凌甜这是在自作自受。
也正是因为如此,任课老师们才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与此同时,梁非凡亦趁众人不察之际,同凌墨说着悄悄话:
“凌墨,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这一回,你若是不肯接受我的包养,我就将你曾三度流产的秘密捅出去。”
凌墨见梁非凡说得这般言之凿凿,深知他必定留了后手。
为了反将他一军,她悄然打开了手机里的录音软件。
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才心平气和地同梁非凡解释道:
“我只跟你说上一遍,信不信随你。这些年来,我从未和任何男人有过亲密接触,至于三度流产,纯粹是无稽之谈。”
凌墨原本还打算让谣言再传上一阵,好恶心恶心梁非凡。
意识到梁非凡极有可能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将那些子虚乌有之事传扬开来,不得已之下,她只得改变策略,选择绝地反击。
梁非凡没想到凌墨竟会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他解释着过往种种,只道她是做贼心虚,轻蔑地冷哼道:
“骗鬼呢?就你这骚劲儿,你敢说从没有和人谈过恋爱?若真没有谈过恋爱,为何这么会撩人?”
“我什么时候撩你了?”
闻言,凌墨更觉莫名其妙。
全世界都看得出来,她有多讨厌他。
就他自己,还自我感觉良好,总是自恋地认为她在欲擒故纵。
“狐狸精,还嘴硬呢?要不是你总在有意无意地撩拨我,我又岂会想你想得精神错乱?”梁非凡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
凌墨被梁非凡异常油腻的发言给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还是耐着性子诱导着他说出更为露骨的话语:“所以,你的意思是?”
梁非凡微微躬着腰,在凌墨耳边吹着热气:
“很简单。你若是想要我为你保守秘密,从就往后就必须乖乖听从我的差遣。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随叫随到。”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心里爱着的人是凌甜?难道,你就不怕她得知了你的想法后,会伤心难过?”凌墨取证做得差不多了,面上的笑容亦愈发明晰。
“你就说愿不愿意吧!若是愿意接受我的安排,我除了不能给你梁家主母的身份,其他的一切都能尽可能地给到你。”
梁非凡自以为开出的条件足够凌墨心动,谈起条件来亦是底气十足。
凌墨彻底做完取证,再懒得跟他逢场作戏,当即甩了脸子,冷冷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我不愿意,也不稀罕梁家主母的位置。在我看来,你就是一条实打实的不要脸皮的渣狗。”
“你给我等着!”
梁非凡被她的言语刺激到当场跳脚,忿忿然摔手跨上了主领台,颇具霸道总裁范儿地将凌甜拽至自己的身后,开启了他的大型迷惑发言时刻。
他稍稍匀了匀被凌墨气得完全紊乱了的气息,转眼又换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慷慨陈词道:
“同学们,你们千万不要被高三F班凌墨同学单纯无害的假面给骗了。首先,我敢确定的是,以凌墨自身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考出年纪第一的好成绩,这其中必有猫腻。再者,她在转学到一中之前,私生活就已经乱的不行。你们仔细想想,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太妹,如何能考出高分?”
“梁先生,你可知在我国肆意侮辱诽谤他人,是要被判刑的?”凌墨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梁非凡。
梁非凡浑然不惧凌墨的威胁,顺势掏出了裤兜里的医学证明,言之凿凿:
“这三份流产鉴定书,就是凌墨糜烂的私生活最好的证明。另外,我还听说,贵校的医助早就成了凌墨的入幕之宾,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众人见梁非凡说的有凭有据,场面愈发不受控制,非议声亦越来越响。
“你们说,F班凌墨当真这般不堪?”
“我还以为,F班凌墨是个神仙姐姐一样的人物,没想到私生活居然这么乱。”
“凌墨和小秦医助的事是真的吗?论坛上也有人说他们俩在谈恋爱。”
“可我怎么感觉,凌墨看上去根本就不是那类水性杨花的女生。”
“我也这么觉得。你们可别忘了,前段时间的那些事儿,全是凌甜和影后苏毓整出来的。兴许,今天这件事儿又是她们特地整出来,想让凌墨身败名裂来着。”
“听高三F班的人说起,他们班因为凌墨的带动作用,全班都在潜心读书,说是要全员冲击本科呢。就凭这一点,我也绝对不会跟风黑凌墨。”
……
与此同时,高三F班的同学们见他们班的宝贝团宠被梁非凡贬得一文不值,亦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有的朝着主领台上的梁非凡竖着中指,有的振臂高呼,要求他快些滚下台。
更有甚者,直接脱了鞋,气急败坏地朝着梁非凡扔去。
远远地望着这一场闹剧的秦北冥再也控制不住心头怒火,正准备冲上主领台不管不顾地一枪崩了梁非凡,不成想凌墨却先他一步,稳稳当当地跃上了主领台。
操场上的同学们得见此幕,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屏住了呼吸,静待着凌墨的发言。
梁非凡没想到凌墨居然有勇气登上主领台,突然间亦有些好奇她会如何替自己辩解,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她迎到了立式话筒前。
凌墨也不怯场,双手轻扶着话筒前的支架,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道:
“我一直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关于我的诸多谣言,我一直是秉着听之任之的态度,鲜少开口解释。鉴于此事已牵扯到无辜之人,在这里,我必须做出澄清。”
梁非凡侧目看向阳光下尤为耀眼的凌墨,又一次晃了神。
尽管,他十分嫌弃她肮脏不堪的身体,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对她的执念丝毫不减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