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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风见沈若笑了,以为他是满意自己做的花灯,遂喜道:“若哥哥你笑了?你可是喜欢这花灯?这莲花灯可是我花了一个日夜的功夫做的,为此我还流了不少血了呢,若哥哥你看!”
姜南风伸出了自己的手,将它递至沈若面前,左右翻动着,边翻还边说:“这一条是被那竹条划的,还流血了呢;这个小孔是被那竹条的倒刺给刺的,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那竹刺给取出;这一道是……”
看这架势她是要说个没完了,没耐心再听下去的沈若适时出了声:“姜小姐。”
姜南风一怔,眉头一垮,轻咬着嘴唇,显然对他生疏的称呼感到十分委屈和不满,却又不敢发作。
沈若拿过一旁的书册,用它推了推放置在面前的姜南风的竹篮,淡淡开口道:“我向来不过节,更何况是这七夕。”沈若悠悠转眼,轻飘飘地瞥了眼江辞。
江辞的心思却全不在他的身上,注意力全在他的后一句话上了。
原来今天是七夕啊。
那沈若让她酉时前来找他可是要邀她同过七夕?!
现在再仔细想来,似乎他的笑也不是不怀好意的笑,反而是温温柔柔的笑,他的话好像也不是阴恻恻的,反而还是暖洋洋的。
看来确是约她同过七夕呢。
江辞忍不住捂嘴窃笑。
沈若恰好看见她窃笑的模样,浅浅一笑,而后默默收回了目光,敛了喜色,对着姜南风一本正经地说道:
“姜小姐有心了,只是这心……怕是搭错了地方。”
“若哥哥……”姜南风泪眼汪汪,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见沈若抬手阻道:“我记得我前不久才和你说过,你和……”沈若的声音略微淡漠。
姜南风面色一变,不待沈若说完便急急开口,“不要再说了!”
话脱出口后姜南风忽感不对,急忙摆手辩解道:“若……若哥哥,对不起,我……”
沈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直言不讳道:“前不久因为一些事给耽搁了,后日我便亲自登门拜访,我会同姜父姜母说清楚的,姜小姐也请回吧。”
姜南风的手微微颤抖,头轻轻垂下,江辞本以为她会知难而退,不想她缓了一会儿后又抬起头来,笑吟吟地看着沈若,柔声道:“若哥哥,这莲花灯我就放这了,今晚酉时,暮春河畔等你。”
姜南风故意咬重了“暮春河畔”几个字,似是笃定了沈若一定会去似的。
说着姜南风便退后一步,眼看着她就要走出门去了,沈若忽然出声道:“慢着。”
姜南风得意一笑,立时转身,欢欣道:“若哥哥~”
“我不会去的。”沈若将花灯向前一推,花灯应势跌落。
啪嗒一声,响彻屋舍。
姜南风的笑凝滞在脸上,慢慢地转成了愠色,而后又变成了哀色。
只见她怔怔看着那花灯缓缓掉落,在地上碎成几瓣。她的心先是一紧,而后也同那花灯一般,碎成了几瓣。
沈若仍是一脸的淡漠,“我不会去的,你不要等了,白费苦心。”
沈若虽然性子冷了些,但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拒绝她。
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着江辞的面亲口拒绝她,一字一句地回绝她。姜南风的手微微握成一个拳头,却在下一刻又给松开了。
周围的人皆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姜南风看,只有沈若,只有沈若旁若无人地拿起紫豪毛笔,又继续批起案牍来。
江辞看了沈若一眼,而后又看了姜南风一眼,微微抿嘴。
姜南风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忽而一笑,沉重地挪脚走过去,蹲下身来,默默地捡起地上碎成几瓣的莲花灯。
一旁的玉环也跟着走过来和她一起捡花灯。
姜南风却一把推开她,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玉环瑟缩了一下,默默退开了。
姜南风将花灯捡起,拢在身前,站起身来,对着沈若笑了笑,仍是柔着声音道:“若哥哥,无论你来不来,我都在那等着你。至于退婚的事……”
沈若默默停了笔。
姜南风笑了笑,“若哥哥开心就好。”
说着,姜南风便转过身,走掉了。
转过身的姜南风的面色迅速垮了下来,眼眶微红,却没有眼泪。
他们一路无声地走着,出了王府后,姜南风将玉环驱下车,自己一个人上了车。
车马微微颠簸,姜南风掀开窗帘,任风肆意地吹着自己的脸颊,缓缓闭上了眼。
吹了一会儿后,姜南风将窗帘拉合,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隐隐可见两条泪痕。
室内只余江辞和沈若两人,空气一时压抑得可怕,江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在一旁静静站着。
过了许久,沈若忽然将笔一放,转过头来看了眼江辞,浅浅一笑道:“看得可还舒心?”
江辞摇了摇头,“不太舒心。”
“哦?为何。”沈若又笑了笑。
“我听出了你们话中的猫腻。”江辞微微挑眉。
“什么猫腻?”
“那暮春河畔又是什么?”江辞直言道。
沈若笑了笑,道:“倒不是什么稀奇的地方,不过就是曾在那里许给她一个愿望罢了。”
先前姜南风曾救过他,在他还未知道她的真面目之前,他曾倾心过她。那年七夕,他和她在暮春耳畔私定情缘,曾赠她一枚自己亲手做的木簪,当作是定情信物。
且当时还同她承诺过,只要有此物便会无条件地承她一个愿望,绝不悔返。
江辞撇撇嘴,心头微微泛酸,“原来你和她也曾两情相悦过啊......那若是她将那木簪拿出来,要你娶她,你岂不是.......”江辞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沈若又笑了,“我从不曾对她倾心过,对她倾心的另有其人,相同的,许给她一个承诺的也另有其人,从来不是我。”
沈若这话不禁让江辞想起了著名的诡辩家欧布里德的诡辩论,只听得江辞一声轻笑,“王爷这话可有些意味。”
沈若听出来江辞话里的讥讽,也不恼怒,只摇头笑了笑,“我过后会同你讲的,你会明白的。”
沈若复又看了一眼江辞,又道:“你先出去吧,酉时再过来。”
江辞眉头轻皱,应了一声“是”后便退了出去。
沈若单手撑头,默默看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辞将将走至门前,正欲抬手将门打开,却听得一阵敲门声,江辞怔了怔,默默将门拉开。
门后之人见着江辞先是一愣,面色微惊,反应过来后旋即礼貌地笑了笑,向她行了个礼,“江姑娘。”
江辞亦行了个礼,而后便退了出去。
走了几步后江辞忽然转过头来,正好看见那男子小心翼翼地将门掩好,江辞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张渊,张渊点了点头,朝里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