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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安静片刻,沈若便推门而出,拿了一罐碾磨好的药粉递给周平深,道:“拿去煎了。”
周平深不情不愿地将药接过,不满嘟囔道:“这又不是我的药......”
沈若凝笑,道:“你从父让我转告你下月......”
沈若还未说完,周平深赶忙出声阻道:“我知道了,你莫要再说了,我煎便是了。”周平深偏头,看向江辞,忿愠道:“这是你的药,你得同我一起煎。”
“哦,好。”既是自己的药自己煎便是,江辞也不想劳烦别人。江辞伸手想要将药罐接过来,沈若倏尔出声道:“你有要紧事,这药还是让他煎的好。”
沈若淡淡地瞥了一眼周平深,周平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恹恹道:“此事我一人便可完成,你还是、还是忙你的要紧事去吧。唉......”可叹啊。
周平深深深叹了一口气,抱着药罐朝药房走去,其背影有说不尽的寂寥。
唔,此情此景倒让江辞忍不住赋诗一首。
赋的倒不是自己的诗,是旁人的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嗯,此番赋诗委的应景了些,江辞哑然失笑。
沈若轻轻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也不要闲着。”
江辞偏过头来,仰视着他,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沈若微微蹙眉,眉目间有些许不悦,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去柜上抓一味三七来,约莫二两,自己看着抓。”一语言毕,快速转身,潇洒至极。
江辞悻悻摸了摸鼻子,便抓药去了。
将药抓来后,江辞叩响房门。
沈若将门打开,看了江辞一眼,转身道:“进来。”
江辞随着沈若走进去,本想着此地该有少儿不宜的画面,哪晓得一切竟正常得不像话:杜衡已然换好衣衫,靠坐着床板,见她进来,正噙着抹软笑,直直望着她;林老接过江辞手上的药复又走到角落磨药去了;沈若端坐太师椅上,轻轻抿了一口茶,抵着头,也不说话。
这副过于平和的场景倒让江辞有些手足无措了。
沈若抬眼看了一眼江辞,淡淡道:“呆站着作什么,还不快寻个位置坐下。”
江辞微微挑眉,捡了个就近的小杌子挨着杜衡坐下。此番,正是嘘寒问暖攻略男人的大好时刻!
杜衡见着江辞朝他靠坐过来,不禁笑道:“不过才一日不见,怎的如此粘我了。”
江辞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想着开玩笑。”
杜衡咧嘴一笑,道:“我这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叫男儿本色,你一介女儿家想是不懂的,哈哈。”
一旁喝茶的虽然冷不丁呛了一口热茶,看了一眼杜衡,哑然失笑。
“唔......”江辞抬眸,莫名望了杜衡一眼,戏谑道:“你莫不是伤到了脑子。”江辞抬头去探杜衡额间,体温正常,这脑袋怎的就不正常了呢?
杜衡攒聚着眉头,不解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沈若江辞互相对望一眼,笑而不语。倒是一旁一直听墙角的林老忍不住出声道:“杜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活得如此恣意洒脱,老朽佩服,哈哈!”
杜衡的眉头皱得愈发深刻,杵着下巴思考迂久,也不明白他们为何突然发笑,不满出声道:“你们作何笑我,笑得我好生糊涂!”
江辞终于止住了笑,正色道:“你遣词造句甚为精妙,特别是‘色’这一字,更为绝妙!”
杜衡总算懂了他们为何莫名发笑,正欲发难,周平深冷不丁便闯了进来,端着一碗药汤,破开大门,好不潇洒。
“药熬好了。”周平深降汤药放置在一旁的几案上,周平深扫了一眼四周,不解发问:“你们在笑什么?”
沈若轻咳一声,淡淡道:“日色有些暗了,将药喝了,便去偏房歇下吧。”这话是对江辞说的。
江辞偏头望了望外头日色,日色还算敞亮,几朵云飘浮在空中,日头垂挂山头,隐一半,露一半,颇有一股“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江辞目光在沈若和周平深间来回流转。唔,沈若似乎对周平深有些意见啊,这莫不是错觉?
算了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沈若才是她主要攻略的对象,可实在得罪不起。
江辞望着沈若,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沈若面上浮上一抹满意的笑。
江辞同沈若一齐走了出去,江辞默默随在沈若后侧。
走得片刻,沈若忽然出声道::“杜衡此番伤势有些重,但行程也不可耽搁,再休息两日便要启程。”
江辞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沈若忽然停住脚,站定,江辞一不留神向他靠去,好在江辞反应及时,立时弯腰向后倒去,才堪堪稳住身形,没有扑到沈若身上。
沈若微微皱眉,悄悄收回正欲搀扶江辞的手,冷冷道:“走路小心些。”
俩人又沉默不语地走了一小段路。沈若将江辞带至后院地一间客房处,道:“便是此处了。”
“哦,好。”江辞怔正欲推门,沈若却忽然道:“尚且不知他们是何人,我便同他们化了个名.....”沈若微顿,复看了一眼江辞,又道:“叫江逢......你日后在他们面前唤我江逢便好。”
“好的,我知道了。”江辞莞尔一笑道。
沈若却仍呆站在原地,眸子有些晦暗不明,江辞以为他还要说些什么要紧事,便同他一齐站着,也不言语。
良久,沈若轻叹,呢喃道:“早些睡吧。”言罢,不待江辞做出回应便转身远去。
江辞立在原地,看着沈若逐步远去,心中思绪万千。
沈若今日行为颇有些怪异,平常对她虽不至于过分热忱,但也算是亲疏得当,哪想今日却对她摆这份臭脸,阴阳怪气的,莫不是她又哪里惹到了他?
仔细想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失当的地方,相反,江辞自我感觉极好,认定了确实没有在什么地方,什么事情上面得罪过他。想来该是这个男人周期紊乱了。
可惜的是张渊又长眠去了,如若不然,她定要好好看看他对自己的好感度,再好生揣摩揣摩这个心思复杂程度堪比女人的男人。
想到沈若,江辞心中便是一阵苦涩,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啊。
江辞无力抬头,望了望天,唔,方才还一片晴好,怎的突然就阴云密布了,这天倒真是变脸变得快了些,同那沈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