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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解璎繁吗?”南山月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了解啊。他很可怜的。
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有一次我偷跑出去玩,翻墙而出的时候梯子倒了,我就摔了下去,刚巧砸中了一个小孩。
那时候他穿的十分单薄,被我弄伤了手,一句话也不吭。我就将他带回家,给他上了药,换了身厚衣裳,对了,那时候他身上还有好多淤痕,一看就是受尽了虐待。
他在我们家住了大概有几年的时光,一直没有人上门认领,我爹以为他是谁家抛弃不要的孩子,就想着给我做个伴。
后来他被皇城里的人领走的时候,我爹和我都惊呆了……
再后来,我经常去皇宫找他玩,看到过很多次他被哥哥姐姐欺负,都是一声不吭,也不去跟他父王告状,也不反抗。
我记得有一回我实在看不过去,而且闹得有点狠了,就出手打伤了二皇子,我爹在皇城外哭了好久,甚至搬出了先皇赐给我爷爷的羽牌……后来事情平息是因为璎繁拿刀抹了自己脖子,以死相逼。
虽然被救回来了,但是他那次真的受了很重的伤。他父王虽然不喜欢他,但是翼族向来是最小的皇子当储君,成为下一任翼君,祖宗的礼法不能变,碍于他的身份,他父亲还是妥协放了我。
璎繁真的没有半分想要争权夺位的心,他常年着粉装就是为了告知众人他更想要成为女儿身,但是那些内心邪恶的人依旧未曾放过他。
他一直告诉我他想要逃离这座牢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次的揽彩节就是他绝佳的机会。
刚巧凌渊也不想娶妻,我们就商量好演这出戏,让凌渊趁机带走他,礼仪一过,出了翼族,他们就都自由了。
说起来我真的很佩服璎繁,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丝毫不恨任何人。要是我定然拼尽全力也会让欺负我的人好看!”
“就凭你……”
南山月听闻此番描述,竟不知对璎繁之事该如何向东篱解释。他机关算计周密布局,竟给最亲密的友人留下了这番印象吗……
也或许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想做个好人吧。如果东篱是璎繁一生所剩,唯一阳光明媚之处,不到万不得已,他应该不会伤害他的吧……
“你刚说,璎繁和凌渊,什么时候?”南山月猛地站起,吓了东篱一跳。
“揽彩节啊?有什么问题吗?”
糟了……璎繁定然不会真的带着妖后的名号离开翼族,否则不论他如何布局,翼君的位置都绝对不会再与他有关,反叛之举会变得毫无异议。
如此看来,他定下的日子绝对在凌渊离开翼族之前……若是风雪阁得知这么多年给璎繁传递消息的人是自己,肯定会想也不想便杀了云朵……
“来不及了!”只见南山月刀剑出鞘,运气许久,一顿挥刀乱砍,然而好像无甚作用。
牢狱之门仿佛被下了某种禁制,施加的术法皆会被化解返还。
东篱见他突然这般焦急,想起许是他要救之人时限将近,于是拽拽他的衣角,一本正经说了句,
“你退后,让我试试。”
南山月半信半疑……凭他那些乱七八糟不靠谱的玩意吗……
只见东篱两手轻轻抬起,凭空抓握,小臂粗的拦挡之物悄然变形,不一会便腾出一块可供一人出入的空间。
“你……”
虽是腐朽的玄铁,可也总不能轻易被人像布匹般轻易揉捏变形吧,何况还是个毫不修习术法之人。南山月愣在原地。
“快走吧,一会被发现了就走不了了……”
东篱拽着南山月快步走了出去。
两人接连转了几个出口,发现外面皆有成队的兵士,单打独斗定必然是毫无胜算。
东篱将南山月扯到一个角落,借机威胁到,
“喂,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这事关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也事关你能不能救得了人。这是我最后的底牌了!被你看到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南山月见他神秘兮兮,似乎不用想都能猜到他的条件是什么。其实自己并不排斥,但是毕竟这次几乎是与整个翼族为敌,能活下去的机会又能有几分,即便许了,怕是也仅能让他乐得一时……
“我答应你。”
“你可别反悔!”
东篱指指远处落单的两个人,示意南山月将他们打晕。
片刻之后,东篱拿过二人的腰牌。
璎繁的腰牌自己见过一次,想必是皇家之物,不管这驻军是谁人所派,皇家之物说不定会对他们有所威慑……
用对了他们大概能得以逃出,用错了大不了武力解决……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杀出去,与其如此,倒不如拼力一试。
东篱闭目凝神,努力回想着璎繁腰牌的模样。指尖轻点,面前的两块牌子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不一会,精巧的纹路便跃然其上。
南山月满脸的吃惊……他到底是修了什么神奇的功法……
果然二人拿着做出的腰牌一路正步而行,所遇之人皆是毕恭毕敬,俯身让路。
最后一扇大门之前,开启的凹槽恰巧是令符的模样。
大门轻启,二人刚踏出,便听闻内部之人倾巢而出,追杀而至,口中还叫喊着,最高阶令符怎么可能有两块!
这会换了南山月拖拽着东篱,见地宫之人不敢大举追出太远,方才寻了隐蔽之地停下休息。
“你怎么会知道他们说的最高阶令符是何模样?”南山月问道。
“哦,我之前在璎繁那见过一次,想是皇家之物,说不定有震慑之力。我也是见了那兵卒的牌子,与璎繁所戴材质相似,想着试上一试。”
南山月一时不知是该夸他傻人有傻福,还是聪明伶俐过了头……
“你说的秘密,就是你这能想出什么,便就地做出什么的本事?”
“对啊!你不觉得很神奇吗,被我爹发现了要揍我的!我无法休息术法,但这是我独一无二的天分了吧!”
南山月愣住,想起了重要的事,自己的担忧,怕是这次成了真,
“你手上的镯子,能给我看看吗?”
“你说折愿这个啊!给你!”
然而东篱拼命扯了好久,它好像突然变得异常合适,无论如何也摘不下。
“大概是我这两日吃胖了……也可能是手被冻肿了吧……要不你这么看?”
东篱说罢将手腕递上,未曾察觉南山月眼底压抑的黯淡与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