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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白走后,我没有去上课,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那些同学,也不想面对。
对于这所大学,我也越来越不喜欢,梦想中的象牙塔已经变成了牢笼,除了黑暗和苦难,它什么都没有给予我。
我后来给我爸打了电话。
在打这个电话之前,我考虑了很长时间,但最终还是打了这个电话,有些事情,我还是想问问我爸。
我打的是我爸之前给我的那个手机号,他很快就接了电话,我还没张嘴,他就赶紧说道:“静静,我和你妈都在家呢,好好的……”
我爸说话的时候,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爸,你真的在家吗?”我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紧紧追问道。
“不信你跟你妈说说话……对了静静,你打电话有什么事?”我爸忽然就转了话题,问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事。
这一次,我没有拐弯抹角,我直接问我爸之前是不是当过兵。
我爸一下子就沉默了,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静静,爸爸不是有意要瞒着你,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爸爸都觉得没有必要再提起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之前当过兵的,谁告诉你的?”
也是,他是长辈,那些事情都是他的过往,要是不生这些事情,谁也不会去追究他之前到底做过什么,或许是我经历的事情让我太焦躁,所以便不顾一切质问他了。
我知道我爸不太想让我跟肖家往来,就说刘胖子把我带到了一个姓葛的人面前,他把之前的事情告诉我了,说我爸之前当过兵。
“葛建辉!”听我提到姓葛的,我爸脱口说道:“他去找你了?”
我说是。
我爸没有再细问什么,语气立刻变得焦灼了起来,“静静,你现在就去向老师请个假,就说家里有事需要回家住一段时间。算了,你把你们老师的电话号码给我,我现在就给你们老师打电话。”
我爸的语气很急,做出的决定也出了我的预料。
我问他为什么好好的要请假,是不是因为这个姓葛的。
“他之前跟我就不太对脾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还能找到你。静静,我担心他对你不利,你还是回来住几天吧。”我爸匆匆解释了一句,然后催促我,“你把你们老师的电话号码给我。”
我爸的紧张和焦灼,顺着电话蔓延到了我心上,我也跟着紧张起来。
肖天白平时冷的跟一块冰似的,见到葛建辉都害怕,我爸听说他来找过我都这么紧张,这人肯定有这么可怕之处。
我当时仅仅犹豫了一下,就对我爸说道:“爸,我不想读大学了。”
“什么?”我爸的声音立刻高昂了起来,听得出来他很震惊,但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他的语气立刻就缓和了,“静静,你先回来,回来了咱们再商量,爸爸不逼着你做任何决定,也不阻拦你做决定,你先回来好不好?”
当时我爸的话让我鼻子一酸,重重点了点头答应了。
我没有给我爸王老师的电话号码,我打算亲自找他去请假,肖天白才刚刚给过他下马威,他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打定主意之后,我就朝楼下走去。
我刚走到宿舍楼下,楼下就围了一群人,我当时急着去找王老师请假,本来打算绕过这一群人走的,但我却意外听到了陈琪的声音,“你嚣张啊,接着嚣张啊,怎么不嚣张了?我再数三个数,你给我站起来,要是不站起来的话,我还是会踢你!”
陈琪语气很狠,应该是在找谁的麻烦。
接下来的一个声音很快就回答了我的疑惑,“陈琪,你,你,要是被冯凯知道,你等着,等着瞧……”
这个声音是张晓燕的声音。
她的声音颤抖,说一句话要顿好几次,分明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冯凯?”陈琪哈哈大笑,笑的张狂得意,“张晓燕,你还是太天真了啊,你还真的以为冯凯是喜欢你?得了吧,他是看重你肚子里的孩子才把你当回事呢,你知道你那次你在医院昏倒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在做什么吗?”
张晓燕的声音悲愤无比,“陈琪,你给我闭嘴!”
能往张晓燕心上戳刀子,陈琪怎么会闭嘴,“我告诉你吧,当时冯凯为什么没有接你的电话,因为他跟我当时正在床上快活呢,怎么有空接你的电话?你别以为你怀了个孩子就多大本事,冯凯就会把你当少奶奶一样供起来……啧啧,如果你孩子没有了呢?”
“陈琪,我警告你,你要是真敢对我做什么,冯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张晓燕声色俱厉,但明显底气不足!
很显然,她是在虚张声势。
陈琪用行动回答了她。
我站在人群最外面,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但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张晓燕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用猜都知道陈琪肯定是在揍她!
“在肖家你不是挺嚣张的吗,居然还敢故意绊我,你别以为我没看到!”陈琪的声音越的狠了,骂一句踢一下,“你还敢不敢绊我,还敢不敢绊我!”
我再也停不下去了,又不知道陈琪这次到底带了多少人来,灵机一动捏着嗓子高声喊道:“大家都让开,保安来了,保安来了!”
当时那些人都正围着看的热闹,丝毫都没有注意到圈子外的情况,我这么骤然喊了一声,一群人猛然一惊,甚至来不及去细看到底有没有保安,立刻纷纷朝后退去,有些学生为了怕招惹是非,很快转身就走,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刚才围的水泄不通的圈子很快就有了一道缺口,陈琪和几个穿着另类的女人站在正中间,张皇朝四周看来,张晓燕躺在她们脚下,抱着肚子在打滚!
陈琪很快就看到了我,脸上的张皇立刻一扫而空,“秦静,这不关你的事,你少管闲事。”
她的语气并没有像之前那么嚣张跋扈,应该是还忌惮我和肖家的关系,不敢跟我当场撕破脸。
“陈琪,我不想管闲事,但张晓燕现在怀着孩子,你看她现在的样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跑得了吗?”张晓燕疼的脸色苍白,满脸都是汗水,而且有一道血迹顺着一条腿缓缓流了下来,我看的触目惊心,隐约觉得张晓燕要出事。
陈琪应该没有看到张晓燕顺着腿流下来的血,语气还是嚣张的很,“卧槽,我既然来学校找她,你以为我会怕学校?你不是要找老师找保安吗,那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你去找他们过来!”
还是跟着她一起来的一个女人拽了拽她,指了指张晓燕流着血的腿,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你说的对,咱们走!”不知道拿女人说了什么,陈琪的脸色竟然稍微变了变,然后立刻就改变了态度,扭头就走。
另外几个女人也跟在她后面快离开。
我面前,瞬间就只剩下了疼的在地上打滚的张晓燕,她艰难冲我伸出手,“静静,快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我,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好疼啊!”
她的声音凄厉,我听的头皮麻,立刻走上前去打算将她搀扶起来送去校医院。
可张晓燕现在疼的太厉害,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搀扶了起来,但她已经疼的站不起来了,我急的满头大汗,冲旁边路过的几个学生求助,“麻烦你们帮帮我,我一个人弄不动她……”
那几个人本来是刚从宿舍楼出来的,我没有出声请她们帮忙的时候,她们的脚步还放的很慢,借此来看热闹,可我喊了之后,她们竟然加快了脚步,急匆匆绕过了我们离开了。
“静静,我好疼啊……”张晓燕疼的声音都扭曲了,而且看她的双眼渐渐迷离,我担心是不是疼的太厉害,她的意识都有些昏迷了。
想来想去,我还是给韩昊然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帮我的忙。
韩昊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而且没有让我等太长时间,他和何海涛就急匆匆冲了过来。
我没想到何海涛会来,所以在他红着眼睛冲过来的时候,我愣愣解释,“她。她被陈琪踢了几脚,流血了……”
何海涛没有等着我说完,直接俯下身将张晓燕抱了起来,飞快朝校门口冲去。
“走吧,我们也去。”韩昊然低低说了一声,拉着我就跑。
我也只能跟在何海涛身后跟着一起朝校医院奔去。
何海涛抱着张晓燕在我们前面狂奔,血顺着张晓燕的腿一滴一滴往下滴,急的何海涛大吼道:“张晓燕,你给我睁开眼,你还欠我很多东西都没有还呢,你不许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何海涛大喊了这一声之后,我忽然有了一种很悲壮的感觉。
何海涛跑的很快,抱着张晓燕直接就冲到了急诊室内,冲进去就吼道:“医生,医生在哪里,快点出来,她流血了,快点,她流血了……”
他的声音很大,急诊室的人都朝他看来,何海涛却浑然不在意,又吼了一声让医生赶紧出来。
张晓燕很快就被接进去了,我们三个人站在门口等待着。
何海涛焦灼在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看看紧闭着的门,眼睛红红的。
看着他的模样,我鼻子酸,不知道张晓燕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有些感动?
我们并没有等太久,医生很快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