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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短暂的休整,新编三十六师的各部分磨合结束,教导旅的战斗力在这次战斗中增强不少,所以,他们被补到了各个战斗连队里,建制也扩编了。
军人永远是闲不住的,尤其像新编三十六师这样的没有具体作战任务的军队。
“师座,这一次我们打哪儿?”经过上次的战斗龙天应的兴奋劲还没下去。一行人已经坐在了去往战场的卡车。这辆卡车是帆布棚的,可以当作战指挥室用。
“我们还得在第二战区,第二战区的部队很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盘,基本没有统一指挥,还有一点,上次阎锡山占了那么大的便宜,一定会很配合我们。”崔振东说。
“我们要不就去傅作义将军的地盘看看。”龙天应建议,“他的军队都是河套子弟兵,战斗力极强,关键在于傅作义将军不仅带兵有方还是一位勤俭节约的将领,被河套子弟兵亲切的称为布衣将军。在他还是晋系的一个营长时,就自掏腰包主抓训练,让士兵在临敌时不慌,不乱,而且傅将军还十分注重用人,他既提倡军官要有极强的军事素质还必须不怕死敢打,敢拼,他总是以身作则不纳姨太太,不置豪宅自己从不贪图钱财,为了让河套子弟兵保持先进的素养他创办了奋斗中学,教授官兵们民族大义加以贴近实战的演练,使自己的军队军事素质明显强于其他战区,在长城战役中以351:295的伤亡比例给日军以强有力的打击。所以说,和他打日本人,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因为我们的想法一样。而且我还听说傅作义将军从不拉壮丁。”
崔振东皱皱眉,看了龙天应一眼,说:“唉,你说得对抓壮丁是万万不可取。你们还记得上次在太原,我曾在战前看过卫立煌的阵地,走走停停看到的那个娃娃,那时就问娃啊几岁了?叫啥?那娃摸摸鼻子害羞的告诉我11了小号叫小五。我又仔细看看他穿着不合身的军装,拿着笔自己还高的长枪……可怜呐,我新编三十六师可以给娃娃吃饭,教娃娃本领,但是不能让他们上战场。”
龙天应说:“是啊,我想起来了,你还打听过那个孩子呢,和小五一样很多人在集市上,庄上干活时就被抓了,他们哪里懂得战争的惨烈与无情,一张张幼嫩的脸……”
崔振东说:“临战前我问过那娃,知道啥是打仗不,那娃说有个老兵哥说打仗怕啥,你们还是童子身小鬼近不了身,我当时听了真想把那个老兵拉出来把那张嘴剁了。”
正说着,旁边李文兴大笑起来,崔振东一拳挥过去打在李文兴胸上,怒吼道:“文兴你笑啥?”
“师座,你有没有发现,现在这些个当官带兵的,都是喜欢保留老兵,让那些新兵当炮灰。”李文兴说。
崔振东说:“是啊,这样老兵被惯的贪生怕死,专门编瞎话让这些孩子们往火坑里跳,因为他们知道人死多了,那些贪生怕死处处自保的头头们就会撤兵,反正死的又不是他们自己。只是这些孩子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人骗了,那孩子也一样。打完那场仗后我侥幸遇到了和他一个战壕的娃,那娃哭着喊着也不再上战场了,说起来还真惨,那个孩子说小五死了。小五听了老兵的假话,专往鬼子枪林里冲,最后被打的不成人形。后来人们从他的行军包里找到了那几枚几枚焦黄的芝麻糖才辨认出他是小五。”
一行人在路上看着大漠的余晖,心中感慨万千,一眼望去曾经的神州大地在百年的战争中早已变得满目疮痍,看看远处的山上到处都是点点的绿色,密密的山林,巨石林立,老松冲冠,崔振东看这里很是特别就转而问龙天应这是哪里,龙天应凝视这里看看地图。
龙天应用笔指指:“应该就是这里了,老虎山吧……”
崔振东:“停车,我要下车看看。”
说着,崔振东爬上一个巨石上观察周边的情况放眼望去,更比刚才在车上更加雄壮。到处是隘口,只有在山中央有一条小路可以走汽车,山崖笔直陡峭巨石如刀口林立……
龙天应说:“师座我们该走了,我们还要赶着去拜访傅将军呢!”
李文兴也跟着应和:“是啊,该走了。”
崔振东深深的望着这座山,好似在见一个老朋友,回到汽车上还不忘回头凝望。
一行人经过两天的奔波,终于到达了包头。
到了包头,一行人就到傅将军的司令部要见傅作义,既然行动方案定下来了,那他们就必须见见他们的合作者。
一行人被叫到会客室等待,等了许久也不见傅将军的影子,崔振东有些生气:“他傅作义谱也太大了吧,等了这么久了也不见咱们,是不是看咱们就八千来条枪就看不起咱?老子在阎锡山那里也没见他有那么大的谱。”
龙天应说:“师座,傅作义将军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李文兴也止住了要发火的崔振东:“是啊师座,咱这一路上也路过不少的镇子,*扰民的事情很少。我们看到商人店铺都很生意兴隆啊。”
龙天应说:“咱不能就因为人家让咱等了等,就说咱被慢待了吧!”
话音刚落,傅作义的副官就来招待他们:“让各位久等了,司令在训练场,司令说既然大家都是来打日寇的就不应该瞒各位什么,所以就请各位到训练场上看看。”
就这样,崔振东一行人跟着副官来到傅作义所在的训练场上。
一眼望去河套子弟个个精神抖擞,都个个手持大刀怒目瞪着前方口中喊着“杀,杀……”
崔振东看到这一切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傅作义了,傅作义将军不愧是日军眼中的“终结者”。是啊,小鬼子自从1931年在东三省开始到全面侵华战争开始除了抗联零星的抵抗,就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直到长城战役中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炎黄子孙,让日本狗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开始动摇以往一个小队灭一个师的“神话”不再!
现在崔振东终于知道了答案,终于知道了这其中的奥秘,看着这群热血的,随时愿意为保卫这片热土而献身的将士们自己心中也不免热血沸腾。
正在崔振东冥想时,一个壮实,气宇轩昂的军官拍拍崔振东的后背:“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就是崔振东师长吧,先生的电报我收到了。日军在我国的行动,最后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说着傅作义便怒目远方,此时日近落山,云被染成血红色,云如血海波浪一般,又像一团熊熊燃烧的巨焰,和傅作义目中的怒火相呼应,又如同千千万万被日寇杀害的中国百姓,千千万万为保家卫国而牺牲的铁血战士们。
傅作义说:“我与先生从未谋面,却在此时看着这样的风景,我想我和先生所想应该是相同的吧,宋时苏轼的名篇岳阳楼记的最后一句,‘微斯人,吾谁与归。’希望先生能留下和我一起抗日保家卫国!”
崔振东说道:“实不相瞒,我来见傅将军也正是为这件事的,我希望可以和将军来并肩作战一起打鬼子!”
傅作义说:“太好了,有你这样的人相助,是我河套之福啊!”
崔振东说:“将军,实话说还有一事相求,我希望我的部队现在可以和河套子弟一起训练,能熟悉战法以备不时之需,这样才能配合得当!”
傅作义说:“好啊,眼下日寇开始对河套地区的攻势加紧,正是用人之际,副官,传令下去以后新编三十六师的补给由咱们承担,和咱们一起训练,以后新编三十六师可以在第二战区随便布防,驻扎。”
崔振东笑道:“将军如此大度,令我佩服,将军就不怕我侵占您的地盘,日后和您……”
傅作义说:“这是哪里的话,如今日寇践踏我华夏神州大地,哪还分你的,我的地盘,这土地是中华儿女的。”
崔振东说:“将军气度之大令我佩服,我一定会全力配合将军。”
崔振东一行人和傅作义在训练场见面后,崔振东就觉得傅作义果然不同凡响和那些求全自保的官老爷有很大的区别,这样的人值得自己去配合作战,因为和这样配合,他才没有后顾之忧。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映照在河套大地上,崔振东从营房中出来,“天应,醒醒……”崔振东连续的敲打着房门。
“知道了,我马上……”龙天应睡眼惺忪的回道。
不一会龙天应便整理好内务,和崔振东上了山,两人轻步如飞,在山上如鹰般上下跳跃,腾飞。
“师座不愧是被称为山中猛虎的,果然名不虚传。”龙天应道。
“其实这也是习惯了,当年在山上,经常穿梭在大山深处……”崔振东此时触目远视,看着远处升起的太阳,心中想起了那个曾经和自己一起在山上一起共渡患难的兄弟们,那个为救自己性命而离自己远去的二当家……
崔振东从自己的回忆中醒来,看看身旁的龙天应,满意的笑笑自言自语道:“你们安息吧,我会把鬼子杀光的,你们不会白死的。”
龙天应不理解崔振东在说什么,但是望着他脸上的忧愁和眼眶中挣扎着的泪花,也就咽下了自己的不解和问题。
两人一同望着这升起的太阳,心中都若有所思。
太阳只有一个,他是无私的,也是广博的,他照遍了神州大地照进了千家万户,太阳也是可怜的,也是无助的,太阳是无助的见证者,他见证了神州大地的血雨腥风却也无从下手,太阳追求正义和平,但他也无从选择给谁光明,太阳看着日寇对神州大地的屠戮,总是藏在乌云中不出来。
太阳是无私的,也是无助的;太阳是广博的,也是广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