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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好生怪异。”捕快王牙子怀中抱着一把剑，靠在墙上，隔着老远观察莫语。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另一捕快元目子道，“你一个人偷窥便罢了，把我也拖过来，一个人看没意思是不？！”
王牙子啧啧道：“啧，你说大人怎么就跟莫家小姐过不去哪，凭着莫小姐和尚书大人的交情，谁敢动她岂不是找死！？”
元目子远远瞧着给莫语夹菜，满目温柔的楚言慎，道：“或许是看莫小姐不爽，又或许是存心给尚书大人找不痛快……说来也怪，大人最近脾气暴躁了许多……”
楚言慎临窗而坐，单手托腮给莫语夹菜，“李锡的事你怎么看。”
莫语夹肉的筷子顿了顿，把嘴里的食物咀嚼干净了，方才说道：“没事，我不是凶手，不用担心。”
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清者自清在她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楚言慎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后不远处，直接问道：“他找人跟踪你的事，你怎么看？”
“嗯？”莫语一愣，下意识往身后瞟了一眼，果真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李锡真是……”莫语咬牙切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不抓真凶，反倒过来对我一番整治，”莫语搁下筷子，叹气道：“他真是没救了。”
楚言慎向来秉持着不懂就问的良好学习态度，“听你的语气，你们很熟？”
莫语被他问得一惊，眼睛眨了眨，复又重新拾起筷子，往嘴里塞东西，“啊，不是，我和他之前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我是因为对他没有什么好感才说他没救了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埋头苦吃，香喷喷的鲜美肉丸，却味同嚼蜡。
莫语不敢直视楚言慎的眼睛，其一是因为他的眼睛好看，比她的眼睛好看，她有些自卑……
其二是因为楚言慎心思缜密，万一被他看出来什么就糟了……
“阿孰啊。”楚言慎看着她，轻轻唤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楚言慎叫她，“阿孰啊”的时候，她心中都会涌起异样的情愫，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感动……
像是和尚书大人认识了许久，很久以前，他便如此唤她。
她抬眸道：“嗯，怎么了？”
“搬来和我同住如何？”楚言慎眼里含笑，眸光清澈，“我们好一同说李锡坏话。”
莫语擦了擦嘴，诧异非常，“这……不好吧，您好歹也是刑部尚书，说人坏话这缺德事不能……”
她话未说完，脑门就被弹了。
楚言慎收回手，道：“榆木脑袋！我话说得如此明白，邀请之意如此明显，石头脑袋！”
“啊？哦，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莫语摸了摸被楚言慎敲过的脑门，讪讪笑道：“大人您真是风趣幽默……”
楚言慎挑眉，撩开了眉眼，说道：“我和岳父商量，本是打算过几日迎亲，但如今莫府中出了人命案子，恐怕婚期要延迟，你且先搬过来与我同住。”
莫语忍俊不禁，“大人，民女斗胆问一句，我有家有室的，为何要搬过来与你住？”
楚言慎捏她脸，“因为你是我夫人哪～夫唱妇随呀。”
莫语瞬间羞红了脸，她别过脸去，轻声道：“瞎说什么，谁是你夫人……”
“和尚书大人在一起，轻松愉悦，只要看见他，心中的烦心事便都烟消云散了。”当莫青松问及莫语对楚言慎的感觉时，莫语如实告诉他自己的感受。
每回楚言慎过来时，心口也会砰砰砰跳个不停，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心跳声了。
“阿孰。”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莫老夫人摸了摸莫语的脑袋，眼睛泛起了雾气朦胧，“李孙女婿还有没有打你？”
莫语一呆，不可思议瞧着莫老夫人，“祖母，我并未成婚呐……”
莫老夫人却忽然泪流满面，两只苍老苦干手捂住脸，抹了一把，一脸的水，她抽噎道：“阿孰！”
旋即抱住莫语，哭着说道：“是祖母不该，不该将你远嫁，阿孰啊，你受了多少苦啊！！”
莫语腾出一只手，动作轻轻柔柔帮莫老夫人顺背，“祖母您放心，我还没有成婚……”
在那一瞬间，她和莫青松对视了一眼，心中涌上了不安的情绪。
莫青松上前，把紧紧抱着的两个人扒拉开，问莫老夫人道：“母亲，您老记混了，莫语并未……”
“青松！？”莫老夫人瞳孔一下子放大，身子往后狠狠一仰，惊恐万状，“你……怎么活过来了！？”
莫老夫人颤抖着，推搡莫语道：“我怎么看见青松了，你看这是不是你爹？”
莫语懵了……
莫青松也懵了……
“儿啊！数年你未曾显灵，今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交代我们……”莫老夫人一下子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莫青松面前，哭着喊道：“是哪个害了你，你跟我们说……”
“母亲……儿子没有死……”莫青松说着说着就不再出声了，他看了一眼莫语……
莫语会意，慌忙起身，轻声说道：“爹你在这陪祖母，我去请大夫。”
在莫青松点头许可之后，莫语赶紧出了门。
慌不择路……
她忙不迭下石阶，跟后头有狗在追赶一般……
怎么，祖母怎么会晓得……
李……孙女婿……
上一世祖母便是如此称呼李锡的……
祖母方才说父亲数年前便死了……
怎么和她所经历的前世一样！？
莫非祖母也是重生而来的？
莫语揉了揉后脑勺，迷茫地站在石阶上，呆立着，看着府中下人来来回回忙忙碌碌。
她的脑海里倏的蹦出一个诡异的想法，或许，在她面前的这些人都是死过一次了，或许重生的不止她一人，或许……或许李锡也重生了！？
细细想来，恐怖至极……
李锡这些日子对她厌恶挑刺的态度，还有上次他看她时嫌恶的表情，那是上一世结婚后他才会露出的眼神……
本以为自己作为重生者，在世界中算是与众不同，可以逆天改命之人，没曾想，每个人都是逆天改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