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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而来的汽车,刺耳的刹车片摩擦和脊柱上传来的崩裂脆响……
对,好像有人在大声吼了句:“止血钳!”
虽然听到了这句话,但人却是木木的。
麻木,整个身体就像干巴巴咸鱼,一种怪异的抽离感围绕着罗夏,他仿佛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僵化的。
其实也不记得多少,还有些匆忙的脚步声,至于还听到了什么话。
“现在是晚上七点三十分钟,确认抢救无效,通知家属吧。”
好像说的是我?
猛然间,罗夏的意识从抽离中摆脱!
但显然对于现在的困境没有任何作用,他试图让自己的身体重新听指挥,可无论他的思维转得有多快,大脑的指令都无法传达出去。
一口憋住的气,死死地顶在了自己的胸口。
暗沉的四周,将罗夏意识当中的一点光芒完全掩盖,他努力地想摆脱,却似乎起了反作用。
此时罗夏的感觉,像是一条灵活的发光鱼,在深如墨色的水里游动,虽然偶尔有光芒闪烁,实际上越陷越深,最终只会被完全吞没。
他的精神又一次涣散。
这,就结束了……
意识似乎产生不了太多的感觉了,代表着麻木的滚轮一次碾回了他的全身。
不不不,医生你别走啊,我……我还没死,请不要放弃治疗!
意识的游鱼奋力地挣扎着,他不甘,他还想活下去,虽然所剩的余力几乎耗尽,但还是有一点光芒的,游鱼向着一片黑暗的前方发起了冲刺。
好像真的有出路?
给我冲出去啊!
罗夏的意识被激发到了极点,甚至不再能保持游鱼的形态。
弹动的游鱼之光,这时候被剧烈的催化,一瞬间迸发出了刺穿黑暗的强大能量!
就像是,爆裂的火花?
“喂!我还能抢救一下!”
一声大喊打破了夜的宁静,空旷的树林里,几只被惊吓的乌鸦扑腾着翅膀射向天空,在巨大银月的笼罩中,嘎嘎地大叫着远去。
意识重归了身体,可现在的感觉兼简直糟糕透了,罗夏甚至无法理解,自己怎么还能活得好好的。
从头到脚,基本没有多少完整的地方,颈部受到了重创,只能向右偏斜小半边,眼珠转动看到的地方,就是他视野的极限。
胸口塌陷下去一大块,具体什么样自己也看不见,而下半身除了脚趾,基本都失去了知觉。
活着总是件好事。
用僵硬的脖子扭动小半圈,观察四周,环境的现状让罗夏更加沮丧,这里并不是医院,而是一座莫名其妙的小山包。
准确的说,这里是一座坟山,就在罗夏的不远处,几团骨粉自燃的磷火正诡异的晃动着,让人感觉一阵胆寒。
自己是被抛尸荒野了!
等等,抛尸?
罗夏双手用力,拖着沉重的下半身爬到了最近的一座鼓起的坟包边,把自己的上半身架了起来,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腹部和腿部的鲜血已经完全凝固了,暗红近乎黑色的结痂紧贴在曾经的伤口边,用手指甲抠了抠,一大块血痂像剥蛋壳一样,轻松地从皮肤上揭了下去。
这伤口,是已经好了吗,好像不痛?
再尝试着按压新揭露出来的部位,他又有了新的发现,虽然看起来好了,但这部分的皮肤似乎弹性很差的样子,指甲按出来一条凹痕,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原状。
罗夏有点懵,于是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痛感还是有,但比预想的疼痛感低了很多。
这算是死了吗。
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现在的双手,在表面看起来和正常人并没有区别,在尝试着呼出一口气,手指缝中也有空气流动的感觉,但没有察觉到什么呼出的温度,而心跳,脉搏,也都还存在,但比起平时正常心跳频率明显要低。
好像还是活人。
“呼——”
卖力地眨了眨眼睛,清空了自己的思绪,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先得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去医院做次全面检查,自己瞎捉摸也不是个事。
然而搜了一遍全身,手机不见了,钱包也不知去向,裤兜空空荡荡。
你妹妹的,这是哪啊?罗夏有些艰难的抬起脑袋,眯着眼看向远处。
“嚯,这月亮可真大……”
地球上哪有这么大的月亮?!
天空的月了亮散发着清冷的光,如同一块巨大的圆形银幕,占据了罗夏眼前的大部分视野。
这个月亮不仅大,而且低,远处能看到一座山谷间的小镇,两侧的山峦就抬起的角度,就像将这个巨型月亮给架起来一样。
而小镇的房顶的影子,挡住了圆月轮廓的最边缘,给山下的那座小镇披上了一层明亮的银纱,即使在夜里,也能看到反射出来的毫光。
我这穿越了,还不是做梦。
他费力地扯动嘴角笑了笑:“瘫痪没法走,全靠一双手,史诗级开局啊。”
这一处墓园,在高亮月光的照耀下,能看得很清楚,他爬了两步,凑到身前的这块墓碑前瞅了一眼。
“勤恳的符文匠毕卡罗,卒于法鲁斯十六世三年、第三银月季七日,远眺之瞳将永远注视着你。”
在这段文字的上方,有着一枚眼睛形状的浮雕,而在边缘则刻出了两行互相纠缠的荆棘花纹,勾勒出一道盾形的边缘。
喃喃地读完这段碑文,罗夏简单地得出了一些他穿越到的世界信息。
“勤恳的,基本是没什么建树普通老实人的评价,从事一种叫做符文匠的职业。”
“石碑,显然这个老实工匠的地位还不错,历法上面,有君王的存在,第三银月季……唔,这颗眼睛应该就是远眺之瞳,代表某种信仰。”
西幻世界没跑了,罗夏有些欣喜也有些心慌,如果是高魔世界,坟场闹鬼是常有的事,自己大大咧咧地待着可不保险,但瘫了两条腿也没法跑,他眼睛忍不住又轱辘转了一圈,再确认了一遍周围没有异状。
“这段荆棘又代表什么呢?”
指腹在冰凉的石碑上摩挲过去,跟随着盾形的轮廓划了一圈,这么精美而复杂图案,显然费了不少精力,不可能只是一种装饰吧?
突然,感到一种奇特的力量从指尖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