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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靖书示意苏泽辰饮茶,继续说道:“读书明理,格物致知。其实读圣贤书只需明白其中的道理就好,又何必逐字逐句去揣摩意淫呢?万物有规律,格物方致知,古往今来,历朝历代都有所谓的大儒辅政,可是哪一个朝代能够历久不衰?世道混乱的开局往往是万民饥寒所致,要开万世之太平,还需发展格物。提升粮食产量,让百姓吃饱饭,提高织布效率,让百姓有衣穿,吃饱穿暖方能开万世之太平。”
苏泽辰说道:“天地万物,江河山川,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又如何能窥探其中的秘密?”
孙靖书微微一笑,便将杯中水倒满,盖上一张纸,问道:“我若将杯倒转过来,会如何?”
苏泽辰说道:“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将杯子倒转过来,杯中水自然是倾泻而出。”
孙靖书不言,一只手掌托住纸,扣在杯口,将杯子轻轻转过来,手松开,那张薄薄的纸便将水尽数封在杯中,一滴也不曾漏出。
苏泽辰长大了嘴巴,惊讶的说道:“想不到东家还会魔法。”
孙靖书笑了;“这并非是魔法,乃是格物的一部分,万物皆有其规律,只要掌握规律,便能为我所用。”
孙靖书站起身来,拍拍苏泽辰瘦弱的肩膀,笑道:“此乃小道,不值一晒,若要明圣贤之理还得多体察民情,了解百姓的生活,方能知百姓之所需,体百姓之所苦,方能为万民解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孙靖书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去,苏泽辰带着疑虑跟在孙靖书的后面。
苏泽辰随着孙靖书走出院外,大门外已挤满了报名的人群,庄户们带着自己的孩子在门口排起了两道长长的队伍。队伍的两侧站满了围观的庄户,人们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往里瞧,推推搡搡,好不热闹。
这时富贵已经把报名表填好了,送到了孙靖书手里,孙靖书看着上面几十个姓名,绝大多数都是十五六岁的青少年。
孙靖书将报名的丫鬟都让杨嫂领着到了内室,由孔氏选择去留,剩余的青少年由叶飞带领着整齐的站了两排。孙靖书微微举手示意,喧闹声便渐渐停了下来,众人都在等着庄主出题目。
孙靖书道:“叶兄弟,身为护院,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除了有机敏灵活的头脑,就是要有超强的身体素质了。就按照昨晚商议的流程开始考核吧。”
叶飞道:“所有人员注意,现在考核马上开始,考核的内容很简单,绕着孙家府邸跑二十圈,前五名录取。”孙家府邸加上后院空旷的场地,一圈也有一里地左右,二十圈相当于二十里地了。
随着叶飞一声令下,几十个的少年便撒开脚步,向前冲去,人人争先,不肯落后。待三圈下来,队伍明显的分为了三个档次,领头的是三个身体强健,皮肤黝黑的少年,第二档人数最多,约有二十多人,小虎便排在第二档的第一位,第三档的二十多个少年大多偏瘦,体力略有不足。
庄户们在一旁给自己的孩子加油鼓劲,也有庄户在一旁跳脚痛骂:“平时吃的比猪多,现在跑的比猪慢!”
这声叫骂引起了一些庄户的不满,什么叫跑的比猪慢?我家狗蛋现在可是排在前五名的,难道前五名的都是猪?
不过这小小的插曲很快就平息了下来,人们不想为口头之争浪费太多时间,毕竟二十圈谁能跑到前五名是人们最关心的。十圈过后,档次分得更多了,已经有一些孩子放缓了脚步,甚至有人已坐在地上,眼睛里流着泪,被父母提溜着回去了。
小虎依旧稳健的奔跑,并不出全力,但是已经缩小了与前三名的差距,也渐渐拉开了后面的同伴,待到最后两圈,他瘦弱的身体迸发出极强的冲击力,全力的冲刺给前面的同伴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最终他第一个跑过了二十圈。后面陆陆续续的人们为了一个名额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你前我后,奋勇争先,待第五个和第六个几乎同时到达终点。
“管家大人,是我家狗蛋先冲过来的!”一个面色黝黑,身上沾满了泥土的汉子向裁判员富贵说道。
“狗蛋他爹,话不是这么说的,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是我家猫蛋先冲过去的,足足比狗蛋先到了一条腿,要录取也是录取我家猫蛋!”
“你胡说!”那腿上有泥的汉子愤愤的说道:“青天白日的,怎容你信口雌黄,几十双眼睛都看着呢,你......你不要脸!”
猫蛋的父亲大怒,上前推了一把狗蛋的父亲,说道:“平日里看你老实憨厚,这会儿竟敢如此污蔑人!”
狗蛋的父亲被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心中升起一团火,上前揪住猫蛋父亲的衣领,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腿打了起来。
富贵见状,慌忙上前把两个眼睛冒火的汉子分开,说道:“再不住手,一个都不录取!”
两人心中忐忑,同时撒开对方的衣领,嘴里犹喋喋不休。
富贵上前抄手对孙靖书说道:“东家,这两家的孩子同时冲过终点,却不好分辨谁先谁后,两个孩子的父亲为了名额打了起来。”
孙靖书道:“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要以和为贵,如今为了一个家丁的名额大打出手,实是有伤街坊感情。罢了,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便将两人都录取了吧。叫他们不可再滋事。”
富贵道:“东家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妥当。”
富贵得了孙靖书命令,便回过头来,对两个面红耳赤的汉子说道:“东家说了,你两家孩子都可入选。只是不可再恶言相向,要以和为贵,切不可伤了乡邻之间的感情。”
两个汉子心中欢喜,见富贵一脸的威严,便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两个老实憨厚的庄稼汉平日里关系不错,互有帮衬,今日为了自家孩子能有一个好的营生,他们顾不得往日的情分,不仅恶语相向,还向对方伸出了拳头,此时听闻了富贵的话,又都为刚才的鲁莽感到惭愧。
这时,杜老四已换了一身崭新的粗布麻衣,腰里别着那把长刀,在人们羡慕的眼神中走到孙靖书的跟前行了一礼,道:“杜老四前来报道。”。
孙靖书看见焕然一新的杜老四,满意的点点头,杜老四便目光呆滞地像一根木桩子一般立在了孙靖书的身后。
富贵将入选的是一个孩子叫来,排成一队,走到孙靖书面前。
孙靖书看着这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虎子!”
“我叫狗蛋!”
“我叫猫蛋!”
“我叫豆豆!”
“我叫小白!”
“我叫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