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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就算?”孙宇稚嫩的脸庞写满了不开心,小手叉在腰上,不满的道:“你们这里没有一个是我哥哥的对手!”
赵启明吃了瘪,却也不和一个孩童计较,更何况他是孙靖书的弟弟,小孩子难免对长兄有崇拜心理,要在外人面前维护兄长的脸面也是人之常情。
孙宇一番话说者无意,听者有意,不料惹恼了旁边一个七尺大汉,那大汉光着双臂,一身横练的肌肉,满脸络腮胡子,看不见嘴唇的位置。他正在举一个石墩子,满脸憋的通红,他是赵启明新近找来的绿林好手,一身横练的功夫甚是了得。他本想凭借自己一身惊人的手段博得齐王世子的欢心,却不料来了一月有余,竟然和世子说话都超不过三句。感觉像一个没娘的孩子被冷落了一般,本来心中有气,又被一个孩童嘲笑,心里莫名的有了些许的委屈,又急于在赵启明身边有所表现,以博得赵启明欢心。
忽然听见一个小小孩童竟然目中无人,便将那石墩奋力往上一举,砰地一声落在地上,石墩入土三分。那大汉拍拍身上的灰尘,目光斜视道:“小人不才,愿向这位兄弟领教一番。”
赵启明道:“胡彪,童子无知,说一些无伤大雅的话,何必过于认真?我这兄弟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哪比得上你天生神力?”
孙宇道:“力气大有什么用?又不是比赛搬石头。”
孙靖书摸摸孙宇的脑袋,道:“小孩子不可胡言乱语,这位兄弟一看就是外家高手,虽笨拙些,倒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孙靖书看了胡彪的身型与他所练的功夫,断定他在硬气功方面有一定的造诣,但是身材过于高大粗壮,必定不会灵活,想要将他击倒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只是在赵启明府上,若是贸然出手打败了他的手下,于赵启明脸上也无甚光彩。便又自谦了一番,言语之中却也没有认输的意思。
胡彪听孙靖书话语褒中有贬,又见他身穿长衫,一个文弱书生,竟敢轻视自己,气不打一出来,道:“我若三拳打不倒你,我便向你磕头认输!”
这时,其他武师都停止了练功,围了上来看热闹。众人见孙靖书柔柔弱弱,又见胡彪高大魁梧,不在一个重量级上。正所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纷纷起哄,要让孙靖书下台比试。
赵启明本来想让孙靖书和叶飞参观一下自己最喜爱的练武场,却不料被孙宇一句话弄成了这样的局面,不禁有些后悔。若让孙靖书比试必败无疑,与朋友面子上看不过去,若是不比,传出去怕是有损孙靖书的名声。
正在骑虎难下的时候,孙靖书道:“既然诸位想要瞧一个热闹,我与这位胡兄弟便切磋一下也无妨。大家点到为止,免得伤了和气。至于输赢,不过是一时之得失,也不必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和我磕头。”
“还没下场,就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台阶,这位小兄弟说得冠冕堂皇,无非就是怕了。比武场上,拳脚无眼,如何点到为止?”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免得一会儿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我看也不必三拳,一拳也就能让他卧床三月不起了。”
赵启明见众武师起哄,灵机一动,道:“既是比武,又非搏命,以武会友自古有之。只是纯粹比武却也无趣,要有点彩头方才有趣,我这里出五十两纹银,若是点到为止,分出胜负,那这五十两纹银便是他的了,若一方受伤,那这银子便给予受伤者买药医伤。”
“那咱们也押一注如何?”
“我当庄家,押胡彪赢一赔二,押这位小兄弟赢,一赔十。如何?”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道。
“公道!我这里有纹银十两,我押胡彪赢!”
“我也有五两银子,本来打算寄回家给老婆孩子,现在我也押胡彪赢,一会儿五两变十两,让他们娘儿两个高兴一下。”
“我也押胡彪赢!”
“我也押胡彪赢!”
“夏升,实力悬殊,大伙儿都押胡彪赢,你这次恐怕你要破产咯!”
“我夏升既开得起庄,便输得起,只管放马过来,我照单全收!”
“我押我哥哥赢!我没有银子,但是我有一只金项圈,是我祖父送与我的,你看值多少钱?”孙宇除下脖子上的金项圈,递到夏升的跟前。
夏升拿起项圈,颠了颠重量,笑道:“小兄弟,老夫做买卖一向童叟无欺,你这只项圈少说也值五十两银子,不过一会儿这个可就属于我了,你莫要哭着讨要才好。”
孙宇挺起胸脯,道:“待会儿哭的怕是你自己!”
赵启明见孙宇拿出了自己的金项圈,怕是输掉了回家会受到责罚,虽说赌注已下,不可撤回,待会儿自己找个机会向夏升偷偷的买回来再还给他便罢了。
众人都下了赌注,只等孙靖书与胡彪比武。孙靖书弯下腰来将裤脚用一根细带子细细的绑住,又原地做了几个俯卧撑,压了压腿,步履轻盈的走下场去。
胡彪见孙靖书做的热身动作甚是滑稽,不由一笑,道:“你现在认输我还得及。”
孙靖书道:“好了,来吧。”
胡彪两腿微曲,蹲好一个马步,一手护胸,一手轻轻探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孙靖书轻轻的在地上跳动,不停的围着胡彪四周游走。
胡彪声如洪钟,大喝一声,一只巨拳便朝孙靖书迎面打来,那拳隐隐有破风之声,有开山破石的威力。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叹,若是中了这一拳非死即伤,只见孙靖书轻轻一跃躲过了这一拳。胡彪一拳不中,收拳为抓,那如鹰爪一样的铁爪抓向孙靖书脖颈,孙靖书又轻轻一跃躲了过去。胡彪见孙靖书又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这一抓,便化抓为掌,晴天一个霹雳,高高跃起,一掌力劈华山,激起一阵尘土,孙靖书脚下轻盈的跳跃,向右侧一闪,早已躲开一个空档,又见胡彪身在空中,周身满是破绽,一只脚立在地上,犹如一颗青松般笔直,一只脚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啪的一声,脚后跟正踢在胡彪的脖颈上。胡彪突然遭受了重创,噗的一声,跌落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啊!”众武师发出一声惊叹,有对孙靖书一招制敌的腿法而感叹的,也有对于自己输了银子而懊悔的。在这一瞬之间,仿佛时间都定格在那突如其来的一脚上面。
胡彪趴在地上缓了半日,方渐渐恢复了气力,见众人对他既同情又恨铁不成钢,他早已顾不上同伴的表情,努力回想自己究竟怎么被打倒在地的。
孙靖书轻轻地一拱手,道:“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