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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明酒醒以后,已是黄昏时分,院子中传来呼呼的破风声。赵启明推开门,一股冷风吹来,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叶飞正满脸大汗的挥动着一根哨棒,赵启明拍手道:“好棍法!”
叶飞听见喝彩,便收了棍,擦一擦脸上的汗,道:“你醒了?我去唤小郎君出来。”
赵启明捡起一根哨棒,道:“先不急,先让我领教领教。”说罢,便扑了上去。叶飞微微一笑,举棒格挡,两个人便在院子中厮打起来。起初,赵启明见叶飞来虽是迅猛,却又毫无章法,略有轻视,只怕伤了人面子上不好看,只用了五成功力。十几回合过后,自己差点吃了叶飞一棍,不由得咦了一声,全神贯注的应对起来。叶飞原也怕伤了赵启明,也只用了五成功力,见三十回合不能取胜,不由好胜心起,飞身一跃,挥棒劈下,喝一声:“着!”赵启明见叶飞陡然发难,不由一惊,眼见那棒就要劈在头上,忙一个滚地葫芦,棒交左手,一个扫棍,向叶飞腿上打去。叶飞见一棒不中,自己在空中不便辗转腾挪,见赵启明哨棒打向自己脚踝,连忙腹部一收,手腕往下一抖,哨棒往地上一立,当的一声两根哨棒击在了一起。叶飞身子借着哨棒之力,一个反转,一只脚便踢向赵启明的胸口,赵启明半蹲马步,胳膊平举,挡住了叶飞的一脚,叶飞随即将身子弹开,赵启明噔噔噔往后退了五六步方站稳了脚步。
“好!”孙靖书见两人你来我往,显然是叶飞稍稍占了上风,但赵启明也不遑多让,两人都停了手,眼中更是多了一份惺惺相惜之态。
赵启明拍一拍身上的灰尘,道:“叶兄弟武功高强,在下佩服。”
叶飞笑道:“过奖了,你我半斤八两,再打下去,恐怕我占不到多大的便宜。”
赵启明道:“在下自幼请了诸多名师教导,又在府中有很多护卫陪练,才能有今日这一点点功力。我见叶兄弟棍法大开大合,毫无花哨,却是实用之极,方才对阵,叶兄弟似乎也并未出全力,就将我打得如此狼狈,兄弟佩服不已,不知师承何人?”
叶飞笑道:“在下乡野村夫,自幼随父亲练得一些拳脚傍身,只为混一口饭吃,哪里有什么名师指导。”
赵启明自幼好习拳脚弓马,家里更是请了十多位名师培养他,有绿林好汉,也有军中好手。方才与叶飞对阵,见他棍法干练,毫无花架子,不似绿林手段,却像是千军万马中厮杀出来的一般。又见叶飞不愿以真实来历相告,只道是他有难言之隐,也不便强问。
孙靖书早已派人安排好了晚宴,孙老太太知孙靖书来了朋友,又着人送来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又派人叮嘱孙靖书,少年人要爱惜身子,莫要贪杯。
赵启明一连在孙府住了五日,孙靖书每日里变着花样做一些赵启明从未见过的菜肴,赵启明吃饱喝足便拉着叶飞较量枪法,短短数日,不觉又有些精进。
这一日,忽有一个贴身护卫寻上门来,告诉他主人就要回来了,夫人让他立刻回家。原来赵启明离家久了,那小厮瞒混不过去,只得从实招了,夫人多方打探到赵启明的下落。
赵启明不敢耽搁,便告辞了孙靖书与叶飞,三人在一起性情相投,早已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孙靖书哪肯放他走。
赵启明道:“非是我不肯久留,只是家父回来发现我私下跑了,怕是我要吃苦头了。”
孙靖书幸灾乐祸的笑道:“若是令尊将你关起来,我给你送饭。”
赵启明笑道:“你大爷的。你就盼着我被关起来好看我笑话。老孙,这些天吃了你这么多好吃的,看你做菜花样层出不群,要是能吃完你所有的菜肴怕是也得再等几个月,说实话你不做厨子真的是埋没了人才。”说完在孙靖书肩膀上一拳,笑道:“又将你的酒精喝了个精光,实在是过意不去,改天我送你一份大礼。”
孙靖书道:“要送就送好的。”
赵启明拍拍孙靖书的肩膀,道:“包你满意。”
孙靖书回屋抱出来一只小坛子递给赵启明,赵启明用鼻子一嗅道:“老孙,你居然还有私货。”
孙靖书笑道:“最后一坛了,你省着点喝,这酒精性烈,不可过度饮用。”
赵启明抱了酒坛子,和孙靖书上了马车,报信的护卫自去签了赵启明的马在村口等候。叶飞驾着马车,三个人一路无话,多有不舍之情。
马车很快便到了村口,见那护卫牵了两匹马,远远的在一棵柳树下站定。叶飞便停了马车,三人跳下马车,赵启明和孙靖书、叶飞一一拥抱了,再三叮嘱他们,过两日来城中相聚。
三人正要分别,忽见一匹高头大马迎面奔来,马上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用力捉住了缰绳,大叫:“滚开!”
叶飞见那匹马横冲直撞过来,心中一怒,便上前几步,身子侧向马边,后腿绷直,前腿微曲,伸出铁一般的钢爪,一把抓住缰绳,用力一拉,那马吃痛,嘶鸣一声,后腿直立,前腿扬起,生生停了下来。
那马身子猛地扬了起来,马上的青年来坐立不稳,一跤跌落马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了半晌,方才站了起来。骂道:“哪里来的腌臜泼才,也敢挡我的去路?”
孙靖书淡淡的道:“这马路上站着这么多人,你纵马而来,也不怕伤了人?”
那青年皱起眉头,打量了一下三人,见三人穿着甚是普通,又赶着一辆马车,猜想这些人必是某个大户人家的车夫,冷笑道:“你们三个泥腿子,莫说是伤了你们,就是当街撞死了也是白撞,我吴良公子怕过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要是你们知错能改,跪下来求本大爷绕你们一条狗命,我会考虑放过你们。”
赵启明与孙靖书、叶飞相视一笑,仿佛看一个傻子般看着他。孙靖书笑道:“吴良?好名字,吴良岂不是不良?名如其人,哈哈......哈哈......”
吴良听闻孙靖书取笑于他,顿时大怒,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们一点颜色,怎知道大爷的厉害!”
孙靖书看他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便笑道:“那小爷今日便看看你怎么给我颜色?”
吴良大怒,挥动马鞭打将过来,赵启明见他挥鞭无力,轻轻一捏,便将马鞭捏在手里,稍一用力,便将他拉倒了。吴良倒在地上,嘴里兀自谩骂不休。
赵启明拿过马鞭,只一鞭,吴良的左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吴良捂着脸,拿手擦时,见出了血,骂道:“你们这些赶车的泥腿子也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