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得此好友

草绿大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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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久臣撑着双臂看着她,最后翻身躺下去。

    穆长萦一度怀疑自己的命其实挺脆弱的,还没有能报仇呢就被莫久臣轻松拿捏。她翻身过去,大口喘着粗气。身后落入某人的怀抱。

    “你不太行啊。”

    女人也是不可以说不行的,好吧。

    穆长萦默默翻了个白眼,你行!你全家都行!

    莫久臣不再去动她,将她拥在怀里就这样睡过去了。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安静且祥和。

    今日休沐,莫久臣不用早起上朝。南旧亭很懂事的只是将监尉司和御史台送过来的公文放进书房没有打扰。

    穆长萦醒来之后发现身后依旧温暖,回头就看见莫久臣依旧合眼入眠。平时都睡不着的家伙最近睡地可是真好,好到连穆长萦都自叹不如。

    她翻过身双手回抱莫久臣,脑袋蹭着他打开衣襟的胸口,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黏着他,黏死他。

    “别闹。”莫久臣的声音适时而起。

    穆长萦愣住抬头看着闭眼的莫久臣:“你醒了?”

    莫久臣抱着她:“嗯。”

    穆长萦皱眉:“醒了怎么吱一声?”

    刚才自己那般不要脸的劲儿被他抓个正着可真是尴尬。

    莫久臣淡淡的说:“不想。”

    穆长萦:“······”

    得!你老人家不想就不想,谁能把你怎么样!

    两人就这样抱了一会儿。穆长萦心思好奇,伸手想要完成上次没有完成的事,手指临摹莫久臣的轮廓。不过上次她是胆战心惊不敢真的上手只能隔空描摹,这次不一样了,她可是碰上去。

    穆长萦的手指轻轻拂过莫久臣的眉毛,沉睡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就当快摸到他的嘴唇的时候,手腕就被他握住,轻轻放下去。

    “没够了?”莫久臣的声音沙哑。他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是一双笑弯了的眼睛。

    穆长萦嘻嘻笑着:“我就是试试看嘛。你不喜欢?”

    “嗯。”莫久臣重新闭上眼睛,好不容易有一个平静的早上,他有些贪恋。

    “真矫情。”穆长萦忍不住挑刺。

    她就是想多摸摸看,万一两人以后分道扬镳,她就连靠近他的可能都没有了。现在不占占他的便宜多亏呀。

    “王爷。”

    “嗯?”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还真是惜字如金。

    穆长萦问:“我想知道王爷现在喜欢我,是因为我是柳扶月还是穆长萦啊?”

    这是莫久臣放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她自己知道自己是穆长萦,对莫久臣的喜欢是出自自己的内心。可是莫久臣呢?他喜欢的是谁?漂亮的柳扶月?还是不听他话的穆长萦?

    莫久臣重新睁开眼睛,低眸看见穆长萦脸上的紧张:“你觉得呢?”

    穆长萦就是不喜欢莫久臣总是反问她,她要知道确切的答案。

    “哎呀,别总是我觉得我觉得的,你觉得呢?”穆长萦不耐烦了,挣脱莫久臣坐起来,双手环胸,她今天还真就要个结果了!

    莫久臣笑了一一声,坐起来靠着床壁,手肘搭在屈起来的膝盖,撑着头,一副慵懒样。

    “本王若是喜欢柳扶月两年前就喜欢了,还会拖到现在?”

    穆长萦听出弦外之音,所以说莫久臣其实对柳扶月的容貌没有喜欢,他喜欢的是她的灵魂。想到这里,穆长萦偷笑,这下她就放心了。

    “你倒是很直白啊。”穆长萦手指戳着莫久臣的膝盖。

    莫久臣看着她少女怀春的样子更加好笑:“你担心本王只是喜欢柳扶月的皮囊?”

    “她确实很好看啊。”穆长萦对于自己的长相可没有那么自信。

    莫久臣说:“本王见过你。”

    穆长萦的手一顿,无辜的看着他。

    莫久臣伸手将她捞到自己身边:“你母亲去世之后,本王去过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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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经五年,范云英逝于吉地将军府。

    京中闻言的莫久臣当下就能够猜出大概,范云英之死必然蹊跷。一个心想复国,妄图报复敌人的人不会这么容易死。为了探求真相,莫久臣私自来到吉地。

    将军府的灵堂布置的十分隆重,将军夫人突发恶疾病逝造成吉地人心惶惶,穆章为了对外摆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将这场葬礼做了最大的规模。吉地各处官员和百姓皆可来吊唁,场面浩大。

    莫久臣是便衣出行没有暴露身份,以前来吊唁的普通百姓的身份来到灵堂前燃香祭拜。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但是十二岁的少年却关注了棺木旁边泣不成声六岁女孩。

    从言语中,莫久臣知道那个女孩就是云英公主的女儿,穆家嫡女。他眼睛十分敏锐的看见女孩腰间别的玉佩,这是云英公主在昭阳殿前给他展示过的玉佩兵符,当下莫久臣就对年幼的穆长萦多加关注。

    莫久臣在吉地住了几日,亲眼看到云英公主出殡下葬。曾经还尾随过偷偷跑到母亲墓前的穆长萦,想着要不要直接拿走她的玉佩。

    可是当他听到穆长萦的哭叫和哀嚎,他便没有动那种邪念。那时候的他毕竟也是个孩子,看见她的丧母之痛,会不自禁的想到自己去世的父皇,与她的悲痛相似感同身受。

    莫久臣最后还是选择离开吉地,除了一次为边关政务来到吉地匆匆来见穆章以外,再没有来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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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长萦听着莫久臣讲述这段渊源,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说,你当时见过我哭天喊地却没有想要安慰一下我?”

    莫久臣手指轻点她的额头:“让一个陌生男子安慰你,你不怕的吗?”

    穆长萦摸着被莫久臣轻点的地方:“那时候我才六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莫久臣:“······”

    关于这一点,他相信。

    穆长萦说:“可是你只见过六岁时候的我又没见过出嫁前的我。”

    莫久臣舒展筋骨:“差不多就可以了。看到你的画像与你小时候差距不大,就能知道你大约的模样。还可以,不算丑。”

    穆长萦听到前半句还挺暖心的,证明莫久臣不是个只看皮囊的人。但是听到后半句,她可是听不明白,人老人家根本就是对容貌差不多就行。

    他虽然比不上柳扶月的沉鱼落雁,但也很好继承了母亲的貌美如花好不好,什么丑不丑的。

    莫久臣捏了捏穆长萦撅起的小嘴,说:“本王还有事忙,一会儿你自己起来吃些东西。”

    “哦——”

    莫久臣起身下床,穿好衣服后意气风发的走出房间。穆长萦坐了一会儿想起今早白黎给自己请脉,她赶紧招呼桃溪过来帮忙穿衣。白黎是柳扶月的朋友,自己现在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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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黎已经饮了两壶茶才看见扶月,不,应该是穆长萦一边穿着外衫一边往这边跑。放下茶杯,起身站立。

    穆长萦老远看见白黎,穿好外衫赶紧打招呼:“阿黎。”

    “阿黎,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穆长萦迈步进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白黎双手相叠行礼:“下官见过煦王妃。”

    穆长萦感受到了白黎的生分,措手不及。她请白黎坐下,自己则坐在她旁边,回头看了一眼同样不知道怎么面对的桃溪,乖乖的将手腕递过去。

    “有劳了。”

    白黎没有说什么,例行公事的给煦王妃仔细把脉,摸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煦王妃身体休养的不错,原本因为避子汤给身体造成的伤害恢复地很好。”

    穆长萦说:“不需要继续服药吗?”

    白黎收起脉枕说:“药并非完全好物,总吃对身体也是百害。平日里多吃一些滋补的汤食便可。”

    “白太医可否开一些膳食的方子?”这话是桃溪说的。

    白黎抬头看着与自己说话的桃溪,又看了一一眼自己眼前的煦王妃,说;“借我纸笔。”

    穆长萦连连点头让桃溪去准备,不过一会儿就送来纸笔。

    白黎对煦王妃望闻问切了一番写下食补的方子交给桃溪,还是看见煦王妃满眼愧疚的盯着自己看,她说:“煦王妃不必担忧我的态度,扶月之死对我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不过这段日子我已经在慢慢接受和调整。”

    终于说到这个问题上。穆长萦占了柳扶月这具身子,最愧疚的是魏氏,最对不起的就是白黎。每次白黎为她担忧,为她操劳,为她付出,她的内疚就多一分。她不仅是借用柳扶月的身体,还借用了她朋友给的友谊,简直就是过分。

    “对不起。”穆长萦说:“我骗了你。”

    白黎收拾药箱的手一顿:“一切与你无关,为何要说对不起?”

    “鸿胪寺大火和扶月坠湖,两场意外零令你们丧命其中,该说对不起的是纵火的要犯和推人的凶手。”白黎的话让穆长萦心生感动。

    白黎说:“你们其中任何一人丧命我都不忍,只是相对来说我与扶月的感情最好,突然知道她去世一时接受不了而已。至于你的欺骗——”

    穆长萦低下头,这就是她最对不起白黎的地方。

    “我能够理解你碰到这种事情后的匪夷所思和担忧,你即便骗了我但本意是不牵连他人。你对扶月的母亲很好,对我也是不错。所以即便我心里对你欺骗仍有芥蒂,却不会怪你。我只是需要时间好好认清事实而已。不过——”

    白黎话锋一转:“你我之间是不会成为朋友的,我的朋友只有扶月,你姓穆。”

    穆长萦理解。她不求白黎将她当作至亲好友,只要能够像今天这般,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白黎提起药箱说:“下官还要回宫里交差,就不在此逗留。”

    穆长萦点头,想要一起送她出府,白黎没有拒绝。穆长萦将她送到府门,亲眼看到她离开直至身影消失叹了口气。

    桃溪说:“王妃不要因为白太医的态度去伤怀。”

    “我没有伤怀,我只是觉得你家小姐有这样一位至亲好友,真是幸福。”

    善良,慈爱,善解人意,维护友谊。这样的好友不可多得,柳扶月得到了。

    穆长萦在门口惆怅了一会儿,便与桃溪回去。现在她住在主院,朱雀榭是回不去了。丽玉轩的高令颜自从穆长萦身份曝光之后,她就很少出门。云梦轩的玲碧夫人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相当于幽闭在院子里。凝香轩的寒栖夫人近日十分繁忙,似乎根本不在意煦王妃到底是谁,也是经常不见人影。

    原本还算热闹的煦王府的后院,顿时冷清了不少。

    穆长萦看见南旧亭从不远处经过,问过桃溪才知道莫久臣就在练武场。练武场从来不是莫久臣办公的地方,他去那做什么?心生好奇的穆长萦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拉着桃溪,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移动到练武场。

    练武场内没有动静,可是练武场旁边的屋子动静不小。穆长萦和桃溪一溜烟的躬着身子脚步轻盈的跑过去,双手扒着窗子从窗缝艰难的看着里面的情况。

    屋子内。莫久臣坐在主位上双腿交叠漫不经心的把玩手上的扳指,旁边是抱着剑刚刚进去的南旧亭。在他们前面跪着一人,看不清楚容貌。

    穆长萦移动了一下,勉强能够看到跪着的人的侧面,总觉得眼熟在哪里见过,可又不确定。就在她回忆的时候,一下长鞭轮过去落在跪地之人的身上,一条血痕立刻涌现,与此同时男人的叫喊声响彻屋内。

    穆长萦和桃溪被吓了一跳不小心弄出动静。两人赶快跑,没等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响起南旧亭的声音。

    “王妃?桃溪姑娘?”

    被抓包的感觉还真不好。

    穆长萦扯开嘴角练习了一下微笑转身笑吟吟道:“哈哈哈,阿亭这么巧啊。”

    看着南旧亭手里正在收的剑,穆长萦合理怀疑自己要是别人说不定已经惨死在他剑下了。

    南旧亭收好剑:“王妃是来找王爷的吗?”

    “额——”如果说不是一定会更尴尬的吧。穆长萦笑着:“嗯。方便吗?”

    “进来吧。”莫久臣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南旧亭后退一步做一个请的手势。

    穆长萦笑的脸僵硬向南旧亭点了一下头,走了进去。她绕过地上跪着的人走到莫久臣身边,转身想看看地上的人是谁,顿时失去了笑容。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