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谈牺牲条件

草绿大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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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反应,穆长萦有。她只要是过度生气,眼泪就会不自觉的劈里啪啦的往下掉,即使她认为自己还有能力与对手对骂三百回合,依旧会是含着泪红着鼻头像是一个失败者一般,都来不及说话就像是输了一样。

    本以为,进入到柳扶月的身体里应该不会有这种反应了。可是事与愿违,她这种本能根本无法忽视掉。

    晚夏的衣着还是以轻薄为主。

    莫久臣已经明显感觉到“柳扶月”豆大的眼泪劈里啪啦的落下到他的肩膀上,他轻抚着“柳扶月”的脊背,刚开始还带着距离感轻轻拍打,最后见她无法好转,手掌直接上下抚摸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再哭的话,禁军就要来了。”

    穆长萦松开莫久臣,勉强收起委屈,努力控制眼泪不让眼泪落下,但鼻子还是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十分可怜。

    莫久臣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着实有趣,忍不住笑出了声。

    穆长萦挣脱莫久臣的怀抱,后退几下看着笑得停不下来的莫久臣,不解的问:“我被骂,你就这么开心?”

    莫久臣摆手,嘴角带着笑意:“只是觉得高羽梦很厉害,能把你气哭。”

    穆长萦撇嘴过去不去看莫久臣,他说的没错,自己还就是被高贵妃那种指桑骂槐的劲儿给气到想哭。

    马车开始行驶。

    穆长萦擦着眼角的泪,发誓说:“等高贵妃诞下孩子之后,我肯定不会再让她了。”

    这一点,莫久臣相信。

    咕噜咕噜。

    莫久臣听着声音,轻笑一声:“饿了?”

    穆长萦不否认,她饿了很久:“你带吃的了?”

    “没有。来的匆忙。”莫久臣以为“柳扶月”是因为没有马车所以才没有及时回来。他听到消息后立刻起身并没有时间给她准备食物,按照入宫的路线他看了一路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还是到了宫门口问了禁军才知道她没有出来。

    所以莫久臣便一直等在外面,想看看“柳扶月”出来看到自己是什么表情。只是没想到直接面对他的是她的生气痛哭。

    穆长萦听出特殊的意味,不怀好意的笑道:“来的匆忙?你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莫久臣微顿,向后靠着车壁,理所当然的说:“本王送你来的,自然要接你回去。”

    穆长萦身子靠前,双手撑着坐垫仰头看莫久臣,眨了眨眼睛问:“王爷可以不可以继续有始有终,明天我还能蹭王爷的马车。”

    不得不说。莫久臣的马车不仅舒服而且速度还很快,今天晚出门了那么久,她都没有迟到,简直就是穆长萦坐过最快的马车了。

    莫久臣双手拢在袖中,低眸瞧着她,勾唇:“平等交换,本王的马车可不是白坐的。”

    “啧!”穆长萦撇撇嘴。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这是不同意。”莫久臣双腿相叠,毫不在意的说:“不同意也可以,明日我们各走各的。”

    穆长萦的手指爬着软垫来到莫久臣搭在坐垫的衣袖旁,轻轻扯着他的衣袖:“王爷。你就行行好,带我一起嘛。”

    为了不让高羽梦骂自己,穆长萦迅速站队。讨好莫久臣可比面对高羽梦更容易些。

    莫久臣感觉衣袖在动,继续说:“交换条件想好了?”

    “我在王爷面前就是一只小蚂蚁,哪有条件可以与王爷交换。”

    “蚂蚁可以撼大树。”

    “整个华京的大树都是王爷的,我能撼动什么!”穆长萦发挥自己脸皮厚的能力:“再说,我这个弱女子唯一能够仰仗的大树就是夫君你了,还能去撼你这个靠山?”

    一身的鸡皮疙瘩掉满地。穆长萦骂自己,脸皮可以再厚点吗?

    “少来这套。”莫久臣无情的折断“柳扶月”想要蒙混过关的预想。

    穆长萦见耍赖撒娇没用,收起手开始认真的想拿什么条件交换。莫久臣这种利益至上的人,自己要不牺牲点什么,肯定是蹭不到他的马车的。

    穆长萦想了想,说:“要不,我帮王爷点香吧。”

    “嗯?”

    “这几天我都是要跟王爷混——”

    “嗯?”

    “跟王爷一起出门。”穆长萦深吸一口气差点说错话:“我每天晚上都去给王爷点安神香怎么样?”

    见莫久臣没有反应,穆长萦赶忙说:“我可是拿我睡觉的时间作为条件的,已经很牺牲了。”

    每天莫久臣都忙到那么晚,还要那么早起床,睡眠时间根本不够。穆长萦不像莫久臣还可以在白天闲暇的时候小憩,自己绝对是牺牲了很多。

    莫久臣见她如此积极,勉为其难的答应:“好。今天开始,点香吧。”

    穆长萦连续点头。心里偷着乐,其实她都问过丁午,这几日如果莫久臣不忙都会去丽玉轩过夜,这样的话她就不用天天去书房点香。只要熬过这半个月,她就解脱了,哪还用管其他的。

    莫久臣看着灯光下偷着乐的“柳扶月”,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小脑袋瓜灵活归灵活,就是表情藏不住事。莫久臣微微一笑,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就逗她玩玩。

    穆长萦回去王府一头扎进朱雀榭,迅速吃饭来填饱肚子,免不了又跟桃溪抱怨今天再梦兰殿的事情,只是她弱化了自己被高贵妃训了的事实不想让她担心。

    “桃溪,帮我看看今晚莫久臣去丽玉轩吗?”

    桃溪给王妃盛汤问道:“王妃是找王爷有事?”

    “我才不要找他,我是要确定他不在。”穆长萦将自己与莫久臣交换的条件告诉给桃溪,懊悔道:“我就不该答应,那会脑子一定是不灵光了。”

    桃溪扑哧笑了:“能和王爷谈条件成功的没有几个人,王妃已经很厉害了。”

    桃溪将汤碗放在她面前,说:“我去打听打听。”

    穆长萦刚吃完饭,桃溪就回啦报告。

    “怎么说?”

    “不能如王妃所愿了。”桃溪很是可怜的看着王妃说:“王爷在于西门公子谈公务,丁管家奉侧妃之命请王爷去丽玉轩,被王爷回绝了。瞧着今晚王爷又要通宵达旦喽。”

    也就说,王妃要满足条件去添香陪夜喽。

    穆长萦听后没有多任何的反应,她缓缓起身,目视前方,眼神空洞,整理了一下衣襟。看向桃溪微微一笑说:“这么晚了,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说完。穆长萦端庄的向门口走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她依旧云淡风轻。就在她踏出门的那一刻,桃溪即可就听到了王妃的怒吼。

    “啊啊啊!莫久臣!你真的是过分了!”

    紧接着,桃溪就看到王妃提着裙子迈着大步毫不留情的去向角门,与刚才的端庄模样天差地别。

    这次轮到桃溪站在门口端庄挥手告别,她的王妃呀,这次又被王爷制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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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午去丽玉轩告诉侧妃的贴身侍女雁儿,王爷今夜需要处理公务不会再过来。

    雁儿听后略带失望,一想到已经等了一夜的自家小姐又一次落空,就感到心疼。她回去房间,看见已经失魂落魄的小姐,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爷不会过来了,是吗?”高令颜早已经换好了睡衣,也已经听到外面丁午的传话,不对莫久臣今晚的到来抱任何希望。

    雁儿走过去说:“王爷很忙。南侍卫出公差之后,监尉司所有的事务都需要王爷处理。”

    “连你都要给王爷做解释来安慰我了。”

    雁儿有苦说不出,就是不想让小姐一次次经历各种情况的空欢喜。

    高令颜松开手里握着的梳子,说:“他很忙,但还是会与柳扶月一同入宫,还会抽出时间到宫门口去接她。王爷只是对我忙而已。”

    “小姐。”

    “没事。两年都过去了,我还差这几天吗?”高令颜十分的冷静,这么长时间的反复冷淡,早就磨灭了她所有的失望。

    她起身来到桌前,这是一封还没有拆开的信。高令颜本来是不想动的,但现在使不得不动了。

    雁儿看着小姐准备拆信,默默的退出房间并且把门关好,守在门外。

    高令颜的手指摸着信封,心中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信。信上是堂姐高羽梦的字迹。

    “这几日我会将柳扶月留在宫中,是你与煦王亲近的机会。药方附在后面,好好把握。”

    高令颜翻转信纸,上面写着可以让人情欲上涨的药方。只要吞下这药,算好时间,怀上王爷的孩子,即便得不到宠爱,她与煦王之间也会留下不可阻止的羁绊。

    只要,高令颜用了这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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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查的很清晰,你这次做的不错。”莫久臣对西门祺说:“新上任的工部尚书会感恩你一生。”

    西门祺为之震惊。少年挠挠头,他不过是帮王爷筛选出了适合工部尚书的人选供王爷选择,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选择,确定了其中某一人的功名利禄。这是他远不能担起的重任,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完成了。一时间,心情五味杂陈。

    莫久臣说:“不用有复杂的情绪。你不过筛选出适合的人。推举是御史台推举,至于此人办差如何,是他的能力,与你无关。在本王眼里,你在监尉司办的第一件差事很是不错。”

    西门祺大惊。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就被王爷看穿了心事,这种洞察力让他诧异,同时也让他更加死心塌地的跟着煦王学习更多的东西。

    “多谢王爷。”他行礼。

    莫久臣说:“回去与御史台交涉,推举新的工部尚书让你父亲出面。”

    “是。”西门祺应下。行礼之后退出书房。

    刚一走还没放松下来就看见王妃趴在门口,吓了一跳:“王妃——”

    穆长萦双手趴着门框,被人抓包的尴尬感再次袭来,她笑得灿烂掩饰内心的慌张:“我刚才都听见了。阿祺办的差事不错,不愧是我一开始就看中的人,前途不可限量。”

    西门祺想起刚进监尉司王爷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便是王妃很看中自己。少年心气高昂,立刻挺胸抬头十分笃定的说:“下官决不让王爷和王妃失望。”

    “好样的!穆长萦抬手拍着西门祺的肩膀:“我一直看好你。”

    “多谢王妃。”

    “回去休息吧,小孩子多睡觉才能长个儿。”

    “······”已经觉得自己身高够用的西门祺迟疑了一下,只能行礼道:“下官告退。”

    穆长萦目送西门祺消失在黑夜里,双手继续扒着门,探出脑袋,向里面观望。只可惜这次又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进来。”莫久臣的声音如约而至。

    穆长萦有气无力,耷拉着肩膀走进来:“来了。”

    穆长萦看着情绪低沉的“柳扶月”笑了一声:“刚刚谈好的条件,一次都未实施你就如此无力。看来本王应该考虑重新换个条件。”

    话音刚落,莫久臣就看见一个身影闪过,再定睛一看“柳扶月”已经坐在书案的一侧,双手撑着下巴笑意满满的看着自己。

    经不起威胁的穆长萦切换十分精神的状态看着莫久臣,笑着说:“我怎么会无力呢?我一想到要陪王爷一同处理公务,高兴都来不及呢。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有资格陪着王爷从白天到黑夜,是不是?”

    拍,接着拍!莫久臣倒要看看“柳扶月”能将马屁拍到什么时候。

    穆长萦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到内室取香又坐回来一系列铺香点香的全部流程,虽然动作还不够细节,但是已经掌握足够的手艺可以应对莫久臣的吹毛求疵。

    穆长萦点好香看着袅袅升起的香烟,还是忍不住问道:“王爷,你这香是从哪里来的,味道真的好闻。”

    穆长萦已经是不止一次说这香好闻,莫久臣放下公文第一次认真闻了闻,说:“皇后派人送来的。”

    穆长萦趴在书案上说:“皇后娘娘对王爷真好。王爷对皇后娘娘好像也很不错。”

    莫久臣想起以前。

    莫久臣出生那年,也是当时还是太子的莫帝迎娶太子妃钟纯的那一年。所以自打莫久臣有记忆起,钟纯便一直以嫂嫂的身份陪着她。两人相差十四岁,她对待他如亲弟弟一般,十分的疼爱和庇护。

    出生,哭闹,说话,习字,上学,练武,日常生活。莫久臣长大的所有痕迹几乎都有钟纯的陪伴,那时候就连当时的皇后都没有做到如此照顾有加,这就让年幼的莫久臣对钟纯产生很强的依赖感。

    后来先皇病逝,太后病重,莫帝悲痛登基,莫久臣年幼出宫称王,还是婴儿的莫声文无人照料。

    这一系列的变故中是钟纯抗下重担将当时前朝后宫的所有麻烦事给承担下来。也就是那一个多月,钟纯日渐消瘦,等到所有事情都恢复如初之后,她就病倒,也因为那段时间的劳累让她的身子垮了。

    可是即便如此,钟纯还是时刻关心在外面称王只有八岁的莫久臣,即便到了今日,莫久臣已经是二十四岁的成年人,钟纯还是习惯将他将孩子一样对待。

    钟纯对莫久臣来说早已经超过一个嫂嫂的情感。有时候他还会与华当宁和徐源时说,钟纯对他来说,就像是半个母亲,在他最无助最孤寂的时候,感觉身边还有个一如既往对他如初的亲人。

    这也是莫久臣无论对谁都不放在眼里,但在钟纯面前甘心俯身对她敬重有加的原因。

    莫久臣收回记忆说:“她,算得上是本王的亲人。”

    穆长萦很是喜欢皇后,笑着说:“皇后对每个人都很亲切。为人妻为人母,她都做的太完美了。母仪天下就应该皇后娘娘的样子。”

    “你很喜欢她?”

    “喜欢。”穆长萦笑着说:“她是整个皇宫里,我最喜欢的人了。”